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房間在樓上的左側,我帶你上去。」他對她的恍惚一點都不覺驚訝,因為很少人在看見他家時沒有這樣的反應。
靖代隨著他步上一塵不染的樓梯,一邊還喃喃地說︰「哇,整理這個家要花多少時間呀?」
一朗笑睇著她,「你不用做這些事。」說著,他在她頰上輕輕一吻。
「那……我做什麼?」她納悶地問。
他愛憐地望著問的一臉認真的她,「你只要給我幸福就好了。」
靖代臉頰一紅,羞澀地低下了頭。
雖然突然嫁進這樣的家庭里讓她覺得很不安,但是一朗的溫柔及體貼卻教她感到相當窩心及安心。她想,至少選擇這個男人不是個錯誤——
打開左側的紅花梨木門,進入的是一間典雅敞亮的起居室,和樓下的華麗相比,這兒優雅了許多。
「這兒是起居室,後面是臥室。」說著,他拉著她直往後面走去。
穿過一道白色簾幔,便見一間偌大的主臥室。
吧淨素雅的歐式床架,四邊是鍛鐵雕花的床柱,然後垂著輕飄飄的床紗;色調樸素卻高雅大方的寢被、蓬松的枕頭、柔軟的床墊,還有床尾的歐洲木櫃……
「我的天呀!」靖代忍不住又是驚呼。
「你喜歡嗎?」突然,他從她身後將她環腰輕擁。
當他的聲音近在耳際,靖代不禁悸動不已。
雖然他們是一見鐘情而決定結婚,但在婚前,他們可是連接吻都不曾。
她不是笨蛋,她知道一旦結婚了,他們之間就會發生什麼事……
「喜……喜歡……」她發覺自己的聲線在顫抖,因為這樣,她覺得好糗。
一朗將她輕輕的扳向自己,低頭凝睇著滿臉羞紅的她,「你喜歡就好。」
躲開他熾熱的目光,她低下了頭,「我只是覺得很不安。」
「為什麼?」他端起她的臉。
「因為……我不知道你家是這麼有錢……」她又低下了臉,囁囁地說,「人家會不會以為我是貪圖你家的錢財而嫁給你的?」
他微頓,沉吟著。
其實他也知道今天在婚禮上,她及她的家人、親戚都吃了不少的排頭。
說來也是難怪,在他們這個所謂的上流社會中,多得是以背景及財富去衡量他人價值的人。
「別在意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好嗎?」他將她輕擁入懷,憐惜地撫模著她的長發,「不管我是有錢的宮川一朗,還是沒錢的宮川一朗,你都願意嫁給我,不是嗎?」
她點點頭,「嗯。」
「那就好啦!」他溫柔地安撫著她,「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宮川家的人了,不管外面的人怎麼說,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嗯!」她又用力地點點下巴。
他坐在床尾櫃上,然後寵憐地將她抱坐在腿上,「因為最近忙著一家新飯店的籌備,所以不能帶你去度蜜月,以後再補償你。」
坐在他腿上,她更是忐忑不安,「沒……沒關系啊,反正你去德島時一路由我作陪,其實也跟度蜜月沒兩樣啦!」
「哪里一樣?」他一笑,「那頂多只能算是約會,度蜜月可不是這麼度的……」說著,他眼底閃動一抹異彩。
她乍然明白他言下之意,不覺又是一陣驚羞。
在暈黃的燈光下,她那羞澀的模樣真是迷人極了。
雖說他對她不是一時激情,但在這樣的時刻,他的心緒及情潮卻出乎意料的澎湃洶涌。也許是他真娶了個令他心如火燒的女人吧?
「靖代,我會愛你一輩子……」話罷,他端起她秀麗的臉,低下了頭,輕輕在她唇上烙下一記——
「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一直想這麼做。」他說。
雖說只是輕輕一踫,靖代卻忍不住地顫抖起來。
他的吻出奇地溫暖、出奇地柔軟,那觸感真叫人蝕骨銷魂、難以抵擋。這是他們第一次的接吻,而她已經開始期待更多……
從沒有過戀愛經驗的她,不見得對這種事就懵懵懂懂,畢竟她已經二十五歲,不是什麼十來歲的小女生了。
只是「隱約知道」跟「實際操作」是有差別的,她……她該怎麼做,才能成為一個完美的妻子呢?就由著他帶領吧,雖然她不曉得他會將她帶至什麼樣的境地里——
第三章
平時一朗雖是一副溫文爾雅,但在這種時刻,他卻表現出令她驚異的熱情。
他先是細細地吻她,溫柔地以唇齒描繪著她的唇型;忽而,他將力道加重,將她緊緊地圈在臂彎中,像是怕她會飛掉似的。
「唔……」在他強勁的臂彎中,她仿似一只隨時會承受不住激情而窒息的小鳥。
他的手指溫柔地撫模著她的臉頰及耳垂,然後滑到她敏感怕癢的頸項上。
「靖代……」他的聲音像是烈火燎原般,燒得她腦子不清不楚起來。
他輕嚙著她害羞的耳垂,不斷地在她耳邊吹氣;她難耐騷癢地縮起頸子,不安地低喃著。
「好癢……」她羞怯地說,並躲開了他的逗弄。
他凝視著她,意有所指地說︰「別隨便說‘癢’,我會興奮的。」
「什麼嘛?!」她嬌羞不已地在他胸口一捶,「原來你這麼不正經。」
「這哪能算是什麼不正經?」他將她攬進懷中,「這是‘情趣’。」
情趣?天啊!她真的怕死了。
雖說她對他也有期待,但當她意識到今晚,一切都會發生的時候,她的心就忍不住狂震起來。
「你怕?」他在她耳邊低語著。
「有點……」她不否認。
一朗深情地擁抱著她,耐心安撫著,「我不會猴急的……」說著,他再度低頭吻住了她。
他在她發鬢邊撫模著的手不斷滑下,摩挲著她的頸項、她的肩頭,然後是她急遽起伏的胸口……
她倒抽一口氣,禁不住地顫栗著。
說也奇怪,她竟然不討厭也不害怕他這麼模她,明明是兩個相識不久的男女,為什麼卻能這麼狂熱地相擁在一起呢?
難道說……這就是所謂的?喔,天呀!她的心髒都快要失速了——
正當她已為一切都要進入狀況之際,一陣敲門聲卻驚響了幾乎意亂情迷的兩人。
「一朗,一朗,你們睡了嗎?」門外傳來宮川三枝子的叫聲。
新婚之夜可是一刻值千金耶!不知道她這位架勢十足的婆婆要做什麼?
「還沒。」一朗應完,連忙為靖代整整有點凌亂的衣襟及發絲,然後強裝鎮定地走出臥室。
打開門,宮川三枝子穿著一身絲緞的睡袍站在門外,眼楮還不時向里面望著。「沒打擾你們吧?」
「沒有。」就算有,他也不好說啊!
靖代從臥室里走出來,戰戰兢兢地道︰「媽……母親……」想起之前的「教訓」,她趕緊改口。
爆川三枝子一笑,但感覺有點詭異,「我還沒有機會認識靖代呢!」說著,她趨前牽起靖代的手,將她往門外拉去。
「母親?」一朗一怔,錯愕地望著她。
「我腰酸背痛的,想叫靖代幫我按摩一下,行嗎?」她笑問。
按摩這種事,向來都是由老管家牛田太太負責,怎麼卻在這新婚之夜將他剛進門的嬌妻拉走呢?
一朗還未開口拒絕,靖代已經開了口︰「當然行。」
她給一朗使了個眼色,牽著宮川三枝子的手說︰「只要母親您不嫌棄我手笨,我當然願意。」
「嗯,那我們走吧!」宮川三枝子又是高深地一笑,旋身就往自己的臥室而去。
***
爆川三枝子心里打的是什麼算盤,其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了。
為了阻止一朗和這鄉下女人在一年內生下孩子,她決定不讓他們兩人有任何相處的機會,如果他們連相處的機會都沒有,她就不怕這鄉下女人會突然生出個孩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