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木猛地甩開他的手,但一看見他額頭上的傷,怒氣就銳減。
在那個危急時分,他毫不猶豫地挺身保護她,甚至代她受罪,她真的很感動,也很心動。
但是那又如何?不管他對她再怎痴纏,也抹滅不了綠子存在的事實。
「你想怎樣?」她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很生氣。
「我真的」他有點不好意思,「我真的打錯人了?」
「你說呢?」她瞪著他。
「他不是妳男朋友?」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她兩手環抱胸前,一臉的淡漠。
「不是的話那最好,是的話,妳一定要離開他。」他神情嚴肅而認真。
「離開?為什?」
「因為他腳踏兩條船,根本不能給妳幸福。」他說。
她連起秀眉,冷然一笑。「真是好笑,你憑什說人家?你自己呢?」
他微怔,「我怎樣?別把我跟劈腿族的家伙攪在一塊。」
「你比劈腿族還不如。」她泠冷地說。
「為什這說?」他一臉不解。
「你還敢在我面前裝蒜?」他是不是腦袋有毛病。她就住他樓下,他的秘密,她會不清楚嗎?
「我真的不懂妳在說什﹒」
「你……」她實在忍無可忍,沖口而出……「你這個不負責任,無恥的家伙!」
「妳罵人要有理,別隨便亂扣我帽子。」無故被罵,他有點動氣了。
「你……」看他一副死不認錯的模樣,再看他額頭上的傷,她就像一下子被火燒,一下了又被冰掩一樣難受掙扎。
「你當綠子是什?」她終于「火山爆發」了,「她跟你住在一起,你當她是空氣嗎?」
「綠子很贊成我追妳。」他說。
「啥!?」綠子是頭殼壞去哦?她贊成他去追別的女人?
厚,她真是越來越迷糊了,他們是什樣的組合啊?他們都是怪胎嗎?
「你是給她吃了什藥?她腦筋有問題嗎?」她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因為她遇上這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了。
「喂,妳……」他直覺她是誤會了什,可是………那可能嗎?
「綠子跟裕太難道不是你最寶貝的家人嗎?」她又氣又傷心,「你把他們當什?」
「真木……」他發現……他們之間的誤會真的大了。
「別叫我的名字!」她打斷了他,激動地槌了他胸口一下,「我真的從沒見過你這樣的人,你你難道不在乎他們的感覺?裕太他他想叫你爸爸,卻……」
「真木」雖然他急著向她解釋清楚,但看見她因為這件事而如此激動,他心里卻又一陣欣喜。
他總算知道她說他的心有破洞是什意思,也明白她為什屢次拒絕他,甚至對他嚴詞厲色了。
「你不覺得你太過分了嗎?綠子她她已經開始懷疑你了」說著,她忍不住掉下眼淚。
抬起眼,她凝視著他,「我永遠都不會接受你,不管你做了多少讓我感動的事,我都不會接受你。」
「感動?」他下意識地模模額頭,「我有讓妳感動嗎?」
「有又怎樣!?」她一時激動地沖口而出。
他微頓,兩只眼楮專注而又深情地望著她。然後,他笑了,甚至笑到抱著肚子。
見他笑得夸張,真木怔住了。瘋了,這家伙一定是瘋了……
「神經病!」她憤而撂下一句,旋身就要離去。
他拉著她,卻笑得幾乎岔氣。
「你做什?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她氣惱地喊。
「妳………」他望著她,笑問:「妳跟綠子說妳有論及婚嫁的男朋友,是假的吧?」
「是又怎樣?我是為了讓她放心。」
「妳讓她很擔心。」他說。
「咦?讓她擔心的是你才對。」
「也可以這說啦,因為她擔心我追不到妳。」他說。
她一震。他在胡說什?綠子怎會擔心他追不到她?綠子是因為擔心他「意圖外遇」才來找她的吧?﹒
她好想狠狠咬他一口,不是因為她恨他,而是她想做件好事,把他咬醒。
「夠了!」她惱火地瞪著他,「我不想再听你胡說八道!」
「綠子是我大嫂。」他氣定神閑地一笑。
「你說什?」她愣了愣,聲音有點分岔了。
「我說綠子是我大嫂,裕太不能叫我爸爸是因為我是他叔叔,親叔叔。」他說。
「啊?」真木陡地瞪大眼。
一時之間,她是真的有點回不過神了。
真悟早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
「我以為妳知道。」他蹙眉一笑,「綠子居然沒告訴過妳?」
「你說什?」她難以置信地抓著自己的頭,「你說綠子是你……」
「她是我高中時候的家教,後來跟我哥哥相戀,卻遭到我父親以『門不當戶不對』的理由反對。」他撇唇一笑,「我哥哥帶著她私奔到美國,半年前我哥意外身亡,所以我把綠子母子個接回日本照顧……」
真木愣愣地望著他,「所以說她……」
「她跟裕太確實是我的家人,不過不是妳以為的那種家人。」
真木恍然大悟,卻一時反應不過來。綠子是他哥哥的遺孀,也就是說他確確實實是「單身」?
老天,那說……
先前她一直都誤會他了"
「我一直以為妳拒絕我,是因為我曾經酒醉闖進妳房間,結果竟是妳誤會了我跟綠子的關系……」
「你們住在一起啊,而且」拜托,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家子嘛。
「算了。」他釋然一笑,「誤會冰釋,過去的我就不計較了……」
「干嘛說得一副好象我有罪的樣子?」她羞愧又放不段地嘀咕著。
他笑看著她,「難道妳不該跟我道歉嗎?」
她咬咬唇,沒「狡辯」什。
斜著視線,她偷偷地覷著他。看見他額頭上的傷口不只流血,而且已經腫起,她有些于心不忍。
「啊,你的額頭還在流血」她怯怯地說。
「是嗎?」他模模額頭,挑了挑眉頭。
突然,他將上半身欺近,近距離地凝視著她;她一怔,臉突然紅了。
「妳要負責喔。」他說,笑得十分孩子氣。
第八章
電梯里,真木悶不吭聲,神情卻顯得有點焦慮,像在猶豫著什。
看著電梯一樓一樓地往上,她越來越慌……
「喂。」她怯怯地、心虛地喚他。
「什?」真悟盼著她。
「我說你」她有些羞蔽地望著他,「你要不要在回家前先……先處理傷口?」
他微頓,然後促狹一笑,「妳良心發現?」
「我是有恩報恩,你不要就算了」她話剛說完,九樓就到了。
電梯門一開,她一臉羞紅地沖出了電梯,而真悟也跟著出來。
「你跟出來干什?」她斜覷了他一眼,拿出鑰匙開門。
「我沒說不要啊。」他撇唇一笑。
真木白了他一眼,打開了門。
「我話先說在前面,我只是盡義務,沒什其它意思,你可不要誤會。」
「我什都沒想,不過妳倒是提醒了我」說薯,他瞅著她一笑,
「搞不好心里有什『意思』的是妳。」
「我才沒有。」她嬌羞地嚷嚷。
看著她那嬌羞的可人模樣,真悟沒說什,只是溫柔一笑。
迎上他溫柔的目光,她心頭一震,急忙別過臉去。
打開電燈,她快速朝廚房走去,邊洗著手邊嚷著……「你坐,我拿了藥箱就來……」
真悟月兌掉西裝外套,在沙發上一坐。說真的,他一點都不覺得這是別人的家,不只因為他是屋主,也因為半年前他還住在這里。
不一會兒,真木提著藥箱走了出來,還拿了一個小冰袋。
她在他旁邊坐下,臉上猶有羞色。「把頭轉過來」
「噢。」他听話地將臉轉向了她。
四目短暫交會,她羞赧地盡可能不去看他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