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秀外逮到機會,將她往床上一壓。
戴銀兒斂笑瞪他。
她不喜歡有人未經允許靠她,尤其是用他的重量壓著她……然而他斂笑冷沉的眼,眨也不眨地瞅著她,教她的心沒來由地顫了下。
懊死,這家伙的臉是她的菜,就算是女敕草……
NONONO!于觀貞你清醒點,這株女敕草不純潔,非常不純潔,濫情的程度都可以被寫成一篇篇的種馬文。
沒錯,她才不想跟那票女人爭寵,他要是以為將她壓上床就可以迷倒她的話,他就大錯特錯!
「走開。」她冷聲道。
她想如法炮制將他甩出去,但他這次有所防備,用強勁的力道壓制著她。
「我要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相公,下次再見到歲真,離遠一點。」
打從她嫁進門,就沒給過他好臉色,一見他便躲,所以他後來根本就不願意踏進桃花源,也不想承認原來不是每個女人都會拜倒在他的腳邊,但卻從容婧口中得知,她竟主動跟歲真攀談,這口氣他實在很難吞下去。
戴銀兒皺起眉,好半晌才搞清楚他說的「歲真」是指「晁爺」。她撇了撇嘴,「容婧的事,我還沒跟你算,你倒是跟我算起莫名其妙的帳了?」
凶手是誰都還沒確定,他倒是一點都不在意,搞不清楚孰輕孰重嗎?只知道把人帶回家,也不好好管理,要是鬧出人命……
啐,說不定早已鬧過,不過是她剛好接收了這個身體,才沒人發現。
「你戴家沒教你,要是和相公以外的男人獨處,那可是罪該萬死?」
「有沒有這麼嚴重?」她訕笑著。
有這麼夸張的戒條……騙她的吧。
「輕則家法,重則游街。」他喃著,不斷地逼近她的唇。
就在即將貼覆的瞬間,她別開了眼,冷聲道︰「你很想死是不是?」
「你說什麼?」他眯起眼,硬是要親她。
戴銀兒閉上眼,毫不客氣地屈膝一頂——房里頓時爆開殺豬的聲響。
「爺兒!」並奇再次沖向門前。
已經痛到滾下床的金秀外,撐著他男人的尊嚴,用盡所有力氣道︰「沒事!」他只是快要不能呼吸,痛到差點哭爹喊娘而已。
「金王八,你要不要站起來跳一跳?」戴銀兒趴在床上,涼涼地說。
他瞪大眼,張大嘴,無聲罵著——妖婦謀殺親夫。
「我警告你,別想躺到我的床上,反正你的小妾那麼多,隨便你挑,趕緊生個曾孫子給女乃女乃,看在曾孫子的分上,女乃女乃就會善待她們一些。」她自認是個誤闖金府的過客,不打算改變他原本的命運。
金秀外難以置信她竟能無視他的魅力到這種地步。她表現得太明顯,讓他不得不正視——她不希罕他。
這女人早晚有天要她拜倒在他腳邊不可!
金秀外緩慢地撐著床爬起身,在她面前很難看地跳了兩下,痛得臉色發白,威嚴全失,但還是咬緊牙根下馬威。
「我要跟女乃女乃講。」他要跟女乃女乃告發這個女人表里不一!
戴銀兒很不客氣地放聲大笑。「哎喲,跟女乃女乃說呢,我好害怕喔……金王八,你今年到底幾歲?」天啊,要是這個時代有女乃嘴,她懷疑他晚上睡覺會含著入睡。
「你叫誰金王八?」他發狠道。
「那要瞧是誰應了我呀。」
「你……」一再敗下陣來,他氣得轉頭就走。
一開房門,並奇那張老實的臉噙滿擔憂地靠近他。「爺兒,要不要緊?」
「什麼要不要緊,我一點事都沒有!」他努力挺直背,可該死的,他好痛……
「你的頭發亂了。」
「因為我剛才很忙,你沒听到聲響嗎?」
「你的臉色很蒼白。」
「那是因為我很帶勁!」
「可是,我明明听見你被打的聲音……爺兒,為什麼打我?」並奇的聲音哀怨到不行。
「你爺兒房里的聲音,你敢听得那麼清楚?」
「可是……」
「沒有可是!」
「爺兒,你夾著腳走路,不疼嗎?」
「你懂什麼?現在城里就流行這麼走路,這樣走才威風!」
主從的對話聲漸遠,戴銀兒卻已笑趴了。
拉起被子將自己蓋妥,唇角還是忍不住地上揚著。
想到那人的痞子行徑,還有他突然認真的表情,心里微微悸動著,她隨即閉上眼,不再想他。
一大清早,清瑤破例地喚醒主子。
「什麼事?」戴銀兒一張眼,眉攏得極緊,顯得有點凶惡。
不能怪她,因為她向來都是睡到自然醒,今天被這麼早叫醒,她臉上的肌肉是不太受控制的。
「小姐,老夫人身邊的綠萼來傳話,說要小姐一道到善濟園用膳。」她被嚇了跳,但還是趕緊達訊息。
戴銀兒听著,眉頭一攢,暗嘖了聲。
難不成那家伙真的到老夫人面前告她的狀?
有沒有那麼幼稚呀……嘆了口氣,她疲憊地爬起身,由著貼身丫鬟幫她打理一頭長發和衣裳。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養尊處優太久了,她覺得自己的體力越來越差,吃了就想睡,睡不飽火氣就特別大,糟的是,她還是哈欠連連,很想睡。
但她現在可要打起精神,想想待會要怎麼對付那株女敕草。
等她來到善濟園時,金老夫人早已入座等候。
「女乃女乃,我來晚了。」戴銀兒巧笑倩兮道,偷偷朝四周打量了下,卻沒瞧見金秀外。
「坐吧。」
「是。」她乖巧地在老人家身旁坐下,丫鬟立刻上前服侍用膳。
「用膳吧。」
「是。」她笑道,夾了菜到金老夫人的碗里,腦袋卻快速地運轉著。
老夫人已經開始動筷,就代表不會有人再入席,也就是說,金秀外根本沒要一道用膳……既是如此,為什麼老夫人特地要她前來陪伴?
「銀兒,你也多吃點。」
「是。」她勾笑回應,看著滿桌清淡精致的菜肴,每樣都夾了一口,也不忘替金老夫人布菜,順口問道︰「不知道女乃女乃今天特地找我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
金老夫人聞言,不由得笑眯眼。「我的好孫媳,果真是聰明,女乃女乃什麼都沒說便知道我有事要找你。」
戴銀兒抹笑,放下筷子,等待下文。
她好歹也出社會磨練了幾年,對于一些人情世故,自然是看得出端倪。只是,教她比較意外的是,金秀外那個幼稚鬼竟沒跟女乃女乃告狀。
「是這樣子的,秀外那個孩子……」
「女乃女乃,吃早膳了,怎麼沒叫我一道?」
金老夫人的話未竟,廳外傳來金秀外的大嗓門。
戴銀兒眉微挑,等著跟他交手。
「欸,你在府里?」金老夫人看似有些意外。
「女乃女乃,你說的是什麼話,不是你要我在府里待著的嗎?」他繞過戴銀兒,走到女乃女乃身後,親昵地摟著她。「女乃女乃,我陪你一道用膳不好嗎?你不希望我多陪陪你嗎?」
「與其陪我,倒不如多陪陪銀兒。」金老夫人嘴巴這麼說,但對他的撒嬌還是表現得很受用。
「她呀……」金秀外朝她笑著,黑眸卻閃動凶狠的光痕。
戴銀兒笑眯眼,壓根沒將他看在眼里。
「我昨晚陪了她一夜了。」他道。
她微揚起眉,猜想他八成也顧及自己男人尊嚴才會撒謊。
「可傅總管說,天還沒亮你就出門了。」
「喔,那是因為我去替我的愛妻找一份禮物。」他笑得賊兮兮,有幾分惡作劇的快意。
「什麼禮物?怎麼不拿來給女乃女乃瞧瞧?」
「女乃女乃,這怎麼行?那是要送給銀兒的,我擱在桃花源里,非要她第一個看不可。」
戴銀兒勾著笑,也很想見識他到底是送上什麼大禮。
「說得神秘兮兮的,都多大的人了,還是不收心,你是要女乃女乃操心你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