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白質保母 第11頁

究竟怎麼了?他對她,似乎有些特別……「你好像有點心神不寧,懷宇。」柔媚的嗓音來自一個穿著紅色套裝的美麗女子,她倚在楚懷宇辦公室門扉,一面啜著紅茶,一面笑睇他。

他凜了凜神,目光落向她,習慣性地牽起溫文微笑,「你今天也來加班啊?語涵。」

「這麼好的天氣,不想加班吧?」莫語涵走進辦公室,卷起薄紗窗簾,讓陽光更加放肆地侵入室內。

「沒什麼想不想的。」楚懷宇在辦公桌前坐下,「該做的事總是要做。」

「可也不一定要今天做。」莫語涵將馬克杯擱在他桌上,「是哪個案子?那個橫跨航運、金融、高科技界的大型集團?」

「看來你對我最近在忙什麼很清楚嘛。」

「你的動向我一直很注意。」窈窕的上半身傾向他,美眸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楚懷宇只是淡淡一笑,「我以為凌非塵才是你的最佳拍檔。」

「他當然是我的最佳拍檔啦。在我們那個領域,沒有人比他更行了。」莫語涵輕笑,「不過拍檔歸拍檔,我們之間可是不涉情愛的。」

「哦?」

「不相信?」玉手輕揚,挑逗似的卷繞起他鬢邊一絡發絲。

他不著痕跡地後退,避開她。

明眸掠過一絲受傷,可櫻唇卻揚起嫵媚的弧度。「待會兒一起吃午飯?」他沒立刻回答,看了窗外藍天好一會兒,「……好啊。」

★★★

「蛋白質,爸爸怎麼還不來?」因為他說要加班!單白芷咬牙切齒地想,表面上卻對小男孩溫柔地笑,「嗯,我想他可能晚一點才來吧。」

「是嗎?」楚翔飛眨眨眼,「可是游泳比賽快開始了。」

「我知道。」她暗暗顰眉,「這樣吧,我打電話給他。」說著,她掏出楚懷宇配給她的手機。

楚翔飛卻伸手阻止她,「算了。」

「嘎?」

「算了。」他別過頭,「爸爸一定在忙吧。」

「翔飛--」

「比賽要開始了,我先去做熱身運動。」單白芷愣愣地看那穿著泳褲的縴細身軀沿著泳池畔慢慢行進,在戶外燦爛陽光的映射下,小男孩的背影顯得格外明亮,卻也格外孤寂。

終于,那背影淡去了。而她的心海,逐漸翻滾浪潮。

那可惡的男人!為什麼到現在還不來?她咬牙撥著手機,當耳畔傳來對方關機的訊息時,一聲詛咒忍不住沖口而出,「Shit!」他究竟去哪里了?難不成禮拜天也要跟客戶開會?她不死心地又撥他辦公室的專線,電話響了十幾聲,仍然無人接听。

很好,這家伙失蹤了!她恨恨地磨牙,听著園內廣播二十五公尺游泳比賽開始。

早知道她硬拖也要將他拖來這里,他若不來,翔飛這禮拜的練習有何意義?即便辛辛苦苦地贏得冠軍,也得不到自己最在意的人贊揚!這樣的感覺有多落寞,她很清楚,太清楚了……「請各位參加比賽的小朋友到起點集合。」集合了,八個小朋友分別站上八條水道的起點,展臂伸腰,做著熱身運動。

池畔,既喜悅又緊張的父母紛紛為自己的孩子加油吶喊。

翔飛呢?她縱目尋找那個縴細的身影,終于在第四水道發現了他。他垂下頭,拒絕像其他孩子一樣張望四周,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她心一扯。

「嗚槍以後,比賽就開始了,各位小朋友要加油哦。」

「是--」小男孩們齊聲應道,唯有楚翔飛依然低垂著頭。

她繃緊身子,忽然有股想殺人的沖動。咬住唇,她擠過人潮,為自己找了個觀賽的理想視野。

然後,她看到了!對面幾個小朋友身後,站著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是他!是楚懷宇!他倚著樹干,俊朗的臉孔半掩在樹蔭下,讓她無法認清他臉上的神情。

可她管不了這麼多,帶著一顆突然飛揚的心,她像一陣旋風似的卷向那個正舉高手臂意欲嗚槍的男老師。

「等一下!等一等!槍下留人!」她高喊。

尖銳的嗓音引來池畔眾人的側目,愣愣地看著這正以極速奔跑的女人。

什麼槍下留人?她以為現在在處決死刑犯嗎?這女人……該不會有精神病吧?被她近似瘋狂的氣勢一逼,男老師愣愣放下手槍,還來不及說什麼,只見單白芷握住他的雙手,拚命道謝。

「謝謝你,老師,謝謝!」燦笑讓她不起眼的容顏瞬間明亮無比,「只要一會兒,讓我跟翔飛說幾句話就好。」她急急奔向正呆著一張臉瞪她的楚翔飛。

「蛋白質,你發什麼神經?」感覺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兩人身上,楚翔飛當場想鑽進地洞里,「很丟臉耶。」她不理會他的抗議,只是笑著俯近他耳畔,低低說了句什麼。

然後,他清秀的臉龐一亮,企盼的眸子望向某棵大樹下。

一會兒後,槍響了,他奮力一躍,激起明燦水花。

他拚命地游,小小的身軀踢著水浪筆直前進,他在水中浮沉,戴著泳鏡的眸看不清周遭一切,可他知道,有一對湛幽深沉的眸子正瞧著自己。

他為了那對眸子而游,為了那個人激發出全身的力量。

終于,他抵達了終點,縴細的臂膀擱在池畔,重重喘著氣。

「恭喜你,翔飛。」輕柔的嗓音在他頭頂揚起,「你是第一名哦。」他抬起頭,首先映人眼底的是單白芷溫柔的笑容,接著,順著她正扯著某人的手臂,望向另一張俊逸的臉。

那張臉,嵌著一對深不見底的墨黑瞳眸,靜靜望著他。

「爸、爸爸。」他的心跳得好快,是因為剛剛游完泳嗎?男人沒說什麼,只是俯子,輕輕模了模他的頭。

他開心地笑了。

★★★

「蛋白質,我要吃這個!這是我的!」小男孩尖喊著,小手跟著侵略單白芷捧在手中的餐盒。

她連忙捧高餐盒,躲開他的掠奪,「這怎麼會是你的?這是蛋壽司,是吳媽幫我準備的。」

「她知道我喜歡蛋壽司。」

「不,你不喜歡。」她瞪眼,「喜歡的人是我。」

「跟一個孩子搶東西吃,你不覺得丟臉嗎?」楚翔飛人小表大的說。

「搶著吃自己不喜歡吃的東西,你才丟臉吧?」她反將一軍。

「我不管!我要吃你的蛋壽司。」他開始耍賴皮。

「可以,拿你的來換。」

「你要什麼?」

「嗯,這個小香腸好像不錯。」

「不行!」這回換楚翔飛把餐盒捧到一邊了,「這是我最愛吃的。」

「是嗎?」她挑眉。

「總之不給你!」

「好吧,不給就不給。」她不懷好意地笑著,「反正我有壽司就夠了。」

「哇!你太過分了!」楚翔飛指控道,「不管,我要定了!」他欺近單白芷。

一時間,一大一小鬧成一團。

楚懷宇愣愣地看著這一幕。這是怎麼回事?他兒子像個餓死鬼一樣,跟一個女人搶東西吃,而那個女人……還是他聘請來「教導」他兒子的保母?這、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目瞪口呆,握著一瓶礦泉水,呆然坐在濃密的樹蔭下,看著兒子與他的保母在草地上彼此追逐。

忽地,一雙包里著牛仔褲的長腿跪倒在他面前。

他瞪著長腿的主人,看著她泛著細碎汗珠的臉龐,因奔跑而微微嫣紅的容顏看來健康而迷人。

他凝住那對晶燦有神的眸子。「你怎麼沒戴眼鏡?」不知怎地,他竟沒頭沒腦地問出這句話。

「嘎?」單白芷彷佛沒料到他會這麼問,秀顏更紅了。她眨眨眼,像忽然意識到自己跪倒在誰面前,連忙退開幾步。「對、對不起。」她尷尬地道歉,「我好像……呃,玩得太過火了。」是很過火。不過,天曉得他現在並不想關切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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