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眼 第4頁

他是矢野,原本是池田舊部屬西崎的打手,在四海接管池田的地盤時,西崎便將他指派給四海遣使。

西崎在池田舊部中是數一數二的名將,池田因販毒人獄後,他原本是最有希望接管原有地盤的人。但兩名會長最後的決定人選不是他,而是流浪歸來的四海。

他心中一直對這個安排耿耿于懷,但城府極深的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表面上,他十分支持四海,並將愛將奉送給四海遣使,但實際上,矢野不過是他放在四海身邊的一顆棋子,隨時都要將四海的情況通報予他。

「不用了,我自己走回去。」四海一笑。

「走回去?」矢野一愣。

「才半小時的路,我習慣了。」他說。

「可是……」

「矢野,」四海打斷了他,「我听說你母親有心髒方面的疾病,是嗎?」

矢野一怔,納納地道,「是……」他十分驚訝,因為他沒想到四海會知道這件事。

「你早點回去吧!」他在矢野肩上一拍,「我在念大學時認識了一位心髒方面的權威,你找個時間帶你母親過來。」

矢野瞪大了眼楮,一臉愕然。

他跟在西崎身邊已經有兩年,但西崎從來不曾問過他母親的事情。並不是西崎不知道他母親的狀況,而是他母親的身體狀況對西崎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兩年前,他原本是個建築工人,因為薪水無法負擔母親的醫藥費而決定加人黑道,從此以後他就跟在西崎身邊當他的打手。

這兩年來,西崎給了他豐厚的金錢援助,讓他的母親可以享受較好的醫療治療。

一方面,他當然感謝西崎給了他這樣的機會,但另一方面,他卻常常因為必須幫西崎干一些見不得光的壞事,而覺得掙扎。

四海跟西崎是不一樣的人,他沒有西崎那種陰沉的黑道氣息,也沒有那種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張狂氣焰。跟在他身邊已經一個多月了,他漸漸地對自己原本的任務感到懷疑。

他該幫著西崎對付四海嗎?像四海這樣的好人,他能在西崎要他動手的時候下得了手嗎?

「矢野?」見他發怔,四海拍拍他。

矢野回過神,一臉茫惑。

「我剛才說的話,你听見了吧?」

「听見了。」

四海撇唇一笑,「那我先走了。」話罷,他轉身便要離去。」

一轉過身,他跟兩男一女正面撞上。

「你沒長眼楮?」那兩個染金發、穿耳洞的年輕人扶著一名酒醉的女孩,凶惡地道。

見有人對他無禮,矢野就要沖上前。

四海回頭,抬手制止了他,「矢野,不用。」

他不喜歡鬧事,也不喜歡動不動就用黑道的方式去解決所有問題。

再轉過頭來,他發現那醉得不省人事的女孩非常面熟。只一下,他就想起了她是誰。

再見到她,他的心里依舊有一種不知名的悸動。他感覺自己的心好熱、好熱,像在鼓噪著似的……

她還沒走?跟她同行的另一個小妞呢?為什麼她會落單?而這兩個金發年輕人又是誰?

一連串的問題在他的腦海中閃過,教他更無法直視她現在的處境。

那兩名年輕人架著千里,就要掠過四海而去。

「慢著。」他伸出手臂攔住了他們的去路,「她不是你們帶來的吧?」

兩名年輕人沒好氣地瞪著他,「關你什麼事?」

「把她留下來。」他用辭簡短。

「留下來?」兩名年輕人哼地一笑,「她可是我們先發現的,你憑什麼要我們把她留給你?」

「憑我會讓你們走不出去。」四海兩道犀利的目光如刀般射向兩人。

兩人借著酒意壯膽,渾然不覺眼前的危機。

「你說什麼話!?」其中一人揮出他自以為夠勁的拳頭。

「你……」見有人對四海不敬,矢野打手的本能立刻而現。

但在矢野還沒出手之前,朝著四海揮拳而來的年輕人,已經一個踉蹌摔在一邊。

「啊……」另一人看著同伙在短短的一瞬間就被撂倒,臉上不禁浮現驚恐之情。

矢野一個箭步上前,啪啪地打了那年輕人兩耳光,「渾帳!連雙川會的倏原總長都敢惹!?」

那年輕人未必知道四海是何許人也,但一听見雙川會卻已經腳軟了一半。

「你們現在還是非帶她走不可嗎?」四海唇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但聲線卻低沉得教人膽顫。

「不……」那兩名年輕人死命地搖頭,「大哥要就給您吧!」說著,他們把喝醉了的千里一放。

千里軟軟的身子一下子往前倒,跌進了四海的懷中。

那兩名年輕人膽顫地又是鞠躬又是哈腰的,「我……我們可以走了嗎?」

矢野看了四海一記,征詢他的意思。

四海輕點下巴,示意作罷。

「還不快滾!」得到指示,矢野狠狠地端了其中一個年輕人一腳。.

見人家沒追究,兩個人倉皇逃去。

矢野看著倒在四海中的千里,不解地道︰「倏原先生干嘛理她?」

四海撇唇一笑,「我也不知道。」說著,他將千里攔腰抱起,逕自走了出去。

矢野滿心疑惑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跟在四海身邊已經一個多月,對他,他可是滿心的好奇。

他沒有企圖心及野心,更沒有私心,但偶爾……他還是會露出如惡狼般的眼神。

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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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將臉靠在四海懷中,不時發出近似呢嚀的聲音。

四海低頭睇著她因酒醉而紅通通的小臉,不覺蹙了蹙眉頭。

是什麼樣的打擊讓她一個人在PUB里買醉呢?不過還是個小表,正是玩樂、不知憂愁的年齡,會有什麼事嚴重到讓她不顧自身安危地醉倒在陌生男人的懷中?

今晚要不是遇到他,她會是什麼樣的下場是可想而知的。

不過說也奇怪,他為什麼要理她?

像這種夜不歸營,在外面跟不同男孩來往的年輕女孩,他這一個月來在店里真是看多了。

她跟那些不知愛惜自己的年輕女孩有什麼不相同?為什麼唯獨她引起了他的注意,甚至讓他忍不住地插了手?

是因為她給了他一種久未有過的心悸?

想起來,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不是個可以談感情的男人,尤其是他還身處黑道這個環境的時候,他不認為自己有「愛」的機會及可能。

會對這女孩有一瞬的心動,可能是因為他太寂寞了——尤其是在京介跟英作都有了家庭之後。

「呃!?」千里修地睜開雙眼,像是背上有人扎了她一針似的彈坐起來。

這里是哪里?

這里不是她的房間,可是也不修外面的賓館。她記得昨晚和父親吵了一架後,又跑回那家夜店喝酒,可是……後來呢?

她下意識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身上,在發現自己衣衫整齊的同時,她也發現到這張大床的另一側趴著一個男人。

他睡得很沉,及肩的濃密發絲披散在他俊朗的成熟臉龐上,有一種只屬于成熟男人的獨特魅力。

千里一眼就認出他便是在店里為她解圍的那個男人,畢竟像他那樣的男人不容易被忘記。

他身上穿著白色襯衫,而長褲也還好好地穿著,看來似乎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不對。混黑道的男人有哪個對女人是沒「性趣」的?她既然不省人事地被他帶到這里來,怎麼可能會全身而退?

她翻開蓋在自己腰部以下的被子,檢查著床上是否留下了什麼「失身」的證據……

沒有,什麼都沒有。

「怎麼可能?」她喃喃自語地。

她在床上動來動去,搖醒了好不容易睡沉的四海,「做什麼?」他發出低沉沙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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