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郎?那是她情人的名字嗎?該不是他們兩個都在酒吧喝醉,然後他誤以為她是尋求一夜歡愉的女人,而她以為他是太郎,然後兩人糊里胡涂跑到愛情賓館來開房間吧?
不,不可能,他完全記不得這一段,他得立刻叫醒她,理清眼前的混沌不明。
但當他想推她、叫醒她時,他的視線披她那張純真又毫無防備的她吸引。
眉毛秀氣,鼻粱小巧但高挺,眼皮上有深深的褶痕,眼睫毛如攤開的扇子般,她的唇如清晨沾著露水的玫瑰花瓣,濕潤又飽滿。
突然,他的胸口一陣悸動。她明明衣著整齊,為何他的心頭一陣浮躁激動?
這實在太不尋常了。
「真木藏人,你是怎麼了?喝到神志不清了嗎?」他忍不住氣惱起自己。
就在他懊惱之際嗎,她醒了過來。
「嗯……太……咦……」睜開眼楮看見他,她兩只眼楮像是快從眼眶里蹦出來了「哇,啊!」
睡到忘了我是誰的樹音尖叫一聲,身體像是裝了彈簧般彈跳而起。
前一秒鐘還因為自己心緒浮動而懊惱不已、無所適從的藏人,立刻板起臉孔故作鎮定。
「你給我說清楚,」他慢條斯理,不疾不徐的坐起,用那一貫淡漠的眼神睇著她,「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希望她是兩人之中還算清醒的那個,至少她能始他一個答案--不管那是否教他心驚的答案。
「你的衣服不是我月兌的!」樹音非常激動。
他們都已經睡在同一張床上了,誰月兌誰衣服服還是重點嗎?
發生了什麼事?他懊惱的瞪著她,為什麼我跟你會住在種地方?
「真木先生,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微頓,懷疑的看著他。
他濃眉一糾,用臉上那超不爽的的表情回答了她的問題。
迎上他恢復到平時那彷佛能殺人于無形的目光,她不自覺畏縮一下。
「是我把你扛來這里的。」樹音一五一十的解釋,「昨天我發現真木先生你醉倒在路邊,因為在下雨,你又怎麼都叫不醒,所以我就……」
「你就把我帶到這麼低級的愛情賓館?」藏人沉聲斥責,「你就不能叫輛出租車,把我送到象樣的飯店嗎?」
什麼?他是在怪她嗎?他以為她很想走進這麼低級情色的賓館嗎?她可是有不得不的苦衷耶。
「我又不是故意選這家賓館,還不是因為你真的很重,然後這家賓館又剛好在旁邊……」她委屈的皺眉噘嘴瞪著他。
「你跟蹤我?」
「蛤?」
「不然,怎麼這麼巧的讓你踫見我?」為了掩飾他內心的浮動焦躁以及不知所措,他說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很蠢的話。
果然,她听了很火大。
「真木先生,你講不講理?我因為不忍心丟下你不管,還冒險帶你到這種地方來耶!」她漲紅著臉,氣呼呼的瞪視著他。
看著她,想到自己失控的丑態竟被她看見,他懊惱到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很快地,總是在預知危障時就直覺出招的他,說出更愚蠢惡劣的話--「冒險?」他冷然一笑,「我倒覺得你似乎已經很習慣把男人帶到賓館來。」
他話才說出,立刻就後悔了,但說出口的話就像覆水難收。
「你說什麼?」樹音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恩將仇報,說出這種帶著輕薄及羞辱意味的話。
他以為她是那種隨便跟男人上賓館的豪放女嗎?她在他最需要人伸出援手時拉他一把,而他竟……
她並不奢求他說謝謝但她也不能容許他這樣侮辱她。
當他昨天給她一袋餅干時,她曾經感到溫暖。但現在,她的心涼了她無法再容忍他。更沒辦法原諒他如此惡劣的言語。
「你--真的很可惡很遇份……」她的聲線顫抖著。眼眶中眼看就要奪眶而出。
她拚命忍住,但終究還是潰堤。
「你是個混蛋,」她發自丹田對他咆哮。「你會有報應的。」
說完,她下床抓起掉落在心形地墊上的包包,頭也不回的奪門而出。
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藏人心情煩躁的點燃一根煙兩天了,他在家足足懊悔了兩天。
吉江樹音那個愛哭鬼哭泣的臉龐,至今仍清楚的刻印在他腦海,怎麼甩都甩不掉,他真的感到很抱歉,為他對她說的那些蠢器。在她陪著他耗了晚之後,他怎麼可以用那麼傷人又羞辱人的話回報她?
該死,他當時一定是瘋了。
在跟歡里的感情束束之後,他就不再跟任何女的有超過于工作上的接觸。雖不到避之唯恐不及但確實下意實的保持安全距離。是不是因為這樣,讓他失去了跟女性正常接觸的能力呢?
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三天--她有來的話。但是,她今天沒來。
就像他說的,她撐不過三天。
不過,為何他心里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打從他今天上班看見她的位置空著時,他的胸口就悶悶的,偶而還會無預警揪下,像是心里有一根刺,雖死不了,卻讓他不舒服到了極點。
第5章(1)
「真木先生,真木先生?」
突然,身後傳來了山田俊樹的聲音,教他徒然一震。
「什麼時候進來的。」回過頭,他驚疑的看著他。
「叫了你幾聲,你都沒反應。」山田俊樹崔看見他指縫間那根點著的香煙,以試探的眼神覷著他,「你好久沒抽煙了。」
「只是無聊。」他微頓故作沒事的捻熄香煙。
「無聊?」山田俊樹蹙眉一笑,「等一下要開會,你現在應該在看治療及報表才對,哪來的時間無聊?」
避開他窺探的目光,藏人走向辨公桌坐下。
山田俊樹與他相識共事又隨侍多年。只一眼就發現他今天是如何的心浮氣躁又心不在焉。
「對了,吉江小姐打了電話來。」
「那個笨蛋打電話來說什麼?」听他提及樹音,藏人一時忘情的罵道。
「哇,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她了?」他激動的反應教山田俊樹一愣。
「我哪里在意她了,我只是注意到她沒來,那笨蛋居然敢遲到」,藏人心頭一震,尷尬又懊惱。
「她不是遲到。」山俊樹說︰「她說她不干了。」
聞言,他陡地一驚,但這個結果他並不意外那天早上,她氣到連他會得到報應這種詛咒的話都說得出口了,又怎麼還能在今天若無其事的來上班。
只是這不是他預期中的結果,因為,他以為她真的能撐一陣子。
他封她厲害又刻薄,為的就是逼走她。但現在她的走,卻不是因為受下了他嚴格的要求。而是他封她說了那種話。
他不希望是因為這樣而離開,因為這樣讓他覺得自己勝之不武。
「誰準她不干的?」藏人臉一沉,「打電話叫她趕快給我滾來上班。」
山田俊樹一怔,狐疑的看著他。
「喂喂喂,你大少爺是哪條筋不封?」他蹙眉一笑,「你不是想趕她走嗎?現在她如你的願走了,你居然要叫她回來?」
「大和光電是她說來就來要走就走的地方嗎?她以為這里是游樂場,還是賓館啊?」他語氣跋扈卻又帶著任性。
「我真被你搞胡涂了,你……你現在究竟是想怎樣?」山口俊樹呆了下。
「當然是叫她回來上班。」他端出老板的架子,「我如果放任她隨便曠職,那以後誰還把我放在眼里?」
「先生,她不是曠職,是辭職不干了」
「我沒準。」藏人任性道。
山田俊樹看著他,沉默了下。敏感的他隱約嗅到一種不尋常的氣味,他甚至敢大膽的推斷吉江樹音是藏人心浮氣躁又心不在焉的主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