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天旋地轉,巫翩翩的雙腿幾乎使不上力,她緊緊攀附著唐威廷的肩膀,深怕自己又糊裏糊涂地跌個狗吃屎。
唐威廷滿意極了,大掌放肆地游移在她的臀背之間,逗得她更為酥軟,淺淺的申吟逸出喉管——
或許是這陌生的聲音驚動了她失魂的理智,她猛地推開他,踉蹌地撐扶著流理台。
「翩翩?」怎麼了?剛才她不是也很投入嗎?為什麼又要推開他?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這麼做了,她總不能每次都這樣推開他吧?!
「不可以的!老師。」嗚……她好想哭喔。「我們不可以再這樣……」
他的眉心緊蹙起來,仿佛她說的話是天方夜譚。「為什麼不可以?我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你到底在怕什麼?」
不對!當然不對!
她承認自己對老師心動了,可是老師呢?
他這麼優秀,條件好、長得又帥,哪有可能對她這只鄉下來的丑小鴨存有太多的好感?恐怕只是吃多了大魚大肉,偶爾想換換口味,嘗嘗清粥小菜罷了,她怎麼能夠傻傻的當真?
「翩翩!」他急了,不覺向她跨一大步。
「不!」他進,她就退,身體僵硬地抵住牆角的冰箱。「不可以,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我們不可以再錯下去了!」
唐威廷嗤笑一聲。「你不會永遠是學生,這根本不是問題。」
「但現在我是啊!」而且她才剛成為大一的新生,算算日子,還有將近四年的時間才能畢業,怎麼老師的數學這麼差?「我現在仍舊是你的學生!」
唐威廷瞪她,狠狠地瞪她。
「沒有任何一個國家的法律規定,學生不能夠談戀愛,也沒有任何法律可以阻止師生交往。」
交往?戀愛?多麼浪漫的誘惑啊!可是她卻不敢肯定這是他所想要的。
不過,她可以肯定的是,她很心動。
「老師,我……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那麼,在她接受引誘之前,是不是可以把他的想法問個清楚?
「你說。」後!她的問題怎麼那麼多?而且又不一次問完,搞得他一個頭兩個大,熱情一直無法持續燃燒,這教他很難保持輕松的語氣。
巫翩翩這下反倒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你……我……」她赧紅著臉支支吾吾。
唐威廷無力地翻了下白眼。「別在那邊你啊我的,有什麼問題一次講清楚,可以嗎?」
她年輕沒錯,但他卻不再那麼年輕了,沒有太多時間消耗在沒有意義的問話上頭,他需要的是更多的撫觸和安慰,還有來自於她的關心和疼惜。
「你別那麼凶嘛!」委屈地撇撇嘴,她的眼眶微微發熱。
「凶?」他這樣就算凶了嗎?她還沒見識過他真正凶狠的樣子。
或許在他房里的大床上是個不錯的地理位置……天!他一定是欲求不滿太久了,怎會在此刻想到他的大床?!
「好,我不凶,你慢慢說。」他深吸口氣,硬是壓下胸口的焦慮。
怯怯地睞他一眼,巫翩翩咬了咬下唇。「老師,你……這算是在追求我嗎?」噢!好羞人的問題喔,問得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起來了。
唐威廷瞪著她,足足有三、五秒以上,接著突然毫無預期地大笑出聲。
「你、你笑什麼嘛!」討厭死了!人家很認真地問這個問題說,他干麼笑得這麼狂妄,好似她的問題很沒水準似的。
「咳!咳咳!」他笑岔了氣,咳了兩聲才讓喉管順暢。「拜托,我要是不算在追求你,你以為我現在在做什麼?」
她脹紅了臉,一則以喜、一則以憂。「可是……我長得又不漂亮,而且自認為沒有任何優點,足以讓你有追求我的沖動啊!」
真的嗎?老師真的在追求她耶!會不會是她幻听了呢?再求證一次可不可以?
「傻丫頭。」再次趨上前去,他成功地握住她的手,以大掌包覆著她微冒手汗的小手。「喜歡一個人跟外表無關,那是一種感覺、一種無形的磁波,感覺對了就對了,外表絕對不是最重要的關鍵。」
「你的意思是……你、你喜歡我?」
天吶!她為什麼沒有事先買鞭炮呢?她現在好想放鞭炮,好與她興奮歡愉的心情相互輝映。
「不然呢?不然你以為我在做什麼?」低頭抵住她的額,他又想吻她了。「好嗎?讓我成為你的男朋友?」
巫翩翩的心都要融化了,她微合著眼瞼,極輕微地點了下頭,嘴角漾起幸福的微笑。
即使輕微,他仍準確地感受到了,說不出口的愉悅在胸口炸開。「那,你不會再躲我了?」
「嗯。」好討厭喏,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他的心意尚未明朗之前,人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嘛!他干麼還拿出來取笑她?
緩緩抬高她的下顎,那微噘的紅唇散發著無言的邀請,讓他忍不住低下頭去,吮咬著令他思念多日的柔軟——
暫時,躲貓貓的游戲告一段落了,但接下來的發展重點是,他們要如何不被其他人發現他們的奸情……呃,不,是戀情呢?
最基本的準則是不能讓校方發現,只要保密的功夫做得好,他們的愛情就OK了!
應該……會OK吧?!
嗯,會OK的!
熱戀中的男女,最難忍受的是分離的煎熬,他們會無時無刻地想觸踫對方、和對方共處,但往往不能盡如人意。
準備出門的巫翩翩,在即將步出庭院拉開大門之際,發現唐威廷跟在自己身後,正當她納悶著他今早不是沒課時,他卻表明要陪她散步去上課。
「老師,你要跟以前一樣,不能跟我一起出門啦!」巫翩翩氣壞了,猛推著他,要他回到屋里。
「為什麼?」唐威廷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火氣幾乎同她一般大。
「笨老師,你要讓大家都知道我們的事嗎?」問題是不能讓別人知道啊!萬一讓人知道了,這段感情就很難再維持下去,他怎麼這麼「盧」啊?
唐威廷瞬間像被潑了盆冷水,他懊惱地蹙起眉心。「可是我想陪你……」
「後!我知道你對我好啦!」心中陡升一股委屈。
她也很想像別的情侶那般,每一刻都甜甜蜜蜜,甚至手牽手一起上學,可是他們的情況跟一般情侶不太一樣,偏偏如此簡單的要求都做不到,她也感到很無奈啊!
「我也想跟你一起出門啊!可是萬一被別人知道了,我被退學還是其次,你呢?你搞不好會丟掉教職的工作!」
唐威廷挺了挺胸膛。「無所謂啊,我還有寫作的工作,並不是一定得教書。」
平常除了在學校兼任園藝課程之外,他主要的工作其實是寫作;寫一些有關花花草草、園藝修整的專業書籍,甚至還時常外接一些園藝設計的工作,在專業的領域上小有名氣,生活算是很優渥的了,並不是非得以教職做為主要的謀生之道。
「我知道你不一定得教書,但是你很喜歡跟學生互動不是嗎?」以她的觀察,要不是他喜歡和年輕人相處,他並不是一定要霸著教職人員的位置不放。
畢竟以他出版書籍的版稅加上園藝設計的工作收入,就已經足夠應付他日常生活所需,甚至還可以存下一筆可觀的金額。
說句難听點的話,他根本不將教書的鐘點費放在眼里,那麼唯一的理由,就是他貪戀與學生之間的互動和擴展生活空間,不至於讓自己過於封閉。
「你怎麼知道?」他感到些許詫異,沒想到她會看穿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