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是她對別的男人笑,就被視為勾引男人,要是被秀外撞見他坐在她的床畔,她會被扣上多大的罪名?
「銀兒……」
「出去!」她曾經交往過幾任男朋友,但唯有在秀外面前,她敢勇敢做自己,他願意包容她的壞脾氣,而且很愛她,她真的不想放手。
西門恭黯然收回手,正欲起身時,听到外頭響起清瑤的嗓音——
「姑爺,你回來了。」
那嗓音極為虛假,而且刻意放大聲量,像在提醒著誰……戴銀兒攢緊眉,總算明白這一切都是清瑤搞的鬼。
不只是現在,就連在獸圈遇到他,恐怕都是她刻意操弄的。
清瑤到底是何居心?!
她根本就言行不一嘛!
「我听傅總管說,銀兒撤了晚膳?」門外,金秀外問著。
「是啊,小姐她身子不適……」
清瑤解釋到一半時,寢房的門被推開,他怔了下。「西門兄?」
「我听清瑤說,銀兒沒吃晚膳,所以特地過來關心她。」
「是嗎?」金秀外斂笑的俊顏顯得冷厲。
「既然你回來了,我就先告辭了。」
金秀外沒吭聲,瞥了他的背影一眼,這才轉身走進寢房內,瞧著長發披散,只著中衣躺在床上的妻子,他的濃眉緊緊攢起。
「你回來了。」她早已經將情緒收拾妥當,勾笑道。
他緩步走向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沉聲說︰「瓜田不納覆,李下不整冠,這事你沒听過嗎?」
從未見過他如此冷漠的神情,戴銀兒一愣,心頭發顫著。
「我……對不起。」她垂下眼。
她當然知道要避嫌,可是狀況真的不是她能掌握的。
金秀外注視她良久,低嘆口氣,才落坐,卻發現床畔是微溫的,教他惱著。
「就算是表哥,也該謹守禮教,光是進入桃花源,就已是于禮不合,遑論讓他隨便進房探視你?況且你只著中衣,這……像話嗎?」他忍遏不住地低罵。「你這樣子會讓我……」
他突地頓住,像是在勘酌著用句,然而一瞧見她蒼白的小臉,便又把話往肚里吞,忙道︰「身子不適,怎麼沒找大夫過來診治?」
「不用了,不過是有點懶,沒有食欲罷了。」她勉為其難地笑道,可是淚水卻早已盈眶。
她不習慣他這麼冷淡的口吻,更不習慣他用責難的眼神看著她,要是他發現她有身孕了,那該怎麼辦?
為什麼老天要給她這麼大的難題?
第十二章留還是不留
「怎麼哭了?我不是在責怪你,只是希望你注意一點。」金秀外溫聲道,手勁輕柔地抹去她滑落的淚。
「嗯,我知道。」戴銀兒伸出雙手。
她的主動教他有些受寵若驚,毫不猶豫地將她摟進懷里。
「好,不哭了,天大的事還有我扛著。」
「嗯。」
金秀外親吻著她的發頂,不斷地撫著她的背。「對了,我听傅總管說,你要容婧她們全都留下?」
「嗯。」
「為什麼?」
他偎在他懷里,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听得出他的疑問。「因為她們要是離開金府,你要她們怎麼活?」
「我會給她們足夠的錢,只要她們省吃儉用,日子肯定不成問題。」
「可是,她們要的並不是錢,而是可以讓她們依靠的男人。」不是女人不想自立自強,而是現實的環境逼得她們不得不找個男人依靠。
她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始終沒想過要她們離開。
「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暫時把她們留下當一般丫鬟吧,要是有適合的人,再將她們嫁出。」
她知道這個決定形同準備收留她們一輩子,畢竟哪個男人會娶當過人家小妾的女人為妾。
「你不怕我又老是往她們那兒跑?」他該開心她的識大體,可是沒有,他一點都不開心,他甚至認為自己不被在乎。
「我要是拴得住你的心,你哪兒都不會去,要是只拴得了你的人,你總會找到機會到外頭花天酒地,我也管不著。」愛情啊,真的很麻煩,老是教她提心吊膽,患得患失一點都不快樂。
扁是兩個人想要在一起,就一波三折讓她好疲累。
「怎麼我覺得今天的你……好溫柔。」他不太習慣呀。
「溫柔不好?」她沒好氣地瞋他一眼。
「是不錯,但我比較喜歡那個強勢的你……你是不是因為身子不適,才變得這麼溫柔?還是我叫大夫過府診治好了。」
「你那什麼態度?好像我對你太好,是我病了……你是真的很想死是不是?」有沒有這麼犯賤的男人?她好聲好氣他不習慣,還是她干脆潑辣到底算了。
金秀外這才勾起笑。「這就對了,這才是你。」
「什麼嘛!」她嘖了聲,往他胸口一拍。
「難得小秀不在,結果你卻身子不適。」他不禁輕嘆了聲。
她頓了下,將不安藏在笑容下。「怎麼像個急色鬼一樣……橫豎你身邊的姑娘那麼多,何時變得這麼在意我?」
「再多再美的姑娘也比不上一個你,我現在只要你。」
「這麼愛我?」她故意打趣道。
金秀外直睇著她,眼里蘊著無限深情,仿佛這世界再寬大,他也只瞧得見一個她。「就這麼愛你。」
毫不遮掩的告白,教她心頭發燙。
這人不吝于說愛,待她的好,從每個小動作便看得出,要她怎麼忍心傷害他,她甚至不敢想像當他得知被背叛後的痛苦。
「不然,你以為我干麼硬是要替小秀弄個獸圈?」
「對了,我把小秀留在那里,不知道它習不習慣?」雖然她交代傅總管要小心照顧著,但總比不過自個兒照顧。
這心情就像是當娘的,舍不得孩子獨處,處處為孩子擔憂。她從不養寵物,從不知道養了寵物之後,竟會如此左右她的心情。
還是因為她早已有孕在身,才左右了她?
「它早晚要習慣。」金秀外親了親她粉女敕的頰。「瞧,我想親就親,根本就不用擔心它也突然咬我的手。」
「你啊。」她笑著,卻擔憂著,心里像懸著重物,沉甸甸的壓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改日,等亭子建好,我就帶你到那兒喝茶吃點心,再把小秀晾到一旁。」說著,像是已經預見那光景,自顧自地笑得開心。
「你不怕小秀性子一上來,又咬你的手?」
「我是它爹,它再咬咬看。」
那一句爹教她眼皮一顫。
她被困在死胡同里,進退兩難。
這個秘密壓在心底,像是將她壓到水面之下,讓她痛苦掙扎著,卻不知道出口在哪。
「怎麼皺著眉了?」
她猛地回神,勉強地笑著。「沒事,只是累了。」
「是嗎?那你睡吧,我在這里陪著你。」他抱著她平躺著,替她蓋妥被子,收整耳邊的亂發。
戴銀兒抓著他的手,擱在自己的頰邊。
金秀外不禁笑咧嘴,轉頭親了親她的眉眼。「睡吧。」
「嗯。」
她閉上眼,讓自個兒的心平靜下來,尋找事情最原始的癥結。
不管怎樣,她得先確定,她到底是不是有身孕,那她才能知道要如何處理。
為了秀外,就算必須殘忍,她也得殘忍到底。
一早,戴銀兒一如往常的坐在梳妝台前,讓清瑤梳理著她的發。
眼看發髻已盤好,戴銀兒才淡聲啟口,「清瑤。」
「小姐?」清瑤看著鏡中的她。
「為什麼昨晚你要讓表哥進入我的寢房?」她神情淡漠地問。
清瑤怔了下,一臉為難道︰「因為恭少爺一直央求我,所以我……」
「是他求你?」
她急聲解釋,「是,當然是,否則我怎麼可能讓他進小姐的寢房?這可是會壞小姐的名節的。」
「那為什麼在姑爺回來時,我听到你故意揚高音量,像是在提醒著誰?」戴銀兒眸色凌厲如刃,像要將她剖開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