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痛死了,手腳擦傷的地方也痛得很,但她倔強的忍著疼,不想在「仇人」面前示弱。
上回她還發誓,如果再遇見他一定要他好看,沒想到當真遇見了,「好看」的人卻還是她……厚~~真教人氣憤!
「我是肇事者,這是義務,也是責任。」看著她想凌遲他的眼神,心頭失笑。「抱歉,失禮了。」說著,他突然彎下高大的身軀,在喬愛倫反應不及中,將她攔腰抱起。
「喂……姓連的,你這是干麼?!大庭廣眾的,你想輕薄調戲我嗎?可惡的,你、你快給我--你這大!」
把他當?!
他連爾達是何等尊貴的身分,何時被這樣瞧扁過?縱使他心中對撞傷她有所愧疚,但天性傲然的男性自尊卻容不得她這樣口無遮攔的誣蔑他。
適才還一臉歉意的俊臉驀地一凜,薄唇僵硬掀動,他冷冷地對懷中的喬愛倫說︰「喬小姐,妳別緊張,我只是抱妳到前面的診所,不是要非禮妳,妳太多慮了,我還不至于這麼不挑,連妳這種瘦弱干扁、一點看頭部沒有的女人都想吃。」
氣氛有點僵。
喬愛倫不再吵鬧,她很乖順的讓護士替她上藥包扎傷口,雖然藥水沾到傷口很是刺痛,但她也不出聲,只是咬著粉白的唇瓣,皺起細眉。
連爾達也跟著皺了眉,直勾勾地看著她。
看來,他剛才的話傷了她了,要不然她不會用這樣冷漠隱忍的態度對待他。
連爾達心中升起萬分愧疚,不過卻找不到機會表達他的歉意,因為這時候醫生找他說話--
「喬小姐上星期淋了雨,感冒才剛好,身體還很虛,現在又摔傷,傷勢雖然不是很嚴重,但還是要好好靜養兩天,要不然身體恐怕會出問題。」很巧的,喬愛倫感冒時也是來公司附近的這家診所看診,所以病歷上寫得一清二楚。
她感冒了?!連爾達一愣,回頭用他那雙迷人的黑瞳瞅著還是不發一語的喬愛倫。
原來她臉色蒼白,身子更顯清瘦是有原因的……連爾達心頭揚起更大的愧疚。
看來他真的害慘她了,難怪她一見他就不想搭理。
「會的,我會多注意她,讓她多多休息。」調回目光,他應了醫生一句。
誰要你多事?喬愛倫冷冷地抬眼,看向他寬闊頎長的背影。
「那好,這是藥單,你去隔壁藥局領藥,里頭有藥膏和藥布,回去記得換藥、保持傷口干淨。還有,後天記得要回診。」
「好。」連爾達點頭。
他回身走近喬愛倫,想扶她起身,但喬愛倫冷著臉不理會他,徑自從另一個方向站起,並且不忘抽走他手中的藥單。「不用勞煩你,我自己來。」
這是進診所後,她對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連爾達自知理虧,模模鼻子承受她的冷臉,默默地跟著她走出診所,陪著她去取藥。
「我開車送妳……」見她取了藥,連爾達客氣地趨前說話。
「不必了。」冷哼一聲,喬愛倫轉身就要走。
連爾達瞪著那急于與他劃清界線的單薄身影,搖了搖頭,厚著臉皮走上前。「抱歉,我不能丟下妳不管,所以……失禮了。」
話落,他在她驚愕的瞪視和抽氣聲中,彎身將她抱進寬懷中。
「你……」
「我送妳回去。」
就這樣,連爾達無視喬愛倫的抗議,硬是將她帶上車,駕車離開。
不到五分鐘後,車子就停了下來,而且是停在一家餐廳門口。
罷才她急急借了張阿姨的腳踏車出門,就是要趕來這里赴約的。今天是她和老媽所安排的相親對象見面的日子,由于上回她很不幸的得罪了老媽,所以這次說什麼都得來赴約好贖罪。
「妳來吃飯?」經喬愛倫抗議無效,及連爾達堅持送她一程的強硬要求下,她只好讓他送至這家餐廳。
對于他的問題,喬愛倫根本不予理會,她自認來這家餐廳的目的沒必要讓他知道。
她不發一語,擺明不想多搭理他,開了門便要下車,誰知連爾達卻跟著下來。
「你干麼?」站在車門旁,喬愛倫一臉戒慎地看著他。
連爾達看著她細白額上的傷,一顆心很內疚。「我請妳吃飯,就當是道歉。」
「我不想讓你請,你的歉意我也不會接受。連先生,你請回吧!」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喬愛倫甩上車門,長發一甩,就拐著腳步往餐廳里頭走。
連爾達愣在車門旁。
看來她心中的氣很難消,就因為他剛剛那些過分的話……他的確是過分了,所以這頓飯他非請不可!
鎖好車,他大步朝餐廳走近,在門口張望下一下,很快便看到了她的席位。連爾達邁開步伐要往前走去,但下一秒他卻僵住了--他看見她的對面坐著一個高壯粗獷的男人。
原來她是來赴約的,那男人是……她的男友?!
一股小小的酸意從心底冒了出來。
連爾達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她來赴約一事感到吃味,他明明和她不熟,而且極不對盤不是嗎?為什麼他會在意她和那男人在一起呢?
「先生,對不起,餐廳現在全客滿了,你要用餐的話可能要先到櫃台去訂位稍候--」餐廳領班這時走過來,擋住了連爾達注視著喬愛倫的視線。
「不用了,我……」他該走人的,但心頭那揮不去的酸意卻讓他做出出人意表的決定。「我是來用餐的,不過我朋友已經先到了,就是那邊那位長頭發,額頭上受了傷,身穿淺紫色上衣、黑色七分褲的那位小姐。」
微微扯唇一笑,他的手指比向正對著對座男人揚起嫵媚笑意的喬愛倫。
基于他的愧疚心態,他決定大方一點,今天就請喬愛倫和她的男友一同吃個飯吧!
「哦,那請跟我來,我幫你帶位。」
明亮的光線從落地窗照進屋內,讓約莫十來坪大的客廳盈著溫暖光氛。
喬愛倫和紀芸兩個好友就圍在客廳的圓桌喝茶聊天。
今天是假日,平常老是不分時間跑專訪的喬愛倫難得有空閑,就打電話約了很久沒見面的好友,來到好友位于新店的新居聚會。
說到她的好友紀芸,就不得不稱贊她的能干。從大學畢業後,紀芸就考進了知名的大企業任職,從業務助理一路升上課長,這幾年來她完全將自己奉獻給工作,好不容易才攢了一筆錢買下這間小鮑寓。
上個星期,紀芸才剛搬進這里,經過幾天的小裝潢和家具的搬送整理,小鮑寓終于可以在今天漂漂亮亮的開放給朋友參觀。
紀芸第一位邀請的人,就是喬愛倫,她大學時代的妤朋友。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紀芸不敢相信喬愛倫所說的話。
「我騙妳有好處嗎?我就是遇到了這樣一個奇怪的人。」
真討厭!她實在不想提起連爾達的,但是他的影子實在讓她揮之不去,所以和紀芸天南地北扯一回之後,就聊到他身上去了。
說到他,她就一肚子氣!但是一想到他那天突然闖進她和劉志偉的相親約會,還當著劉志偉的面故作曖昧地說了一些話,並且和她親密談笑的舉動,她又不得不感激他莫名其妙的破壞。
因為他的出現,那天她很快的甩掉了劉志偉,也終結了她可能還得「歹戲拖棚」的告訴老媽,她對姓劉的印象還不賴,可能還得和對方約上幾次會才能徹底甩掉人家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