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掩住口,她無聲地哭泣起來,眼淚濡濕了粉頰和縴細的手指。
她現在想要開口道歉,但是他卻抗拒的不願意听了。
他要她走開,離他遠一點,她……做不到。
「妳不走嗎?」冷漠黑眸瞥了眼哭慘的她,他揪著心,冷情地轉身。「好,那我走。」
天殺的女人!休想他會被她的眼淚打動而心軟,今天這事本來就應該由她開口道歉,他絕不低頭!
一路開車奔馳下山,回到市區公寓時,易炘鐫怒氣未消地將自己摔進大床上,臉色森寒駭人。
雙手枕在交迭的手臂上,盛怒的火眸瞪著天花板,對于利蕥葇對他的不信任和指控,他幾乎無法承受。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有本事這樣招惹他,還讓他怒不可遏;在他被她氣得快要心髒病發的同時,他竟然還想擁她入懷,狠狠地吻她一頓當作懲罰。
用力甩頭,甩掉腦海中那浮起的美麗嬌容。在她沒低頭道歉前,他不準自己想她,即使身體因為渴望她而發疼,也絕不允許自己再回頭去找她。
同一時間,利蕥葇慘白著一張俏麗臉蛋,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心情低落難受的她開了門就要直接上樓,連一直站在公寓外的廣場上,倚在車門旁等候的張瀅都沒看見。
「嗨,妳怎麼了?看起來似乎不太好。」張瀅訝然地上前輕拍她的肩,主動開口招呼,要不然利蕥葇恐怕真的會將她當成門神,視而不見的上樓了。
「我……沒什麼。妳怎麼來了?」僵在門口,她有點意外看見張瀅。「妳不是應該在昨天飛往紐約嗎?」
「事情有變,所以我延到明天一早才出發。」張瀅的神情有點凝重。
事情似乎不大妙。
「是紐約那邊另外要求了什麼嗎?」看著一臉凝重的張瀅,利蕥葇低落難受的心情更慘了。
「是的,事情出現一些變量。」張瀅推推讓她的形象看起來嚴謹又專業的眼鏡,不置可否的點頭。
「變數?!」她的聲音在微微顫抖著,抓著鑰匙的手也輕輕抖動著。
「嗯,妳的父母已經知道當初協助妳逃跑的人是卓美琳,他們現在正積極展開控告卓美琳誘拐並綁架妳的訴訟行動,如果這個控告真的成立的話,卓美琳恐怕將吃上官司,同時也將面臨身敗名裂的命運……」張瀅說著,臉色更沉重了。
利蕥葇手里的鑰匙掉在地上,發出聲響。
「怎麼會這樣?現在……我該怎麼辦?」她不能丟下卓美琳不管。
「現在妳恐怕得盡快跟我一起到紐約去,由妳出面阻止妳的父母……不過妳放心,我和另一位律師會保護妳的。」張瀅彎身,替她撿起掉在地上的鑰匙。
重新握著鑰匙,她不只手顫,連心都顫著--到紐約去?離開這里?在這個時候?!
望著臉色嚴肅的張瀅,利蕥葇腦子一片空白。
「今晚妳仔細考慮看看,我搭明天早上九點鐘的班機,妳如果要跟我一起走,就來吧!」張瀅知道,這個變量對她而言太過突然了,因此地也不好勉強她,只是將情況當面對她說明清楚。
話帶到了,她轉身上車離去。
看著張瀅的車子消失在盡頭,利蕥葇站在斑駁生銹的鐵門前,無法思考。
她得回紐約去,那她和易炘鐫該怎麼辦?
清晨六點半,一夜未眠的易炘鐫,心情惡劣地灌了一整晚的酒。
這是他生平頭一回如此糟蹋那些被他視若珍寶的藏酒,Bordeaux、Provencee、Beaujolais的珍藏葡萄酒,現在全都擺在桌上,酒瓶也全都空了,滴酒不剩。
這些酒醉不了他,現在他的腦子比任何人都還要清醒。
真是天殺的!他干麼這樣清醒?他喝酒、灌酒,不就是為了讓自己醉得不醒人事,干脆好好睡上一覺,心中有任何不爽快全都拋掉,等酒醒再來面對嗎?但是他卻怎麼也合不了眼,深邃的黑瞳依舊只能直盯著天花板瞧,腦海里想的還是那個一整晚都不肯給他電話,連一句道歉都沒吐出來的女人。
懊死!她難道不知道他整夜火冒三丈嗎?就算她不肯道歉,隨便打通電話來跟他鬼扯一下也沒關系,又不會少掉她一塊肉,頂多只是讓她的耳朵承受一下他的吼叫聲量有多大嘛!
真是氣死人了!
仰頭灌掉杯子里的最後一口紅酒,他決定不再等下去了,起身抄起昨天被他憤怒地丟在地板上的車鑰匙,無視衣物的凌亂和下顎未刮的新生胡髭,繃著臉甩門下樓去開車。
他要去找那個害他氣了一整晚,心髒差點被氣壞掉的女人!他要當面質問她,她到底肯不肯低頭向他道歉?
車子像火箭一樣從地下停車場沖出,在易炘鐫開車往山上狂飆的時候,一道縴細人影卻出現在這個社區大樓門口。
利蕥葇從出租車下來,她要出租車等她一下,便走向管理室登記自己的身分;幸好管理員還對她有印象,直接就打了電話上去給易炘鐫。
他該是氣了一整夜吧?利蕥葇不曉得易炘鐫會不會願意見她,但她還是想跟他說一聲,她要暫時回紐約一道,順便為了昨晚的事道歉。
她想過了,也許她是真的誤會他了。
「我打電話上去,沒人接欸。」掛回電話,警衛回頭來跟利蕥葇說話。「利小姐,還是妳要自己上去看看,也許易先生他還在睡吧?」
「好,謝謝你。」利蕥葇帶著忐忑的心情搭電梯上樓了。
來到門前,她瞪著緊閉的門扇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按門鈴。
結果,沒人來應門,而她就這麼在他的住處門口,呆呆地站了十分鐘之久。
沒跟他當面說清楚,她不想就此離開,但顯然他並不想見她,就連她親自來到他的住處門前,他也不願意開門讓她進去……
無助地瞪著門扇,不爭氣的眼淚在美目中打轉,最後滑落雙頰。她吸吸微酸的鼻子,用手臂拭去淚珠,她又按了下門鈴,等候了幾分鐘,直到隔壁住家開始有人在走廊上走動,頻頻對她投來好奇的注視眼光時,利蕥葇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紅著眼眶,她搭電梯下了樓。
警衛也對她哭紅的眼楮投以好奇的眼神,但並沒有好事的多問。
她走出大樓,坐進已經久候到快要不耐煩的出租車里,緊抿的粉唇終于開口。
「司機先生,我要到中正機場,麻煩請開快一點,我搭的班機快要來不及了……」
她要飛往紐約去,這一趟回去不知道得等到何時才能再返回台北,或許以後她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了……
看著窗外往後飛逝的街景,利蕥葇一顆心直掉到谷底。
第十章
三年俊--
享譽國際的天才小提琴手Gloria,在沈寂了三年之後,突然宣布復出,而這場按出的新曲演奏會,就選定在台北舉辦。
在一個星期前,演奏廳就已經開始架設遠自紐約空運來台的頂級音響音效設備,而所有即將與會的樂手們也都陸續抵台,每日不辭辛勞的排練。
這場按出的演奏會,所邀請的貴賓不僅包含了台北政商兩界的名人,還有來自國際以及中港日的知名音樂人,而且除了邀請的這些貴賓之外,演奏會還特別開放一個專區,售票給予愛樂人。
這場盛會總共分成三區觀眾席,每區兩百人,除了受邀的與會貴賓外,對外銷售的門票單張就要價高達一萬六千元,而票數卻僅僅只有四百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