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的哭聲稍歇,他好心的抽了張面紙遞給她,沒好氣的調侃道︰「你倒是哭夠了沒?再哭下去,我這兒都要淹水了。」
「謝謝……」她抽抽噎噎的道聲謝,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意思的關系,她低垂著頭不肯抬起,唯有窘紅的耳泄漏她的秘密。
「甭客氣。」粗聲粗氣的應了句,他將手放至身後以臀部壓著,他差點忍不住伸手觸踫她那對可愛的耳朵,真該死!
無奈的鷹眸掃過屋內的混亂,眼前又多了一個淚人兒,他發誓,今天絕對是他今年最受難的日子,唉~~
「那你願意幫我嗎?」抬起頭看著他,她此時只能期盼這目前唯一有可能拯救全家的「浮木」伸出援手。
瞪著她半晌,久到她以為自己該就此打消妄想,收拾眼淚打道回府之際,他突然開口了——
「你會用電腦嗎?」他沒頭沒腦地問,顴骨竟吊詭的泛著可疑的赭紅。
「啊?」劉懿梅愣了下。「太困難的恐怕沒辦法,但打打資料、報表之類沒問題。」雖然不太明白他問題的重點,但她仍老實回答。
賓果!
他的雙眼霎時迸射出燦爛的光芒,瞧得她下意識的倒退一大步。
他他他……他想干麼?
怎麼一副想吃人的樣子
她該不會還沒從這個坑爬起來,就跳到另一個洞去了吧?不,她應該相信陳姨的判斷,他不會是壞人,不會的!
劉懿梅企圖催眠自己的不安,可心頭仍惴惴地跳,跳得她不知所措。
「看在你這麼可憐的分上,好吧,我就當成做善事,幫你一回。」他咧開大大的笑容,看上去像極了不懷好意的大野狼。「不過付出總得得到對等的回報,既然你說沒什麼錢,那麼,就幫我整理資料來抵,OK?」
眨眼再眨眼,劉懿梅總算弄懂了他的意思,傻愣愣的點了下頭。
「很好很好,那你明天就到我這里來,你哥的事就交給我,馬上幫你搞定!」
而他的電腦問題也一並搞定,喔YES!
第二章
以整理資料來抵銷委托處理仙人跳一事的所有費用,這種條件交換說,劉懿梅已經接受且開始身體力行了。
但重點是,刁秉威真如陳姨所言,那麼有辦法、真的無所不能嗎?
「尋找失蹤老人?那不是應該找警方……呃,對不起,您別生氣,我會跟刁先生說的。」
「討、討債?喔是,等等喔,我拿筆寫地址……」
「嗄?!象牙?那不是保育類……好,我會轉達的。」
不敢置信的掛上電話,這已經數不清是她接的第幾通委托電話了,要的、找的全是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東西,例如討債、找人或列管的象牙之類。
好吧,因為這些「琳瑯滿目」的委托電話,至少能證明他不凡的能力,畢竟若沒一點實力,不可能有那麼多千奇百怪的委托;不過他真有依照兩人的約定,幫她解決全家的困難嗎?
不是沒想過求助于警方,可是哥哥有錯在先,加上警方事事要求證據,處理效率比較緩慢,而且不見得有效;她不笨,也知道刁秉威可能或多或少有點黑道的背景或關系,畢竟一般人沒敢幫人處理討債之類的問題,找他幫忙,無疑是與虎謀皮。
但現實就是現實,有時尋求正當管道未必能確實解決麻煩,相反的,只要條件談好,另謀管道不啻是個較快速且安全的作法,因此神奇的,對于刁秉威她一點都不感到害怕。
拿起為了接電話而斜靠在桌邊的掃帚,她一邊思索著,一邊將掃成堆的灰塵掃進畚斗里,掃著掃著,竟嘆起氣來。
自從她和刁秉威談好條件至今,已經過去三天了,換言之,昨天跟今天她都在這里「工作」,卻極少在這里看到刁秉威的身影;他總是來去匆匆,看起來很忙的樣子,倒是她,成了他免費的接線生和清潔婦。
老實說,她完全不確定刁秉威有沒有在處理她委托的事?
因為受到哥哥惹出來的爛桃花所牽累,她半個月前已經辭去工作,在家賦閑了大半個月,也驚怕了大半個月。
謗據嫂嫂的說法,昨天那些惡形惡狀的人沒再上門找麻煩,這讓她松了一大口氣,卻不敢確定是不是因為刁秉威介入的關系所導致?害她一整天腦子不斷左思右想。
他應該開始動作了吧?不然那些人怎會「高抬貴手」,突然缺席一天不來家里鬧?
不過上班族都還有周休二日,或許那些人也鬧累了、膩了,偶爾休息一天也不為過,搞不好刁秉威連指頭都還沒動一下呢!
深深吐了口氣,劉懿梅命令自己不準再胡思亂想了,將掃把畚斗放到後陽台後,她又回到了客廳。
從整理歸類好的資料里抽出一小部分,打開電腦,開始逐一輸入電腦里,並細心的繪制成圖表,好讓使用者一目了然。
說來奇怪,像這種基本的文字輸入,以習秉威的「萬能」,應該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完成,根本不需要她來幫忙才對呀!
或許……這是因為她一開始就表明自己沒什麼錢,所以他好心的丟給自己一個工作,好讓他有介入的藉口?
搖頭笑自己無聊,劉懿梅起身準備為自己沖杯咖啡提神,霍地發現刁秉威正推門而入。
她感到驚訝,因為昨天他出門後,一直到她離去之前都還沒見到他回來,可是今天才剛過午不久他就進門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刁先生?要不要來杯咖啡?」
「好,熱的,不加糖。」他邊關門邊囑咐道。
劉懿梅微挑眉尾。「只有三合一,你要不要?」
拜托~~這還是她早上從便利商店買來的耶,他的廚房及冰箱里根本是「乏善可陳」,有咖啡包能喝就該偷笑了,還挑呢!
愛要不要,不要拉倒!
「靠!」刁秉威月兌襯衫的動作明顯頓了下,隨口低咒了聲。「好啦好啦,隨便。」
劉懿悔在他背後扮了個鬼臉,噙著惡作劇的淺笑轉身進廚房,很快的沖泡了兩杯隨身包咖啡再回到客廳,正準備喚他一起喝杯咖啡,卻猛地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說不出話來——
刁秉威用月兌下的襯衫擦拭著身體和手臂上的汗水,邊詛咒著外頭天氣太熱,渾然不覺自認為再平常不過的舉動,正牽動著全身結實的小麥色肌肉,加上黑色的貼身棉質背心,完美的身材比例一覽無遺。
粗獷的動作牽動寬厚的肩、有力的臂,結實動態的肌理毫不吝嗇的在她面前展現,小麥色的肌膚看來相當可口,令人沖動的想上前咬一口……
她困難的吞咽了下口水,視線下移到他腰間收束的皮帶,輕喘了聲後移開臉龐。
要死了!他只不過身材比別的男人好一點,臉長得比別的男人俊帥一點,竟會讓她像個一樣盯著他猛瞧?
這是不對的!不理性、不害臊的!她不斷在心里譴責自己,卻忍不住以眼角的余光偷覷他……
「厚!你偷看我!」不意,他精準的捕捉到她偷覷的眸,並大剌剌的喊了出來。
「沒……我才沒有!」她驚跳了下,差點沒打翻手上的咖啡,一張小臉瞬間脹得火紅。「是你沒事亂月兌衣服,別亂指控別人!」
「嘿,我沒記錯的話,這里是我家耶,我愛怎麼月兌就怎麼月兌。」他理直氣壯的反駁,將擦過汗的襯衫順手往椅子上丟。「倒是你,該看的不該看的全都看,你不怕長針眼嗎?」他以臂環胸調侃道。
她窒了窒,紅潮一路竄上頰側的耳朵。
「長、長你大頭啦!咖啡泡好了,要喝不喝隨便你!」像掩飾什麼似的,她不自覺的以較平常大上許多的音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