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沒什麼好怕的,一切都沒事了。」別說是她,他一個大男人也同樣被剛才的恐懼所籠罩。「我現在帶妳離開這里。」伸出一雙手臂,將渾身劇烈顫抖的她摟在懷中,大手輕拍著她縴細的背。
假如剛剛他沒有去而復返,假如他沒有在她走出大樓時注意到她走向停車場,假如他沒有硬是不顧自傲的男性尊嚴走過來,打算重新對她提出邀約,那麼他就沒機會挽救她,她今晚的下場將會很不堪。
一想到這里,一顆向來不太為任何事所擾亂的心,緊緊揪成一團。
他無法想象那糟糕透頂的結果,他只能慶幸自己有這機會及時現身救了她。
「謝謝……我想回家……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恐懼讓她全亂了陣腳,只能像溺水者攀住啊木一樣,緊緊蜷在他的懷中,尋求安全感。
「我會幫妳,妳只要乖乖別動就好了。」他可以體會她的恐懼。
他安撫著她,結實手臂緊密抱起渾身充斥恐懼顫抖的她,大步走回自己停在人行道旁的車子。
上了車,將她安置在後座,讓她躺著,然後月兌下西裝外套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接著他繞過車頭,在打開門上車前,他用手機打了通電話,刻意在車外用著她听不見的聲音,將事情很快的跟他的得力待助說了一遍,要他馬上報警並過來這邊處理意外。
在確認特助了解所有狀況後,他才上了車,回頭看著側身蜷在後座的她;露在西裝外的蒼白臉蛋,此刻正睜大著那雙空洞的眸子,朝他這邊看過來。
「怎麼了?」他詢問道,俊容帶著憂心的陰郁。
「我還是好害怕……」情緒回穩一點了,但她還是拋不開駭人的恐懼氛圍。「我可不可以坐前面……」這一刻,她需要他,因為他對她而言是安全感的代表。
听完她的要求,他在心中無奈嘆一口氣的同時,心頭也躍上一絲欣喜。
「可……可以嗎?」見他一臉凝色,她委曲求全的又問,語氣非常可憐兮兮,表情也是。
心口陡地一陣強烈悸動,看著她這惹人憐惜的神情,還有那雙盛滿哀求的大眼,他能拒絕嗎?
帶著莫可奈何的心情,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彎身將她從後座抱出來,再繞到前座安置好她。
「我陪妳回家吧。」替她扣好安全帶,他用難得溫柔的口吻跟她說話。
「謝謝你願意陪我……」
虛弱的聲音帶著哽咽,她對他出手相救非常感激,一顆打算將他拒絕到底的心,在這一刻悄悄地起了變化。
潘芯霓的住所位于市區外圍的住宅地段,地點還算交通便捷,社區管理也還不錯,雖然只是一間十來坪大的套房,不過視野很好,從客廳的落地窗可以望見整個河濱公園的景色。
潘芯霓一回寓所就鑽進浴室梳洗,靳漢笙則待在客廳,靜靜地等著她。
四十分鐘過去了,她還沒出現。
又過了約莫十分鐘,靳漢笙看看表,微蹙著濃眉走進她的房內。
懸著一顆心,來到浴室門前,高大的他杵在外面,勾起指敲了敲門。
「妳好了嗎?」他可以理解她想將身體洗干淨的決心,但這也洗得太久了吧?
「……還沒。」里頭先傳來水聲,一會兒才傳來她的聲音,那聲音是顫抖的。
「妳──」靳漢笙心一凝,黑眸閃了閃。「還在害怕?」
「……」里頭只有水聲。
「事情已經過了,剛剛我的特助打電話給我,警方已經將那個歹徒抓回警局了,事情到此結束,妳現在是十分安全的,根本不需要再害怕什麼。」破天荒以來頭一回,他對一個人釋出關心。
就連他的家人,他也很少如此費心去安慰什麼,因為他的心中向來只有事業、金錢與權勢。
「……」不過他的安慰似乎沒得到好效果,潘芯霓還是沒回話,徑自保持沉默。
靳漢笙眉宇擰起,他又敲了敲門。「妳听見我說的話嗎?」
這回,回應他的不是水聲,而是浴室的門打了開來,一陣熱霧從門後襲出,有一瞬間模糊了靳漢笙的視線;但那只是短暫的一、兩秒鐘,之後他就完全看清楚了在霧氣後方的出浴美女。
潘芯霓長發濕透,縴瘦的身子只圍著一條粉色浴巾,露在空氣外的肌膚比裹著的還要多,那被熱水洗滌過的膚質,水女敕剔透,柔柔粉粉的,好不誘人。
靳漢笙渾身一僵,心跳加速,下月復傳來一陣繃緊暗疼。
她以這誘人的模樣出現在他眼前,他豈能招架得了?!
「妳……」黑眸迅速巡過她誘人的美軀,視線再往上定在她可憐無助的小臉上,她紅紅的眼眶、鼻子,還有被她自己咬成紅紅的唇,害得他心頭那根冷靜的弦驀地繃斷,喉結滾動兩下,困難地吐出聲音。「妳要不要……快點穿上衣服?」
他這輩子從沒這樣紳士過。一個半果美女就站在他眼前,他竟然要她穿上衣服?!
潘芯霓似乎沒听見他的話,徑自朝他走過去,將濕透的發和痛哭過的小臉熨貼在他的胸口。「你今晚可以陪我嗎?」
粉色果臂圈上他的腰,她用哽咽的哀求語氣說道。
斑俊的身軀再度僵住。「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黑眸微瞇地看著她的發頂,眸色悄悄轉變。「我不想乘人之危。」
「我知道……」潘芯霓在他胸前柔弱地點了點頭。
很好!她知道她正在大膽地要求一個欲火焚身的男人上床。
靳漢笙屏住氣息,胸口揚起一陣怒焰。
假如今天換作是別的男人救了她,她也會像這樣獻身報恩嗎?
閉上眼眸,靳漢笙努力壓抑住那怒氣。
不!他不會讓其它男人有機會得到她的。
挾帶著一絲怒氣,他再次張開黑幽的眸子,下一秒彎身攔腰將柔若無骨的她抱起,然後轉身同時跌落雙人床上。
粉色浴巾隨後被剝除丟下床,潘芯霓暖不了的心口和胴體,從這一刻開始回溫。
「靳……」顫抖恐懼不見了,她得到了依靠。
第七章
坐在人行道的紅磚矮牆上,潘芯霓抱著皮包,一手捧著剛從前面的茶棧買來的熱桔茶,小口小口地啜飲著。
現在還沒到中午用餐時間,所以路上來往的人不多,她邊喝茶邊等著弟弟潘廷威。
這陣子她和弟弟都陷入忙碌的狀態。
因為潘廷威自從接了一個大工程,一直都很忙,她則是因為「夢想設計公司」逐日步上軌道,要設計的案子做不完,所以也忙得很。今天好不容易兩人都抽出空檔打算一起吃個午飯,順便商量一下下個月媽媽生日時,要送什麼禮物給老人家。
看看手表的時間,在看見細腕上的Montblanc黑色男表時,怔然。
這支表是那日她留靳漢笙在她的住處過夜,他離開時忘記帶走的,就遺留在她的床上。
到現在,都整整一星期了,他都沒有打電話來跟她把表要回去,甚至連通問候的電話也沒有。
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後悔那日與她共度一夜?
潘芯霓的自尊心強,她不想去深入探討這個問題,更不可能主動找他問清楚。如果他給的理由是極度傷害她的,那她豈不自找羞辱?
拉拉袖子將表掩住,她又喝了口已經變溫了的桔茶。
看看時間廷威也該到了,為何還沒出現?
就在她左顧右盼等待的同時,手機響了,她連忙將茶擺到一旁,從皮包里翻找出手機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