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資料我方可以馬上補齊。」以為今日就能決定收購案的「川庭工業」方面的代表,急忙站了起來。
「散會。」褚翰錫一聲令下,讓「川庭」的代表沒有置喙的余地。他率先起身,手持續按住骯部,跨步走出會議室。
斑其野很快地跟了出來,準備來報一腳之仇了。
君子動口不動腳,他用嘴巴予以反擊。「你大姨媽來啦?」要不怎麼會一整個下午都臭著張臉,手也舍不得離開肚皮一秒鐘。
「我現在情緒不怎麼好,不想倒霉的話,你最好識相一點,閉上你的嘴。」褚翰錫頭也不回地放話威脅。
早上被沈檸硬塞了一堆餅干後,他的肚子實在不怎麼舒服,他現在需要的是胃藥,不是高其野那張挑釁的嘴臉。
「看得出來你老大心情不大爽快。」眉頭都打成死結了,任誰也看得出來,這家伙心情挺壞的。
不過,頭一號的倒霉鬼不是他,而是「川庭工業」。收購案明明都已經到了定案的階段,卻因為小事而被褚翰錫打了回票。
那幫人的運氣真是不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哪天不選,竟選上褚老大一年難得動氣一次的壞日子。
「晚上和那幫新加坡經理人的餐會,我需要列席嗎?!」識時務者為俊杰,高其野暫且忍著被踹一腳的怨恨,先不回腳,以防惹毛老大。
「我胃痛,不去了,那幫人由你招呼吧!」他現在一看見食物就反胃,怕在餐會上吐出來,所以還是別去為妙,免得得罪了那票娘子軍。
「嘿!推卸責任不是你的作風,你是胃疼,又不是腳痛。」
褚翰錫不理他,徑自往辦公室里頭走。
斑其野還不知道新加坡方面派來協商合作計劃的代表,是一群不大好伺候的女人,想必今天單獨前往,一定會讓他吃足了苦頭。
「時俞,去幫我買包胃藥。」
褚翰錫一路走到他的私人辦公室,在他推開門打算進入前,眼角余光正好瞥見被他派去和新加坡方面交涉合作案的助理時俞一身狼狽,行色匆匆地從電梯里走出來。
「嗄?」他才剛進公司,還沒能喝口水喘口氣,馬上又要被派遣出門,他怎麼這麼命苦?
「有問題嗎?」褚翰錫看見時俞的白色衣領上有幾個唇印,臉上出現一抹調侃的笑意。「那是——」鐵定是那群娘子軍的杰作。
「時俞,看不出你真好福氣,竟然有女人主動獻吻。」高其野也看見了,帶著笑臉,揶揄著他。
褚翰錫眉頭一松,大笑著,走進辦公室,把門闔上前,他對高其野說了一句︰「祝你好運。」下一個被女人圍攻的就是他高某人了。
「這家伙今天真不對勁,怎麼一會兒擺個臭臉,一會兒卻笑得那麼得意?」褚翰錫的笑聲讓高其野有不好的預感。
他把目光從緊閉的門板投向時俞,試圖從時俞身止找出褚翰錫那道詭譎笑聲的答案。
「呃——我,我去買藥。」避開高其野投過來的探測目光,時俞尷尬地回頭鑽進了電梯。
第四章
夜色迷蒙,一抹昂藏的身影佇立在街燈下,偶爾經過的路人,總會對他投以一瞥。縱使街燈昏暗,但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不凡氣勢卻依舊引人注意。
褚翰錫自在地向每位對他投以注目禮的男男女女和善地頷首微笑,男的會很有禮貌地點頭回禮,女人呢,則會羞紅著雙頰,加快離去的腳步,但卻又不時回眸看他。
就著暗淡的燈光,他舉起手,黑眸似不大經意地瞥了眼腕上的鑽表。時間已經挺晚了,可他等到的人卻遲遲不見蹤影。
在街燈下來回踱步著,時間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之後,他等到的人兒終于出現了。
飄逸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下,更顯清妍絕美。他向前跨了兩三步迎上她,眼前的人兒微訝地挑起細致的兩道眉,素手攏了攏被晚風吹亂的發絲。
「很晚了呢!」而他怎會出現在這里?
既然知道時間不早了,她還這麼晚回家?「單身女子不該在外面逗留得太晚。」他關心她。
「單身男子就能在外逗留羅?」她含笑瞅著他。
「那不一樣。」他盯著她嬌美的笑顏,心微微一動,眸光炯亮迫人。
「哪里不一樣?喔,你是指男人跟女人的身體構造不一樣是吧?」她移開視線,不著痕跡地躲開了他的注視。
眼前這個已經有親密女友的男人對她有著很明顯的「不良企圖」,她心知肚明,所以處處提防著。
其實對他不是不心動,幾天前的相處讓她對他產生了好感,微微被撩動的心,差點讓她忘了自己接近他的目的。她是打算找他當白老鼠來嘗她的手藝,可不是找他談戀愛的。
所以呢,為避免一時的心動因為見面次數的頻繁,變成不可救藥的傾心,她決定把荼毒他的計劃稍微緩一緩。
至少過十天半個月再說吧!
「女人的身子骨天生縴細,絕對敵不了男人的蠻力,如果你在晚上落單,遭人襲擊,憑你的力氣,你能制伏得了對方嗎?」
看她連打死一只蚊子都嫌力道不夠,可卻大膽毫不在意把自己暴露于危險中,在深夜獨行還一臉愜意悠哉逛大街的模樣,他真是為她擔心!
「喔,原來你拐彎抹角,口沫橫飛地說了一堆,就是要提醒我這個呀。真謝謝你的關心,我以後多加注意就是了。」甜美的笑容一直維持著,烏黑的發絲及長長的裙擺在晚風中飄動,姿態無比動人。
褚翰錫的一顆心被她引誘得撲通撲通直跳。
「好好好,以後我會盡量改進,絕不會拐彎抹角地浪費時間,也會管好自己的口水。」他苦笑道。這女人一副嬌柔甜美,毫無殺傷力的樣子,原來都是騙人的假象,她損人的功力還真不弱。
「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她拍拍他的手臂。表示稱許。「晚安了,改天有機會再見。」揮揮柔荑,她悠閑自在往她的公寓散步過去。
褚翰錫差點當場吐血。他做錯了什麼來著?竟然連「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也用到他身上了。
她分明是在跟他瞎聊,在她臉上看不出一絲和他偶遇的喜悅之情,她壓根兒沒把他放在眼里嘛!
這女人害他向來健康的鐵胃痛了三天,他應該恨死她才對;可是相反,他卻整整思念了她三天。更以為她也和他一樣,深深地思念著對方。
可是她的表現無情地當頭澆了他一盆冷水——她根本是迫不及待地想抽身離開他的視線之外。
「等,一,下。」褚翰錫高傲地自尊深受打擊。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兜轉了半圈,上前一步,大手抓住她的手肘,將她扯回到身前,灼亮的黑眸微染著慍怒的火光,盯著她清盈的眸子。
兩人視線相接半晌。
「嗯?」螓首微側,她等著呢。他光盯闐她瞧,卻不開口說話。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杯咖啡。」慍惱從眸中迅速退去,他輕嘆了口氣提醒道。
「我記得啊!」明亮的星瞳眨了眨。
她一直記得兩人的咖啡之約,之所以遲遲未履約,除了心頭的顧慮之外,另一方面也是好心替他的胃腸著想。她做人還是挺厚道的,可不想把自願當「白老鼠」的男人折磨得胃穿孔。
「我看這樣好了,擇期不如撞日,今夜晚風涼爽,無垠的天際布滿美麗的星子,趁著這美好的氣氛,請我喝杯咖啡如何?」他望進她狡黠的星眸底,定下了履約。
「現在?你沒別的事忙嗎?」她明白地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