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峰惺忪地翻了個身,下意識想摟抱身邊柔軟的胴體,不料卻抱到一個小小的身軀,這才令他狐疑地睜開眼。「誰?」
「是我啦,爸爸。」她格格發笑,撒嬌地直往李海峰懷里鑽。
今天她起了個大早,自己穿好衣服到客廳要等阿姨來接她,等了老半天就不見阿姨來按她家門鈴,所以她才會跑到爸爸房里,想叫爸爸打電話給阿姨,沒想到卻意外發現阿姨就躺在爸爸身邊睡覺。
爸爸好討厭喔,可以跟阿姨一起睡覺都不告訴她,不然她昨晚就來跟他們擠一起了說。
「佩佩?!」李海峰瞬間清醒了,他詫異地微坐起身,發現井甜欣已害羞得整個人用被子緊緊包裹住,忍不住低聲輕笑。「妳怎麼這麼早起床?」鬧鐘顯示七點,這小表也起得太早了些。
「不知道啊,就醒了啊!」李佩佩天真無邪的回答,不忘拉拉蓋住井甜欣的被子。「阿姨,我要上學了耶,妳不可以賴床喔!」
李海峰朗聲大笑,天真的童言童語引人發噱。「對啊,阿姨,妳不能賴床喔。」
「喂,你夠了喔!」井甜欣的頭由被子里鑽出來,小臉脹得火紅,橫眉豎目的,像吃了炸藥一般。
「我有名字的。」李海峰悶著笑,拍拍李佩佩的。「佩佩乖,先到客廳去等阿姨,等一下我們就出去了。」
「喔。」李佩佩乖巧地點點頭,小小的身體滑下李海峰的大床,飛快地跑出房間。
「睡美人該起床嘍!」待李佩佩消失在房門口,李海峰貼近她,頑皮地隔被搔她癢。「還是我昨晚把妳累壞了?嗯?」
井甜欣狼狽地瞪著他。「你很討厭捏!去刷牙啦!」真是的,老說那些讓人害羞的話,討厭鬼!
「討厭跟刷牙有什麼關系?」他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叫自己去盥洗,雖然是每天早上皆必須做的動作,但由她來提醒好像自己很不注重衛生似的,有點怪。
「嘴臭啦!」故意捏住鼻子,井甜欣一時還沒適應兩人過于親昵的新關系。「快去快去!」
「有嗎?」李海峰嘟囔著,雖然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嘴臭到什麼地步,仍乖乖地下床準備盥洗。「妳有潔癖喔?」哪個人早上起床不是這樣的?真是!
「李海峰──」未料他才剛站直身子,井甜欣倏地尖嚷著他的名字。
「怎麼了?」一個急速轉身,他著實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麼值得她大驚小敝的事。
「你你你……你別光著啦!」天哪,這男人要不要臉啊?雖然他的又挺又翹的,但也沒必要這般「獻寶」……噢!她在想什麼啊?真是夠了!
李海峰怔愣了下,未幾,扯開邪魅性感的笑紋。他飛身撲上她,硬是讓她受壓悶哼出聲。「妳真是個害羞的小東西,該模的、該用的全都試過了,現在才來害羞不會太遲了點嗎?」
真是教人羞得想鑽進地洞的坦白啊!「你、真的很討厭耶你!」她不依地戳刺他的肩,卻讓他一把攫住,並毫不客氣地在她白女敕手指上印下一吻。
「我會讓妳的討厭變成喜歡,一定會。」
「喔喔喔,妳說的是真的假的?!」便利屋里傳出尖叫,是尤蜜蜜刺耳的叫聲。
「喂,小聲一點啦,妳是怕人家沒听見喔?」井甜欣連忙摀住她的嘴,就怕這女人不小心把自己的情事給傳了出去。
她和尤蜜蜜無所不談,尤其在便利屋成立之後,兩人更親密得如同血脈相連的親生姊妹。她不是個心事藏心底的悶葫蘆,既然自己和李海峰有了進一步的關系,自然會透露「一咪咪」給蜜蜜知道,一來是分享自己成為小女人的喜悅,二來是免得蜜蜜三天兩頭在耳邊嘮叨,老叫她把李海峰「挾去配」。
「好啦,我不會說出去的。」尤蜜蜜也很夠意思,知道這是姊妹淘之間的心底事,要是傳了出去不僅教甜欣難堪,更顯得自己不夠意思,當下立即承諾守口如瓶。「不過說真的,我還真佩服妳的勇氣。」
「勇氣?怎麼說?」怎麼這種事也需要勇氣的嗎?想做就做,不想做就拉倒,關勇氣什麼事?
「妳喔,說妳粗線條還真不為過。」雖然兩人的個性不算相差太多,但比較起來,蜜蜜比甜欣多了點細膩。「妳看,他才跟前一任結婚多久就死了老婆,說不定他有克妻命,這樣妳還敢跟他在一起?搞不好妳就成了下一個被克的對象。」
「……妳的聯想力也未免太豐富了吧?現在都什麼時代了,還來怪力亂神那一套?呿!」井甜欣的嘴角微微抽搐,忍不住啐她一口。
尤蜜蜜格格發笑,由抽屜里拿出發東將長發綁起。「哈,我開玩笑的嘛!其實我擔心的是井媽那邊啦!」
「我媽怎麼了?」井甜欣越听越胡涂,不明白尤蜜蜜到底想說什麼。
「妳想想,井媽每天幫人牽紅線,看多了各類男人的嘴臉;雖然現在好男人不多了,但井媽好歹看過不少,妳覺得如果井媽知道妳和李教授在一起,她能接受嗎?」
「為什麼不能?」老媽對李海峰印象很好啊!也很喜歡佩佩,應該不至于會反對吧?她不置可否。
「OK,我知道妳想說什麼。」伸手阻止井甜欣再編織美夢,尤蜜蜜不得不殘忍地揭開現實的殘酷面。「雖然井媽對李教授印象不錯,對佩佩更是喜歡得沒話說,但那畢竟是別人家的孩子。」
井甜欣蹙起秀眉,知道接下來的話肯定不會好听到哪兒去。
「妳要知道,臭頭還是自個兒家的好,井媽要是想到妳要去當佩佩的後母,她不會反彈嗎?」雖然時代在進步,人類的思想也在改變,但畢竟中國人還是有些根深柢固的陳腐觀念,她希望好友在陷入熱戀的同時,也應該將這些考量進去,畢竟未來不只是她和男方的事,還牽涉到雙方家族,不能不想啊!
「嗯、嗯……那……那就別結婚啊!」唇咬了再咬,橫豎她也沒思考過婚姻的問題,不如就同居吧,這樣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嗎?「同居也可以。」
尤蜜蜜翻翻白眼,徹底被她打敗了。「拜托~~那只會更慘好嗎?」
「又不行?那到底要怎麼樣嘛!」井甜欣快抓狂了,懊惱地抓搔頭皮。
「欸欸欸,這不是我說怎樣就可以怎樣的好嗎?」她也知道甜欣听了會煩,但不適時提醒她就不能算是好姊妹,因此她不得不說。「這種事要靠妳的智慧,當然我說的不一定準啦,搞不好井媽還舉雙手贊成,妳就當我胡謅好了。」
幽幽地看著尤蜜蜜,井甜欣的好心情瞬間變得忐忑,那雙隱含憂心的眼彷佛在問──真的會這樣嗎?
尤蜜蜜聳聳肩,她能做的只是盡到告知的責任,至于會不會遇上問題以及應該要如何解決,就得讓他們當事人自己去傷腦筋了。
「窪窪。」稚女敕的童音伴雜著風聲在空氣中飄散,清脆悅耳。
「干麼?」秋千蕩得好高,颯颯風響盈滿雙耳,井帝窪回答得有絲無奈。
不知打哪時開始,這小娃兒就直喊他「窪窪」,听來極為幼稚。所幸她發音還算標準,沒將「窪」字念成「呱」,不然他這只「井底蛙」變成呱呱叫的鴨子,可就不倫不類了。
「你是大人了耶,還蕩秋千?」李佩佩努力將秋千蕩高,卻總沒井帝窪蕩得高,不免有些吃味。「秋千壞了怎麼辦?別的小朋友就不能玩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