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指之戀 第4頁

「笑給我看。」他神情嚴肅地說。

「咦?」她一怔。

「你以為實很容易嗎?」他神情認真,「我不是在跟你開玩笑,笑給我看。」

她怔愣地望著他,久久回不過神來。

他是在耍她嗎?叫她笑?這也算是「長才」的一種?

她覺得自己被侮辱了,而且侮辱她的人竟然是那個誠二哥哥。

「哼,」秀眉一揚,她一臉不馴,「我不是非到你公司上班不可。」話罷,她扭頭就要走。

「慢著。」他伸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她。

她一震,猛地回頭。

這個男人絕不是第一次抓著她、拉著她,以他們從前的「交情」,他抱過她都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但現在他緊緊抓著她時,她竟心悸得厲害。

這一際,在誠二心中有著跟她同樣的震撼。

「我不是在嘲諷你。」他說。

「不是嗎?」她揚揚眉梢,「你叫我笑耶!」

「我是很正經、嚴肅的。」

「是嗎?」她眯起眼楮瞪他,「我感覺不出來。」

「你什麼都不會,我只能給你一種工作。」他說。

「什麼啊?」她羞惱地大叫,「賣笑嗎?」

听見她的答案,他不禁又是一笑。

見他笑,她更是火。干嘛?他笑是因為覺得她連賣笑都不行嗎?

「傲慢!無禮!」她氣得猛拽手想抖開他。

想到剛才自己竟有那種想把他的念頭,就覺得很嘔。

他居然這麼損她?從來沒有任何人能這樣損她月宮兔!

「你先心平氣和地听我說。」他憋著笑,努力端住他社長的威嚴架子。

「你羞辱我,還要我心平氣和?」什麼東西?想不到昔日那個開朗親切的大哥哥,居然變成這種傲慢冷漠的生意人!

「我要你笑是有原因的——」他沒松手,「你上來時應該踫到服務台的杉田了吧?」

她微頓。杉田?那個漂亮的門面?

「那個漂亮小姐?」她略為冷靜。

他點頭,「她不只是漂亮喔。」說著,他放開了她,「如果你以為在那兒接待客人是件容易的事,那你可錯了。」

「咦?」她看不出跟客人微笑敬禮有什麼難。

「她在公司的最前線,客戶一進來,最先踫上的就是她,她不只要維持儀容,姿態優雅,還必須隨時笑臉迎人,給客戶一種舒服、賓至如歸的感覺。」他說。

听他這麼一說,那工作似乎變得神聖許多。

「就算前一分鐘為了失戀而哭,或是因為跟男友吵架而生氣,但在客戶面前,仍必須笑得自然親切,嗅不出一絲勉強,你行嗎?」他睇著她,唇角掛著一抹淺淺的笑。

「我……」她遲疑了,因為她對情緒化、直性子的自己沒什麼信心。

「那份工作經常有機會認識一些菁英分子或企業小開,正是你渴望的那種。」他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像在消遣她。

意識到自己言談之中又帶有消遣意味,他警覺地懸崖勒馬,「我讓你到服務台跟杉田學習,你覺得如何?」

「工作輕松嗎?」她有些許猶豫。

「輕松。」

「準時下班?」

「嗯。」他點頭。

「薪水如何?」

「不會讓你失望的。」他又想笑了,這是他這陣子來第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里,有那麼多次想笑的沖動。

他不得不承認,在商場上打滾,讓他變得嚴肅且冷漠多了。

「好。」她答得干脆,「我明天就來上班。」

她沒有不接受的理由,她需要工作,而這份工作可以使她盡快地接觸到那些大人物。

他抿唇,優雅一笑,「很好,就這麼定了。」

迎上她黑亮、無邪卻又強勢的眸子,他的心不由得為之一震。

「沒事的話,你可以離開了。」他強自鎮定,不讓自己的失常顯現出來。

「噢。」她點點下巴,旋身就要離開。

「還有……」他突然叫住了她。

她回頭,疑惑地望著他,「什麼?」

「在公司里別叫我誠二哥哥。」他說。

她挑挑眉頭,沉吟了一下。「了解,我會‘恭敬’地叫你一聲社長的。」話罷,她飛快地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他听出她話里帶刺,不覺苦笑一記。

這小表還是像從前一樣刁鑽難馴,她還沒遇到那個能馴服她的男人吧?

那個男人會在他公司里出現嗎?又是什麼男人能駕馭她那樣的野馬呢?

忽然,他的腦子里滿滿都是她——

回到家,踢掉鞋子,小兔懶洋洋地癱在椅子上。

「小兔,你回來了?」月宮幸子從房里走出來,一臉的關心,「面試如何?」

「明天上班。」她說。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唔。」她有氣沒力地應著。

月宮幸子見她沒精打采,疑惑地趨前,「你怎麼了?」她坐了下來,拍撫著小兔的肩。

她搖搖頭,「沒事,只是很悶。」

「悶?」月宮幸于不解道。

「媽咪,」想起今天見天川誠二的事,她就心里不平衡,「您知道嗎?誠二哥哥現在居然是一家大公司的社長耶,而且他的公司規比我們還大!」

「噢,是嗎?」月宮幸子表情倒是很平淡。

「您不奇怪嗎?」見母親神情平靜,她好奇地問,「他們家以前是開餐館的,但現在居然……」

「我想是誠二能干吧!」月宮幸子一笑。

「什麼能干?」她嘟著嘴,啼啼咕咕,「我看他根本是中了彩票,一夜致富,不然哪來那麼大的公司?」

月宮幸子溫柔地笑笑,然後拍撫著她的手背,「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全力以赴卻得不到的東西,我想誠二有今天的局面,絕對付出了相當的努力。」

「是啊,肯定是……」她酸溜溜地說,「為了賺大錢,他變得還真冷漠。」

「咦?」月官幸子一怔,「你說誠二嗎?」

「不是他還有誰?」她輕哼一記,「嘴不饒人,尖酸刻薄。」

「不會吧?」月宮幸子對誠二的印象還相當深刻,她記得他是個開朗大方、樸實厚道的孩子啊l

小兔瞪大眼楮直視著她,像要加強話的可信度。「是真的,他一直挑剔我,把我說得什麼都不會。」

听著,月宮幸子突然撲哧一笑。

小兔著眉,「媽咪,您笑什麼?」

「你什麼都不會是事實嘛!」她說。

「媽咪呀,」小兔像撒嬌的偎在她肩上,「連您都笑我。」

「小兔,」月宮幸子語重心長地勸道,「今非昔比,你出外工作一定要收起性子,不能像在家里一樣,懂嗎?」

小兔悶悶地不說話,只是靠在她肩上,若有所思。

「爸爸的公司走到這步田地並非他所願,讓你出去工作是委屈你了,你不會怪他吧?」她語聲溫柔地問著。

听見母這番話,小兔沒來由地覺得鼻酸,眼淚竟在眼眶里打轉。

「爸爸雖然事業失敗,但他還是那個最疼你的爸爸,知道嗎?」月宮幸子柔聲地說。

小兔靠在母親肩上猛點著頭,「我知道,我沒有怪爸爸。」

「那就好。」月宮幸子慈愛地模模她柔細的發,「只要努力,只要我們全家一心,月宮家會有機會再站起來的。」

「嗯。」小兔用力地點點頭,而眼淚已經不听便喚地流下。

不管在外人面前,她是多麼堅強嬌悍,淚不輕彈,在母親身邊,她卻永遠是個孩子,可以大聲哭、大聲笑。

「爸爸最近很積極地接洽一些從前的客戶,希望有機會東山再起。」月宮幸子說。

她抹去眼淚,眼中有著火熱的企圖及信心,「會的,我們家一定會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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