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采霓嚇了一跳。「郁婷,原來是你。」轉頭一看,這麼巧,竟然在街頭遇見了好友郁婷。郁婷和她還有黎雲,是高中時代的同窗好友,她最近剛從國外學成歸國,正積極地投身職場。
「怎麼?看見我很失望嗎?」郁婷用曖昧的眼神瞟著臉兒紅紅的花采霓。「你在等人?等你兒子的爹地是嗎?」
用手拐了拐花采霓的腰側,身為她的密友,對她和斐輊海和好的過程,當然是一清二楚。
「沒有,我在等公車。」她躲開郁婷的審視目光,暗暗定了定神,迅速刷掉腦海中的畫面。
等公車?「是嗎?我看你是在『看』公車吧……」又拐了拐她的腰,郁婷笑得賊賊地,好像捉到她什麼把柄似的。
「才……才沒有呢!郁婷,你別胡亂瞎猜好不好?」心虛地暗抽了一口氣,她更加不敢看好友充滿戲譫的表情。
「我有瞎猜嗎?我看見的情形可不是這樣喔。」
她剛剛可是清楚地看見,花采霓的視線全鎖在那輛有著果男廣告的公車上。
「郁婷,請別再說了好嗎?」臉蛋燒紅一片,花采霓移回心虛的目光,瞪著好友。
「哇,生氣啦?好好好,不說就不說咩!」拍拍花采霓的肩膀,郁婷識相地轉移話題。「今天好巧喔,竟然在這兒遇到,你是出來逛街的嗎?」
郁婷看著好友手上提著購物袋,身穿粉女敕的上衣、合身的七分褲,腳丫套著夾腳白色涼鞋,一身悠閑打扮,想必她是出來「壓馬路」的。
「嗯。」她朝郁婷揚揚手上的提袋。「我來買幾件衣服。你呢?現在是上班時間,你蹺班出來模魚嗎?」
看郁婷一身瀟灑俐落的褲裝打扮,一手還提著公事包,看起來應該不是出來閑晃的。
「我被主編派去替一個商業名人做專訪,地點正好是對面的那棟大樓。」她比了比對街的一棟玻璃帷幕商業大樓。「你剛剛說你出來買衣服是嗎?你的還是騰彥的?」
綠燈亮了,采霓率先往前走,郁婷馬上跟上來,兩個身材、外貌相當的漂亮女子肩並肩走著。
「你管我買誰的衣服。」花采霓接話道,臉頰剛褪的紅暈,詭異地又浮了上來。
「我看這手提袋上印的品牌是男裝呀,我記得這品牌並沒有賣童裝……」朝花采霓眨眨眼,郁婷眼眸中染著笑意,分明是明知故問。
「郁婷,你的眼神需要那麼曖昧嗎?」這女人,每次見面都愛尋人開心。
「喔,我有嗎?」裝傻不承認,可笑意卻更擴大了。
「你有,而且笑得很可惡。」縴縴玉指毫不客氣地指向她的鼻尖。
「哇,第一次有人把我甜美的笑容形容成『可惡』。花采霓,你的眼光變差了喔!」
咧嘴還擊,此時她倆已過了馬路,抵達對街。
她的眼光變差?!
郁婷的伶牙俐齒是出了名的,花采霓這會兒面對她,只能乾瞪眼,無言以對。
「好了,開玩笑的啦,你別當真喔!」看到好友氣鼓著可愛的雙頰,郁婷趕緊安撫她。「我趕時間,不能和你多聊了。改天有空記得約我喔!我好久沒見到小帥岢了,好想念他喔。」
「你想念我兒子,就自己來看他啊!老是要我有空約你,真不曉得是誰白天忙,連晚上下了班的時間也忙得讓人找不到人。」花采霓逮到機會挖苦她。「請問這位小姐,你晚上都在忙什麼呀?不會是忙著和男人瞎攪和吧?」
花采霓這一擊,真是打中郁婷的罩門。她得意地看著好友,只見郁婷的臉色當下顯得有些尷尬。
「呃……采霓,我真的趕時間,今天就不多聊了。拜!」匆促地道別,俏麗的身影飛也似的跑向前方的大樓。
「心虛的家伙。」花采霓把手圈在嘴邊,朝她的背影喊道。
郁婷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大樓的玻璃旋轉門內,花采霓站在街道上,笑得好不得意。
「花小姐,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你,真是太巧了。」就在花采霓得意的時候,一個年輕男子往她靠了過來,以自認很帥氣的姿態站在她身旁。
花采霓轉頭一瞧——
厚~~來人竟是不久前在宴會上一直黏她黏到機場,還當眾對她示愛的那只蒼蠅——席敏申。
蒼蠅來了,快跑!
這是花采霓一見到席敏申,大腦所發出的警訊。
於是,她趕緊轉身就往前方跑。
席敏申看著她跑掉,當場傻了眼。
「喂,花采霓,你別跑啊!你不認得我了嗎?我是席敏申,我們幾天前才見過面的……」長腿一邁,他大步追上去。仗著他腿長,花采霓輕易地就被他給追上,他還拉住她手腕,阻止她逃跑。
第一次有人看見他就像看見鬼魅一樣,馬上拔腿就跑,花采霓這舉動實在使席敏申的男性自尊大大的挫敗。
「喂,放手,你抓著我干麼?」被他給逮住,花采霓緊張地極力要掙開他。
「你不跑,我就放手。」皮皮地咧嘴笑著,席敏申好不容易巧遇佳人,可不想就此斷了敘舊的機會。
「好,我不跑。」蒼蠅,請你快放手吧!她的眼神冷冷地示意。
席敏申看著她可愛的惱怒表情,松開了手。
花采霓一見他松手,馬上轉身又想逃。
席敏申不笨,當然知道她的意圖,所以在松手的同時,展臂撈住她的腰。
「你——」她的腳才跨出半步,馬上就又被他給箝制住,而且這次還被圈住腰,整個人被他攬進懷中。「席敏申,請你放尊重一點。」花采霓憤怒地朝他跺腳,還故意踩上他的皮鞋。
腳傳來一陣疼痛,席敏申的嘴角微微抽動一下,但沒放手。
「我只是想和你打個招呼,然後順便請你去喝杯茶而已。」他的意圖很單純。
「抱歉,我沒空。」
她二話不說地拒絕,小手極力推開他,但他卻賴皮地將她越圈越緊。
「看得出來你是出來逛街的,所以你一定很有空,別想騙我了。」他當場說破她的謊言。
「就算我有空,我也不想浪費時間和你喝茶,我另外有約了。」這人,簡直是無賴到底了。
「是的嗎?你約在哪里?」
「無、可、奉、告。」黏皮糖想干麼,當跟班嗎?花采霓氣結,她這輩子還沒遇過這樣厚臉皮的人。
「別用這種表情對我好不好?我只是想,如果順路的話,我可以送你一程。」
席敏申雖然明知花采霓是騙他的,卻還是賴著人家。
沒辦法,她對他的吸引力實在太強了。
「不必麻煩了,謝謝。」再次斷然拒絕,花采霓快要被他給惹毛了,嬌軀在他懷中扭啊扭的,她實在不習慣和陌生男子如此親密。
「我很堅持。」席敏申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搶過她手上的提袋,然後強硬地帶著她往自己的座車走去。
又來了,他又想強迫她。
「席敏申,把提袋還我,還有請你放——手。」她想掙開,卻是徒勞無功;想搶回提袋,伸手卻又勾不到。
來到座車旁邊,席敏申打開車門將她推進去,關上車門,然後拿著提袋大搖大擺地繞過車頭,也上了車。
「到了以後,我自然會把提袋還你。」上車後,他把提袋擱在自己的左腳邊,然後轉頭笑笑地對她說。
他把提袋放在那個位置,是存心讓她拿不回來的。花采霓一臉無力,她不曉得該拿他怎麼辦才好,席敏申已經對她造成很大的困擾和麻煩。
「你要去哪里?把地點告訴我吧。」
花采霓惱怒地看著他。半晌,她嘆了口氣,投降了。
「我沒有約會。」她對他誠實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