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丟了心 第4頁

看準杜拜的商機,並在聶駿平的好友魏子浚仔細評估及策劃之下,最後兩人以一人出資、一人出力經營之協議,共同成立公司,在杜拜做起轉口貿易。

三年多下來,公司已漸上軌道,現在杜拜那邊一切都由魏子浚掌控,他只要每個月抽空看看財務報表,假如遇到一些比較重大的經營決策,他才會特別抽出時間與魏子浚利用視訊隔海開會,其它時候,他並不需要花太多精神去協助魏子浚。

計算機屏幕上,正詳列著前一個月的財務報表,聶駿平專注的審核著。

坐在寬桌前的他,剛泡完溫泉回來,身上還穿著浴衣,神態有幾分輕松。

不過他本來就是不太將情緒表現在臉上的人,所以不管是生氣還是心情愉快,想從他臉上看出端倪,還真的得花點心思再加上好眼力才看得出來。

花了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看完了報表,確認上頭的金額全部無誤,上個月他的好友魏子浚又為他的私人戶頭賺進了四十八萬元的美金。

看來魏子浚還真有生意頭腦,難怪當初他會信誓旦旦,說是只要給他五年時間,他絕對能將公司推進躍升為國際企業,甚至跨足其它營業項目,現在等待的只是適當的時機而已。

必了計算機,聶駿平起身正準備走向臥房,這時候前頭庭院傳來了開門聲,他的腳步頓了頓,穿著木屐的大腳一轉,往門口的方向移動。

進來的人是易叔。

「小老板,我來有沒有打擾到你?」易德發對聶駿平總是畢恭畢敬的,態度十分之謙卑。

「沒有,我正要換衣服到外頭走走。」聶駿平走上前,示意站在門口的易叔進來客廳坐下。「有事坐下來談吧!」

「不用了,我站著說就好了。」在易德發老式的觀念里,主僕地位懸殊,他哪敢這樣造次?

「易叔,不用這樣拘謹。」聶駿平幾不可見的蹙起眉心。

「這是應該的。」

這並不應該呀!

聶駿平眉間的折痕加深了些。「易叔,找我有什麼事?」

如果易叔老是用這樣恭謹的態度面對他,那麼他們之間的主僕關系將來要如何跨過?

這個問題是聶駿平在與易心妙暗中交往一年之後,慢慢在腦海審思起來的問題。

如果易心妙對他而言,和他以前來往過的那幾個女人一樣,彼此只是單純的男歡女愛關系,那麼或許他並不會在意與對方長輩相處上的身分地位問題,但問題是,她和那些女人不同。

現在易心妙在他的心中,已經漸漸加重了重要性,甚至還將她列為將來妻子的人選。她將成為他的妻,而她的父親將成為他的岳父,以後的身分在他之上,假如易叔一直堅持謹守主僕間的關系,那麼他該如何跟易叔談他和心妙的事呢?

「今天是『荷屋』的公休日,主廚大野剛剛也放假去了,所以沒人替小老板準備午餐跟晚餐,我想小老板如果不嫌棄的話,就到我那邊去用餐,我會下廚做幾道家常菜,讓小老板嘗一嘗。」

到易叔家作客呀!

眉宇間的折痕驟然不見蹤影,他在心頭無聲地逸出了笑。

「這會不會太麻煩易叔了?易叔的女兒……她們會歡迎我過去打擾嗎?」易心妙在家嗎?

雖然昨晚她一直待到很晚才從他身邊回去,但他今天還是很想見她。不過今日「荷屋」公休,她沒事可幫鐵定是不會來這里走動的,所以呢,只好由他親自上門去叨擾拜訪了,而易叔的邀請正是個大好機會。

「只有我和心妙在家,心愛剛剛下山回市區去了,其它兩個也都得上班,沒有空回來。」易德發這樣盡責的報告,主要是為了讓小老板能接受這個邀請,不要太拘束。

「只有易叔和心妙小姐在家呀?」他心中的笑意更加大了,不過他的表情並沒有顯現太多情緒,不冷不熱。「那好吧,我中午就過去易叔那邊叨擾一頓,至于晚餐就不用了。晚一點我想到市區走走,如果易叔同意的話,可否請心妙小姐陪我一起?我不常回來,台北又變了很多,很多路我不太熟,需要有個人帶路。」他看著老人家,微微一笑。

「這沒問題,心妙在日本讀書也受了小老板不少的照顧,我回去跟心妙提一下,反正她也沒事可做,就陪小老板去逛一逛、走一走。」只要聶駿平提出來的要求,易德發絕對辦到,更何況心妙能夠去日本讀書,也是當初聶駿平安排的。

退回房外,易德發打算盡快回家去準備食材,好下廚張羅一桌菜給小老板嘗嘗。

「那就麻煩易叔跟心妙小姐說一聲了。」聶駿平送老人家出門。「我會在一小時後過去,易叔不必準備太多菜,我不挑的。」

「好的,我知道,小老板,那我就先回去了。」易德發回頭離去了。

聶駿平雙手環胸站在玄關處,目送老人家瘦長的身影離去後,轉而緩緩移向一旁的樹梢。

幾絲午陽從樹葉間篩落,樹下出現幾圈光影,他慢慢勾起總是習慣平抿著的嘴角,幽邃的目光微微瞇起。

原本以為今天是見不著她了,但易叔的安排讓他有了機會。

為了感謝易叔的安排,或許他該表現誠意,帶個小禮提前上門拜訪……

易心妙躺在前廊的地板上午睡,手邊擱著一本小說,腳邊也擱了一本,那是她今天早上爬山回來後,騎單車送心愛回山下的公車站搭車,順便在附近的書店買的。

一小時前,她看著小說,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嗯,這本小說其實並不難看,劇情也很精彩,並不會乏味到讓人打呵欠,可是因為昨晚太過勞累,今天又被心愛拉去爬山,在體力有點過度透支的情況下,又有涼涼的風吹拂著,所以讓她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覺。

聶駿平一踏進門,就看見易心妙蜷臥在地板上睡午覺的縴細身影。

兩、三大步快速走近,他站在廊下,微傾身看著她嬌酣的睡顏。

听她沈穩的呼息,看起來不像是因為看見他進門才裝睡的,而是真的睡沉了。

竟然這樣好眠?是昨晚累著她的關系嗎?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就罪過了。

聶駿平將手里的野姜花束擺到一旁,月兌下了身上的薄夾克,蓋在她的身上。

外頭風不大,但吹久了不保證不會傷風感冒。

聶駿平目光溫柔地看著她,特地為她到花農那邊摘來的野姜花,就躺在她的身邊,淡淡的花香陪著她酣然入眠。

「心妙啊,妳在哪里?心──小老板,你來啦,我正要來看心──」

在後面廚房忙了好一陣子的易德發,趁電飯鍋里正炖著雞湯的空檔,在屋內屋外找著易心妙。

他從「荷屋」回來時,女兒不在家,可現在都過了快一個小時了,算算時間總該回來了吧?!

易德發找女兒是要吩咐她先清掃一下前院的落葉,然後再去煮壺熱茶,好招待客人,順便跟她提一下要她下午陪小老板出門的事;結果他才剛踏進前廊,就看見了聶駿平,並且順著聶駿平的視線,看見躺在地板上的女兒,說話聲驀地頓住。

「這丫頭原來在這里睡著了,難怪我一直喊不到人!不好意思,讓小老板見笑了,我這就叫她起來……」易德發說著,就要走過來喊醒女兒。

聶駿平卻制止了他。「易叔,心妙小姐的房間在哪里?」

「啊?!」老人家站在旁邊,一時反應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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