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直視著她,「除非你願意听我解釋。」
「我再說一次,放手。」她語帶警告。
他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般,緊緊地抓住了她。
「再不放手,我可不客氣了。」這次,她近乎威脅。
「我們先……啊!」他話未說完,她已拉著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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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未料她有此舉,而她也真的咬得他很痛,但他並沒有松開手。
美智氣呼呼地瞪著他,「你還不放?」
「不放。」他神情嚴肅而誠懇。
「你要是不放,我就……」
「好。」他打斷了她,深深的注視著她,「如果咬我能讓你消消氣,沒關系。」
迎上他深情又熾熱的眸子,她胸口一陣狂悸。
「听我解釋。」他的聲調溫柔但又強勢。
她眉心一擰,「你到底要說什麼?有什麼好……」
「我為那天的失常道歉。」他說。
她微拾起下巴直視著他,「我踫到你時總在你失常的時候,我有點習慣了。」
听她語帶揶揄,他不以為意。
「我知道我那天的行為讓你很生氣。」
「我沒有。」她揚揚眉,故作不在意。
眼珠一溜,她不看他。
「嘿。」他輕喚她一聲,要她看著他。
她有點不甘心的將視線移回到他臉上,表情有點羞惱。「干嘛?」
「我為那天的行為道歉,但是……」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聲線突然低沉,「我把吻了你之後所說的那句道歉收回來。」
她一怔,「咦?」
他要收回那句道歉,那是指……他不覺得他吻她有任何的錯?
好,如果他自認沒錯,那麼他到底是憑著哪一個「正當」的理由那麼做?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的態度稍有軟化,但還是板著臉。
看她似乎不會奪門而去……至少目前還不會,他放開了她的手。
「我把體驗券給了太郎,而太郎說他會帶女朋友一起去。」他說。
她不解地睇著他,不懂這跟他所說的誤會有什麼關系。
「當我在月瀧看見你時,我以為你是太郎的女朋友。」
她微怔,眨了眨眼楮。好一會兒,她反應過來。
「什……」她驚訝,「你以為我是太郎的……」
拜托,她怎麼可能跟太郎那種小朋友交往?
「你並沒有解釋。」他濃眉一虯,有點懊惱。
「你也沒問啊!」她輕啐。
「我在言談中不斷試探你跟他的事,你听不出來?」
她搖搖頭,「沒感覺……」
他眉頭一皺,「你會不會神經太大條了?」
「這……我是不否認啦!不過……」她一頓,有點生氣地瞪著他,「喂,我神經大條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他直視著她,目光熾熱而深沉。
迎上他的眼楮,她心頭又是一悸。
他……他為什麼那麼看著她啊?他此時的眼神讓她想起他那天在車上時看著她的眼神……
敝了,他剛才的意思是……他那天行為失常是因為他誤會她跟太郎的關系?如果她真是太郎的女朋友,那又怎樣呢?
她露出了迷惘的表情,不解地、困惑地端詳著他。
看她那迷惘的眼神,他就知道她顯然還不明白他為何會因為誤會她跟太郎的關系而失常,甚至是失控。
還不坦然的承認自己神經大條?照他看來,她根本是沒神經吧!
「你有沒有曾經有過一種感覺?」他凝視著她。
「嗯?」她微怔,「什麼感覺?」
「就是跟一個人相遇,但還稱不上有所交集,就覺得對方很特別,特別到怎麼都忘不掉?」他神情認真而嚴肅地問。
看著他澄澈卻又深邃注視著自己的眼楮,她有一瞬的恍神。「ㄜ……」
「在跟他分開後,你會不時地想起他;在與他重逢時,會感到欣喜若狂,甚至覺得那根本是上天恩典般的那種感覺……」他睇視著她,「你有過嗎?」
美智一怔,木木地看著他的眼楮。
他的眼楮像是有什麼魔力般,慢慢的吸去了她所有的氣力及情緒。她呆呆地看著他,直到一條警覺的神經拉回了她——
噢!謝天謝地,幸好她還有一條警覺的神經。
「你……你到底想說什麼?」她訥訥地、忐忑地問道。
「我想說的是……我對你有那種感覺。」他毫不遲疑地說。
她陡地一震,震驚地看著他。「啊?」
慢著,他剛才是……在跟她示愛嗎?!
「在月瀧見到你時,我真的既震驚又狂喜,我簡直不敢相信還能再見到你,不過在那同時,我心里又有著很深的罪惡感……」他眉心一鎖,神情懊惱。
「罪惡感?」她疑惑。
「是。」他點頭。
「因為你在七夕祭那天拉我去賓館嗎?」她問。
他臉一垮,頓時多了三條黑線。「不是!」聲量不自覺的大了起來。
她一怔,嗔怪著︰「不是就不是,你那麼大聲做什麼?」
「我……」該死,他說了那麼多感性的話,她還不明白他的真正意思?
「那麼你的罪惡感是因為……」
「因為我以為你是太郎的女朋友。」定行盡可能捺著性子,但他有種預感,他隨時會被她惹毛。
美智忖了一下,「你是因為拉我去賓館,所以覺得很對不起太郎嗎?」
「不是。」他唇角微微抽搐著。
他盡力的想笑,但是他發現……有點難。
在他拉她去賓館時,他根本不知道她是誰,更不知道她跟太郎有任何的關系,又怎麼會因此而對太郎感到抱歉?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不懂?她的腦筋打結了嗎?
「你……」美智注意到他抽搐的唇角,疑惑地道︰「你知道嗎?你的嘴角在發抖耶!」
我哩咧!他眉心一虯,惱極了。
他真懷疑她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她簡直是……
「你是草履蟲嗎?」他眉頭一揪。
「什……」她一震,生氣地道︰「你說什麼?你……你說我是單細胞嗎?」
「說你草履蟲是客氣了,我看你根本是沒細胞吧!」
「你……你……」可惡,他怎麼可以對她做這樣的「人身攻擊」?
沒錯,她是常被人家笑說太單純,甚至是單純得有點笨,還說她根本無法在復雜的食物鏈里存活,但單純有什麼不好?
現在的人就是太過復雜,社會才會那麼亂。
「你幾歲了?」他直視著她問。
「二十六,怎樣?」她不甘心地瞪著他。
「你有工作嗎?」
「當然有!」她抬頭挺胸。
「是曾經有吧?」
「我……」她心虛,「我……我辭職了。」
「這是你的第幾份工作?」他唇邊掛著一抹狡黠的笑。
「ㄜ……」雖然不滿,但她卻還是認真的思索了起來,「第四還是第五……唔……」
看見她那傻大姊的可愛模樣,定行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他大笑,美智羞惱不已,「喂!我是在累積我的人生閱歷耶!」
听她這麼說,他笑得都快飆出眼淚來了。
前一分鐘還被她的沒神經氣到快爆血管的他,這一分鐘又因為她的單純而笑到飆淚。
她就是如此的特別、如此的與眾不同、如此的令他動了心……
「喂,你夠了喔!」她羞惱地瞪著他,語帶威脅。
「哈……哈……」他想停住笑聲,但一時之間還停不下來,「什麼鬼人生閱歷?」
「你!」無禮的家伙!他怎麼可以這樣嘲笑她?
「你根本無法適應復雜的人際關系及工作環境吧?」他笑睇著她,語氣卻是正經的。
她心頭一震,有點驚訝地望著他。
定行轉換一下情緒,轉而認真地道︰「你太單純,也不喜歡復雜的事情,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