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新娘 第18頁

「父親……」听完他的話,英司聚攏的眉間倏地打上了十數個難解的死結——黃昏時分,新宿街頭亮起了繽紛霓虹;而不夜城的歌舞伎町也開始了一天的營運。

為了證實英司所說的事情,知里來到了她父親最常出現的居酒屋,並從老板娘口中得知父親正在車站附近,一家名叫「友梨」的芬蘭浴里。

向友梨的櫃台查詢到她父親真的在里面後,知里便在門外守候著他。

因為這里是芬蘭浴,所以出入都是一些尋歡的男人;她這麼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孩站在門外,難免引來一些男人的覬覦。

「小姐,你是新來的嗎?」三名街頭混混似的男人圍住了她。

「我……我不是……」知里羞急地表明。

「那是來找人的?」其中一名男子打量著她,「找老公還是男人呀?」

「放著這麼漂亮的女人不愛,你男人一定是瞎眼了。」

「不如讓我們來陪你吧!」三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調戲著她,其中一人甚至開始動手動腳。

「不要!」她退後兩步,又懼又惱地抗拒著。

「你們做什麼?」突然在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威喝。

知里猛一怔——因為在那一瞬間,她以為是英司來了。

「關你什麼事?」仗恃著人多,他們囂張地呼喝著。

「我是梅崎組的廣川。」他的唇角漾起一抹冷笑,「你們在我地頭上鬧事,還說不關我的事?」

「梅崎的廣……廣川!」一听他的名號,三人臉色倏地刷白。「對……對不起……」三人驚慌地只想逃離現場。

「回來!」廣川沉聲一喝。

三人怯懦地回過頭來,「廣川先生,還有什麼事?」

「你們好像還沒跟這位小姐道歉?」他說。

「是,是……」三人緊張兮兮地朝知里打躬作揖,「對不起了,小姐。」

「滾!」廣川面無表情地說。

他的一個「滾」字听在他們耳里,活像是「赦免」似的,讓他們三人如驚弓之鳥般地夾尾而逃。

「謝謝你。」看著眼前這名高大英挺、面貌粗獷而性格的男人,知里莫名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的聲線低沉渾厚,像極了英司。

「你不應該站在這里的。」他說。

「我是來找我父親的……」知里囁囁地說。

「你父親是——」

「森川光男,他……他在里面。」她怯怯地回答著。

「噢?」廣川突然哼地一笑,「原來你就是被送進鬼冢家的那個女人?」他上下打量著她。

知里感覺出他話中微帶謔意,不禁有些羞惱。

「在這里等著,我去叫他出來。」話落,他逕自步入店里。

知里望著他的背影,只覺得他與英司實在是太相似了,如果硬要挑出什麼不同之處,那就是他感覺起來比英司更冷峻,比英司更「危險」!

第七章

十分鐘不到,森川意興闌珊地從里面走了出來。

「做什麼?」他表情有點不耐煩,但口氣還算和緩,畢竟日後還得靠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供應他呢「爸爸,」知里蹙起眉心詰問他︰「您把五百萬都花到哪兒去了?」

「你這丫頭是什麼意思?」森川機警地反應著。

「英司說您到良子那里去擺闊揮霍,是真的嗎?」知里聲音哽咽。

她為父親作了這麼多犧牲,而他卻只是一再地利用她的心軟,他的所作所為真是讓她太心寒了。

「什麼擺闊嘛?」森川見她臉上微帶慍色,口氣馬上一變。每個人都有罩門,都有弱點,而她的弱點就是心太軟。「你也知道做生意是要應酬的,我絕對沒有充闊揮霍……」

「爸,」面對著如此「皮」的父親,她無奈地說著,「那些錢是要還的,而且您到良子那里去,英司很生氣呢!」

「他氣什麼?」森川眉梢一挑,「我把錢花到他圍事插股的店里,他還不高興嗎?」

「那五百萬是跟他拿的,而且我沒告訴他錢是要借給您的呀!」想起英司對她的誤解,她不覺眼眶泛紅,「爸,您不論如何都要爭氣一點,不然英司他會氣我一輩子的。」

听她開口英司,閉口也英司,森川似狗一般敏感地嗅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你現在是鬼冢老爺的義女,跟他也勉強可算是平起平坐,干嘛管他高不高興?」他決定套她話。

「他……」知里支吾地答著,「他好歹是我義兄……」

「知里,」森川盯著她微微羞紅的臉龐,「你跟他……不是有什麼吧?」他這個女兒沒心眼兒,心里有什麼就會全表現在臉上。

「沒有啊!」她心虛不已。迎上父親試探的眼神,她立刻低下頭來;話鋒一轉,她將話題繞回原位,「總之您別讓我失望,也別讓我在英司面前抬不起頭來就是了。」

「知道啦!」直覺告訴他——知里跟鬼冢英司一定有些什麼這不是更好嗎?現在不僅鬼冢雄三把她當寶貝,就連鬼冢英司也降服在她的石榴裙下,看來……他以後可以不必看土屋的臉色了「知里和森川會面?」听完勝久的報告,英司臉上更是覆上寒霜。

「英少,看來她和森川是有預謀的……」勝久憂心地開口,「如今她是頭目的義女,若真要與你作對,實力也是不可忽視啊!森川那家伙逢人就炫耀自己有尊王會當靠山,還說日後他的女兒就算不是頭目,也是個大姊之類的話,我看他是真的野心不小……」

一個女人或許成不了什麼事,但若是尊王會里有人心存叛變之念,她就可能是被利用的一步棋;在這種情勢詭譎多變的時期,就算是女人或孩子,也可以用來制造紛爭啊「森川沒什麼大動作吧?」

「是沒有……」勝久說著︰「不過他和土屋組的人馬一直有來往。」

「他和土屋向來走得挺近的,不是嗎?」

「就是走得近,英少才要更小心……」黑社會是個大泥沼,但英司卻屬「清流」,這樣的他實在太「干淨」了!

雖說該狠的時候,英司也會發狠,但那種狠度卻不及二少——英器。如果二少沒離家,這四代頭目的位置應該是他的吧英司在行事作風上比較接近企業化模式,他做任何事都有一套屬于自己的準則;而英器不同,他是那種為達目的可以不惜染黑自己的人。

「英少別忘了,當初是他將森川的女兒帶進來的,雖然他是以森川積欠尊王會賭債為由,英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勝久忍不住提醒道。

他沉吟著,「繼續盯著森川,一有消息就向我報告。」勝久說得極有道理,現在是尊王會面臨新舊交替的關鍵時刻,任何一點小事都可能釀成大禍。

「是。」勝久恭謹地點了頭,「英少,不如把這些事告訴頭目吧!」

「我父親相信她。」提起知里的事,英司就有點心神恍惚。

「頭目相信她也就罷了,倒是英少你……千萬不能因為兒女情長誤事。」勝久跟了英司好些年,自然看得出英司心里在牽掛著什麼。

「勝久……」英司沉聲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就算英少生氣,我也要講……」為了尊王會的正統,他不怕開罪英司。「自從遇上森川的女兒後,你好像越來越沒原則了;像她那種暗藏禍心的女人,你早該跟她劃清界線的。」

「夠了!」英司懊惱地喝斥。

「英少,」既然要說,就一次說完!「你把她當玩物?還是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

「行啦!」英司神情陰晦地吼道,雖然勝久是出自忠貞而對他諫言,但他實在不想再听那些關于知里的閑言閑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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