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明明很討厭我,明明不想見我!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我?」她再度舉起手背掩住雙唇。一想到他這幾日的冷漠以對,她的心就劇烈的抽痛著。
「我怎麼會討厭你?我怎麼會不想見你?我就是太想見你,太在乎你,才會讓自己痛苦,才會這樣一再的想著你,而變得不再是夏天嘯!」握緊她縴柔的肩膀,他眼里迸射出攝人的銳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面對著他嚴厲的表情,她的心思亂成一團。
這麼說他也想著她,他也在乎她嗎?
朱綺羅听到了自己紊亂的心跳,窒息般的感覺幾乎淹沒她所有的思緒。他那雙蘊含著精光的雙眸深不見底,讓她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情。
可是她卻那麼急切的想要知道他全部的想法,想要知道他的心是不是也跟她一樣在承受煎熬?
夜晚的微風吹醒了夏天嘯身體里的酒氣,看著她充滿指責與驚恐的表情,他才倏然驚覺自己在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他的濃眉緊緊擰起,表情也變得異常駭人。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減少對她的思念與渴望?
「對不起,我喝醉了。」他驀地放開她,心髒傳來尖銳的疼痛。
就算他放不開她,就算他無法過止對她的感受,他也不能如此無恥的冒犯她!
「喝醉了?」她的聲音不斷的顫抖。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剛才還在說她對他有多重要,現在他怎麼又立刻道歉了呢?
「我不應該那樣對你。」氓緊雙唇,他線條分明的臉上浮現出對自我的厭惡。
「你一定嚇壞了吧?我保證這樣的事以後都不會再發生。剛才只是我一時糊涂,酒後亂性……」
啪——朱綺羅猛地揚起手,用力打向他的臉頰,清脆的聲音在夜空里來回擺蕩。
她氣得全身震顫,氣得面無血色,心痛的感覺更是排山倒海的襲上心頭。
「你這個膽小表!夏天嘯,我恨你!」她那麼期待著他的坦白,他卻立刻退縮了。
喜歡她,難道是那麼讓他無法接受的事嗎?所以才會讓他痛苦的一再掙扎,而不敢面對!
「我知道。」結實的承受她的一巴掌,他神色凝重。她恨他的事實,他怎麼會不清楚呢?
眼里掠過深藏的苦澀,夏天嘯握起雙拳,努力壓抑下心頭的痛楚與自責。當他親吻她以後,她一定會更加痛恨他,而不會原諒他了吧?
他是緊雙眉,抬起深沉的眼,靜靜凝視她,猛地轉過身去。
「你好好休息。以後……我絕對不會再打擾你!」說完,他立刻大步離開。
朱綺羅張大雙眸,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凝視著他。
他居然……他居然就這麼走開了!
他到底是把她當成什麼了?是一個可以隨便對待的女子嗎?是他在喝醉酒以後可以任意輕薄,然後拋諸腦後,供他取樂的女子嗎?
他怎麼能……這麼混帳,這麼可惡,這麼無情呢!
眼淚潸潸而下,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澆熄她心頭對他的熱烈情感。
朱綺羅想要擦去這些心痛的眼淚,誰知卻愈擦愈多,愈擦愈無法過止。心里的悲傷開始在心中泛濫成災,讓她心碎欲絕。
第6章(1)
在經歷了一夜的反復思量與輾轉難眠後,在經歷了一個清晨的等待與失望後,朱綺羅再也無法與夏天嘯共處一地,她決定離開「煙雨園」!
那個登徒子,那個大婬賊,那個大壞蛋!夏天嘯不僅借著醉酒佔盡她便宜,之後的態度更是惡劣到了極點。
那算什麼?什麼叫一時糊涂,酒後亂性!看來他真的只是一時興起而將她當成可以隨意消遣、隨意欺負的人了。
她卻還不爭氣的夜不能眠,就算他如此混帳,她還是將他擺在心坎里,還傻傻的以為等到他早上酒醒後,一定會來找她道歉和解釋!
他怎麼可以這樣?她可是朱綺羅啊!是皇室的後裔,身體里流的是先祖皇帝的鮮血!她才不要繼續留下來受他的欺辱,才不要繼續受他的恩惠,讓他可以為所欲為呢!
帶著憤怒的心情,她飛快的整理好行李,大搖大擺的走出「煙雨園」大門。
在她走後,同樣一夜無眠又掙扎了一整個早晨的夏天嘯,終于踏進她所居住的「听雨小築」。
他濃眉深鎖,面容緊繃,如刀刻般充滿男子氣概的五官,都被一層烏黑之雲所籠罩。
昨夜發生的事真是糟糕透頂,他的提不起放不下,他對她的無禮侵犯,還有他之後那些失態的表現……他不但一走了之,還對她說了一些連自己都想痛打自己一番的惡劣言語。
「丫頭,你在不在房里?」輕敲門扉,他決定不再逃避內心真正的感受,不論會得到怎樣的結局,他都要當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不是只會逃避的懦弱者。
廂房里毫無回音,這讓夏天嘯怔忡了一下。她去哪了?
夏天嘯剛一轉身,就看到施慈恩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
「二表哥。你看到羅姑娘了嗎?」沒想到他還沒開口,施慈恩就說出了他想問的話。
「她不在房里……慈恩表妹,她沒有和你在一起嗎?」他的嘴唇緊抿。
「我問過打掃的丫鬟,羅姑娘早上什麼也沒有吃,一直坐在房里。我想她也許是太悶了,才想找她一起到街上走走。誰知道,到處找她,都沒找到人。」施慈恩捏緊繡帕,微感憂慮。
一抹不祥的預感掠過心頭,夏天嘯倏地轉身,大力推開朱綺羅的房門。
「二表哥,她不在房里……你這是……」施慈恩愕然看著夏天嘯走進房間,立刻一陣翻找。
「她的包袱不見了。該死的……」夏天嘯低聲罵了一旬,面色鐵青,目光懾人。
他早就該想到,以那丫頭總是出人意料的行為模式,她一定會覺得深受他的侮辱,而負氣出走!
「她走了?」施慈恩踏進房里,臉色瞬間慘白。「你和她是不是在吵架?二表哥,你這段日子的確有些疏忽羅姑娘,她因此還一直郁郁寡歡……」
「慈恩,她離開的事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爹娘問起,就說她和我一起出去了。」夏天嘯不再遲疑,疾步往外沖。「天黑之前,我一定會帶她回來。」
「二公子,門外有個乞丐送來一封給你的信。」喬護院急匆匆打斷他的去路。
「什麼信?」夏天嘯焦躁的瞥向對方。他本來不想理睬,然而心底突然一陣顫栗,讓他立刻拆開信封。
眯起雙眸,他的臉色在急速閱讀中變得異常駭人。
「二表哥,出什麼事了嗎?」施慈恩從他變得蒼白與憤怒的表情里,發現到異樣。
夏天嘯把信紙在手心里捏成粉碎,眼里射出殺人般的光芒。「沒什麼事。我知道她在哪里,這就去接她回來。」
話一說完,夏天嘯已經拔高身形,施展輕功,瞬間就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外。
留在原地的施慈恩與喬護院面面相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夏天嘯眼里的那股殘忍的肅殺之氣卻讓他們憂心伸伸,不寒而栗。
朱綺羅原本是想要負氣出走,卻沒想到她才剛走出「煙雨園」大門沒多久,就被神女教的人給速個正著。
「鬼女教的丑八怪,你難道只會用迷煙這種下三濫的手法來對付人嗎?」當被迷昏的朱綺羅醒來時,就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處黑暗的地窖里。
看管朱綺羅的就是那個帶領教眾一路追殺夏天嘯的大師姐,她提著一盞油燈,面色猙獰的走進朱綺羅。
「死丫頭,你終于還是落到我們手里來了,你真以為你能從我的手掌心里逃出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