「經理,有位夏倢翎律師要找你,她說有重要的私事想跟你談,央求你務必挪出幾分鐘的時間跟她見面。」平常負責幫歐陽明麗處理訪客和行程的助理撥內線進來詢問道。
通常沒有預約的訪客是不太可能被臨時安插進來,但夏倢翎是個特殊例子,因為她名氣大,身為名人的她通常都能受到特殊的禮遇。
「律師?」歐陽明麗從公文中抬頭,貝齒咬著筆的尾端,嬌麗的臉蛋露出大大的困惑。「你確定夏律師要找的人是我?」
「夏倢翎律師表明她是受一位房先生的委托,前來跟你談一些私事。請問需要打發掉她嗎?」要打發一位名律師是件很困難的事,助理的語氣里帶著希望歐陽明麗能破例通融的懇求。
又是房冬漢?
為什麼他還不肯放過她?
歐陽明麗受到的驚嚇不小,嘴里咬的筆掉落桌面,窈窕的身子猛地從寬大的椅子站起來。
「讓她……進來。」她的聲音有些發抖,沒想到房冬漢竟然有本事請來極富名氣的女律師夏倢翎小姐。「立刻讓她進來。」
「是的。」助手如釋重負,隨即打電話通報樓下櫃台,請夏大律師上樓。
在等待夏倢翎進辦公室的幾分鐘里,歐陽明麗突然全身竄起一陣惡寒,精明的腦子瞬間打了結,再也冷靜不下來。
「歐陽明明麗,冷靜、冷靜!千萬別自亂陣腳,也許他只是聘請律師來處理離婚的事。」但願如此,但願他已經放棄這段名存實亡的娟姻。
叩叩。
「經理,夏律師到了。」
「進、進來。」助理的敲門聲讓歐陽明麗又緊張起來,聲音有些不穩。
她大大的深呼吸一口氣,試著用平穩的步伐走回辦公桌後方坐了下來。
天曉得,她現在可是如坐針氈,壓根兒坐不住。
「歐陽小姐你好。」相較于歐陽明麗的緊張不安,夏倢翎一派優雅從容的帶著微笑進入辦公室內。
美目淡淡掃過室內,鵝黃色系的裝潢還有許多屬于女性巧思的擺飾,讓這間辦公室看起來溫馨舒適,完全沒有辦公空間的冰冷單調色彩。
夏倢翎第一眼就喜愛這里,而她更對亮眼漂亮的歐陽明麗感到印象深刻。
「夏律師好,請坐。」辦公桌前有一張歐式軟墊單人座椅,那是給訪客坐的椅子。「請問突然來訪有什麼事嗎?」歐陽明麗力持鎮定的看著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夏倢翎。
她是個甜美迷人的女子,要不是身上的黑色套裝以及手里拎著的公事包,塑造出專業的形象,她看起來根本不像律師,反而像個清純無憂的大學生。
「謝謝。」夏佬翎坐了下來,立刻從公事包拿出有關的資料,遞給對面的歐陽明麗。
「我是受房冬漢先生之托,前來處理有關兩位的婚姻問題。這些資料包含了歐陽小姐與房先生在台中公證結婚的證明書,以及兩位到戶政單位辦理結婚登記的日期,另外還有房先生的戶籍謄本和身分證,以上資料都明白顯示著兩位的婚姻關系維持不變,而且截至今天為止,並沒有處理過有關離婚方面的手續。」
「我知道,我們的確是沒辦過離婚手續。」歐陽明麗表情僵硬,她根本不必翻閱這些資料的內容,光听夏倢翎口齒清晰的簡單說明,就已經充分了解她跟房冬漢的婚姻仍是有效的。「我可以答應他提出來的所有離婚條件,只要能立刻處理離婚事宜,我全都願意配合。」
在這之前,她一直希望和房冬漢劃清界限,從此毫無瓜葛,可是為什麼當夏倢翎前來處理離婚事宜時,她卻感覺一顆心又被挖空,覺得無比難受呢?
「歐陽小姐,你恐怕是誤會了。」夏淒翎驚訝的抬起細致的雙眉,看著臉色發白、拿著資料的手還不斷顫抖的歐陽明麗;她看起來明明就是不舍,卻還佯裝冷漠。「我是受房先生委托,請歐陽小姐在星期六中午之前搬回他的住處,他希望這個婚姻能夠繼續維持下去。」
她低頭從公事包掏出房冬漢的住處鑰匙,以及寫著聯絡電話及地址的一張紙條,交給歐陽明麗。
「抱、抱歉,你說什麼?」歐陽明麗不接,她只是瞪著夏淒翎手上的東西,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般。「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嗎?」
事實上,從房冬漢出現以來,她就不斷的受到驚嚇,害她的心髒深受折磨,快要被嚇出病來。
「當然沒問題。」要她再說八次都沒關系,只要今天此行能達成目的,那就收獲良多了。
「房先生請歐陽小姐在期限內搬回去,如果歐陽小姐拒絕,房先生勢必將采取法律行動。根據我的了解,房先生不惜花大量的金錢和時間跟你打官司,到時候恐怕將會影響到你目前的工作還有人際關系……當然啦,我既然受了房先生之托,就絕對會完成這件事,倘若歐陽小姐非得在法庭上見,我一定會替房先生打贏官司。」
這次,夏倢翎口齒清晰的仔細說明,眼神無比犀利。
歐陽明麗臉蛋發白的瞪著她的笑容。
這一刻,她不再覺得夏倢翎是個甜美的女子,而是個不折不扣、精明嗜血的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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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倢翎離開後,歐陽明麗有好長的一段時間陷入發怔狀態,無法做任何思考,無法工作。
房冬漢丟來這顆震撼彈,無疑就是要逼她接受,完全沒有考慮通融的余地。
他為什麼要這麼強硬?
就只為了要彌補她這個當年被他棄之如敝屣的妻子嗎?
可笑!真是可笑到了極點!
如果他認為她會接受他的施舍和彌補,那他就大錯特錯!
拿起紙張,上頭清楚寫著三個電話號碼,她顫抖的拿起電話撥了他的手機。
男歌手的歌聲響起,她屏氣凝神的等待著,不一會兒,手機通了。
「咳咳咳……咳咳……哪位?」他接起電話後,先是猛咳了幾聲,才听見他無精打采的沙啞說話聲。
這不是她預期要听見的,他的聲音實在沙啞得恐怖,听起來像是嚴重的感冒。
驀地,心一揪緊,她竟然在擔心著他。
「為什麼不說話?咳……請問是哪位?」不耐煩的他,最近活像一顆悶在土里過久的地雷,總是蠢蠢欲動的想來場大爆裂。
「我是歐陽明麗。」他的吼聲吼回了她的理智和憤怒,也吼掉了剛剛她心頭浮現的擔心情緒。「房冬漢,你可以再不耐煩一點沒關系。」
覺得不耐煩的人應該是她才對。自從他出現之後,她就飽受驚嚇和折騰,到現在都還沒找他算帳呢!
那端,房冬漢抓著手機,手心在冒汗。
他沒料到她會這麼快打電話給他,看來律師已經幫他將話傳達給她了。
「你確定認得我了?」既然律師已將任務達成,那麼接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很高興你願意承認我這個得了重感冒卻沒有人照顧的丈夫。」
第一步,就是博取同情。
這是房秋茵教他的,她建議他在等到歐陽明麗願意跟他講話時,就要想辦法博取她的同情,因為女人是最容易心軟的動物,只要想辦法讓她心軟,那麼接下來一切都好辦。
「誰管你感不感冒?還有,我並沒有承認你是我的丈夫好嗎?!」她差點就心軟的想問他情況好不好?幸好吐到舌尖的話硬是吞了回去,換上還算稍有氣勢的冷漠。
那端,房冬漢無比泄氣。「是啊,我還不被你承認,所以你可以不管我的死活,就算我躺在床上咳到快吐血,還燒到三十九度、全身虛月兌到下不了床,從昨晚到現在沒有吞進半點食物,人都快餓死了,你也可以很冷血的完全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