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張瀅,『信聯律師樓』的律師,我是美琳介紹來幫忙妳的人,美琳她應該有跟妳提到我吧?」張瀅說話的速度不疾不徐,態度充滿自信。
「她剛剛提了。」方才在電話中,卓美琳跟她提到,因為太擔心地獨自一人留在台灣生活會有困難,因此特地找來她的好朋友,也就是目前從事律師工作的張瀅來幫忙她。「妳能幫我什麼忙呢?妳可以說說看嗎?」
張瀅是卓美琳介紹來的,她理所當然的信任她。
「我能幫上忙的地方也許出乎意料的多,所以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可能會花點時間,妳不介意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吧?」張瀅和她說話的同時,眼中難掩對利蕥葇的年輕美麗和那出眾獨特氣質的驚艷之色。
被喻為才貌雙全的天才小提琴手的「Gloria」,必須付出昂貴的票價才能有幸聆听到那精湛的琴藝,本人果然一如傳言中的迷人。
「那就到我的公寓去談吧。」她衷心希望張瀅說的話能實現,她現在的確需要很多的幫忙。
張瀅跟著利蕥葇一同來到她所租賃的老舊公寓,這間公寓現在已經下像先前那樣空蕩蕩的,上個星期在易炘鐫執意的堅持之下,公寓內現在多了沙發、茶幾和矮櫃,另外還增加了電視和音響,就連房間內的榻榻米也換成一張舒適的單人床。
利蕥葇請張瀅在客廳坐,張瀅也不多浪費時間,馬上將她的想法告訴利蕥葇。她認為既然利蕥葇決定月兌離父母獨立,而她的父母卻依舊不肯放手的想要控制她的一切,那麼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選擇由法律途徑來解決事情。
首先,張瀅要代她出面向她的父母表達她決心獨立的意願,接著她要幫利蕥葇重新找一位經紀人,幫她處理將來上台演奏以及出音樂專輯的合約,還有處理創作曲的版權買賣問題,而這些收入將會全數歸回利蕥葇所有,無須由利蕥葇的父母經手剝削。
張瀅花了近兩個小時說明她的安排和一些法律處理細節,利蕥葇完全同意她的看法和做法,因此也就當場授權張瀅幫她的忙。
「很高興我們能達成共識,我回去後會盡快收集相關法律資料,如果來得及的話,我會在月底出發前往紐約一趟,到時候我會給妳初步的消息……」
完成商議後,張瀅也不唆,起身告辭。
「我等妳的消息。」心頭混亂消除大半,有人幫忙的感覺很好,而張瀅給她的感覺就像易炘鐫一樣,讓她覺得很安心。
「哦,我差點忘了一件事。」張瀅突然停下腳步,在門框下兜回身。「這幾本小說給妳,美琳跟我提過,妳在這段期間可能會很無聊、很悶,所以我特地帶這幾本小說來給妳打發時間。」從公文包里拿出三本小說,張瀅將小說塞給她。
「這……事實上我有工作,這事琳姊她並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無聊。」
「沒關系,反正我書都帶來了,就先留在妳這邊,妳有空時就翻翻看看吧!」張瀅沒打算收回小說,率性地擺擺手就轉身下樓了。
必上門,利蕥葇懷里抱著小說,腦海里驀地想起了剛才浮現的俊拔身影--易炘鐫。
她又想起那日在車上的那個吻,以及後來他一直不動聲色,只是拉著她選焙家具、電器,接著在開車搬回這些東西之後,還留在她的公寓里組裝整理。
那天他在這里留到很晚,直到她睡了,他都還在忙。
棒日清晨醒來,屋子變得擁擠而舒適,原本窩在榻榻米上睡覺的她,醒來時已經躺在新買的單人床上了,而忙碌的易炘鐫也已經悄悄離開,屋內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易炘鐫到底是基于什麼因素,肯這樣幫她的忙。
他對她有好感嗎?如果有,他為何不願響應她的問話,不願多加表態?而且在那日之俊,他甚至沒再出現過……
好煩哪!單純且從沒踫過男女情事的她,真的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在想不透的情況下,她只能說服自己,易炘鐫只是個肯出手幫忙她的朋友而已。
罷從一場不太重要的應酬場合抽身,易炘鐫並沒有直接回到居住的公寓,反而是駕著車往山上走。
來到「荷屋」,一進大廳就和易爸打了個照面。
「今天不用上班?」兩鬢發絲斑白的易爸穿著筆挺西裝,從櫃台里走了出來,看見兒子大白天回來,還挺不習慣的。
「下午沒什麼重要的事可忙,今天也算是休假。」扯掉領帶,他的目光在廳內迅速繞了一圈,沒見著他想看的那抹俏美身影。
「休假往這里跑?!這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老人家的眼神有些懷疑地揣測和打量著。
「是嗎?」易炘鐫干笑兩聲,算是對老爸揣測性的話的一點回應。
「要給你準備一間湯屋嗎?」見兒子不正面響應,老人家也不多問。
「不用了,我隨便走動走動。」說著,他便朝通往客房的走廊走了過去。
在客房部繞了一大圈,他沒找到利蕥葇,于是他又去放雜物的倉庫,接著又去廚房--最後,他在員工餐廳門口看見了她。
利蕥葇正和一名捏著白色廚帽的廚房學徒在飲水機前說話,兩人說說笑笑,遠遠看過去,兩人似乎談得很開心。
一股莫名的不悅突然漫上心頭,這不是他來「荷屋」找她所樂于見到的畫面。
易炘鐫凜著一張俊容往前走。
自從上回那個吻之後,他的心里開始掛念起她。雖然那天兩人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接觸,他對她的問題也沒做響應,可是他知道自己肯陪她去挑家具,肯陪地逛賣場買電器和生活用品,還兼當工人的把所有東西扛上三樓,甚至為了那堆東西忙到半夜才累得像條牛似的離開,證明他對她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這幾天以來,他仔細的想過,她對他而言是特別且特殊的,只是目前他還厘不清這份特別感覺是不是進一步追求她的動力,因此為了能更進一步確定自己想要追求她的意願有多強烈,他來到「荷屋」找她。
「小陳,你知道『荷屋』規定,廚房學徒不能在上班時間打混、把美眉的嗎?」
陰影朝陳立旺的身後籠罩而來,一股充滿威脅的氣勢和冷沈的警告音嗓,從陳立旺的頂上撒下;他說話的同時,與站在陳立旺面前的利蕥葇目光相對。
利蕥葇在看見他時,睜大了她那雙盈燦的水眸,似乎很驚訝他怎麼會突然「憑空」冒了出來。
「胡說八道,我從來沒有听過--」陳立旺痞痞地抖抖腿,伸手撥了撥額前的劉海,在利蕥葇面前裝出一副很帥的樣子,顯然沒把身後那人的話當成一回事。
「沒听過?那麼是不是要我叫大野主廚親自來告訴你?」這小子竟敢這樣回他的話?!臉色黑了一半的易炘鐫咬牙搬出大野叔來嚇人。
在廚房里,誰敢不買大野主廚的帳,誰就別想在廚房混下去!
「咀?大野主廚?!」大野主廚的名號果然有用,讓原本還搞不清楚狀況的陳立旺嚇得連捏在手上的白帽都掉了。
知道「挫」了厚?!站在身後的易炘鐫,冷冷勾唇一笑。
「千萬不能叫大野主廚來,我現在馬上回廚房工作就是了……」彎身急急撿起帽子,陳立旺緊張的回頭,這才發現站在他身後的是比大野主廚更嚇人的人物--「荷屋」的小少爺。「易先生好,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