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禍水,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不要這副太過招搖的外型。
「如果你覺得不妥,我倒是不一定非得知道你的名字不可。」反正他早就知道了,只不過裝傻也得有些功力才行,不然可就破功了。「只不過你可能得有心理準備了。」
「準備什麼?」她就像一只不知世事的清純小白兔,輕而易舉便掉到鄂楠所設下的陷阱里。
鄂楠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你知道,名字是『人』這種東西的代名詞。」
她點了點頭,又覺得不妥地搖了搖頭。
怎麼人是用「東西」來算的嗎?這個人的邏輯好奇怪。
「你干麼點頭又搖頭?」他瞪她。
既然如此,她也老實不客氣地瞪回去。「鄂先生,你管大海的嗎?」
被她一句搶白,鄂楠微微怔楞了下,似乎沒想到她的反應這麼快。
「鄂先生,你還沒告訴我,我到底要做什麼心理準備?」似乎不打算給他太多考慮的時間,石嫫女反過來催促他。
鄂楠眨了眨眼,頓時回過神來。「喔,我的意思是,你可能就要有錯失跟帥哥一起用餐的心理準備。」
石嫫女噗哧一笑。「鄂先生,我不是這麼貪吃的人。」
「什麼惡先生善先生的?叫我鄂楠吧!」扒扒黑發,他開始覺得這個游戲比想象中的刺激多了。
石嫫女听到他的名字,忍不住又輕笑出聲。「石嫫女。」
「什麼?」鄂楠假裝听不清楚,確認似地再問一次。
「我說,我的名字是石嫫女。」這個人好有趣,跟她以往認識的那些死板男人不太一樣,仿佛有種不一樣的東西在心頭發酵,只是她還沒弄清那是個什麼樣的感覺。
「魔女」鄂楠作勢驚喘一聲,兩只眼瞪得跟荔枝一樣大。「是擁有絕世武功的白發魔女,還是會把人變石頭的蛇發魔女?我的老天,你可別在我身上施法術!」
石嫫女輕而易舉地又讓他給逗笑了。
她可以確定自己很喜歡這個愛搞笑的男人,截至目前為止,他是可以讓自己留下最深印象的男人。
這是一個很有趣的經驗,吃個早餐可以撿到一個好玩的朋友,物超所值!
「別鬧了,我的嫫是女字旁加上一個莫非的莫,女莫嫫。」她耐著性子解釋道,感覺好象跟他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可以放心地開玩笑。
「是喔?那是我想太多嘍」鄂楠似乎真的放心了,弧度優美的唇型微微上揚。
「是,惡男先生,你的確是想太多了。」將他的問號改成句號,她可不想因為名字這種稱謂的東西,佔去太多挖掘他的時間,那會讓她覺得可惜。
這個男人或許可以給她一些往常自己所欠缺的生活新鮮感,真令人期待。
「是這樣嗎?」以指尖敲了敲桌面,他老實不客氣地提出邀約。「那你覺得,我們下次約在哪個時間見面比較好?」
第二章
石嫫女幾乎每天都會到附近的超市采購生活用品和食材,尤其喜歡在午後出門采購,因為這個時間通常人都不會太多。
她家里並不是沒有冰箱,但她就是喜歡將食材冰在超市的冷凍櫃里,要用的時候再去買。
反正她的時間很多,放在超市里感覺也比較新鮮,加上這是一個還算不錯的運動,她便不厭其煩地每天往返,倒也感覺輕松閑適。
推著超市讓客人使用的手推車,她先來到了干糧區,拿了幾包科學面。
她喜歡吃這種小零嘴,既可以有飽足感,口感也不差,還可以買來就隨手丟在家里,短期內又不會壞掉,想吃就吃、百吃不膩。
「這種東西不太好吧?」
一道低沉的男音令她驚跳了下,手上的小包裝差點沒掉到地上,她猛一回頭,發現近來好幾次不經意偶遇的男子,鄂楠。
石嫫女撫著胸口松了口氣。「原來是你,差點沒把我嚇死。」
「膽子這麼小?」揚起笑,他帶點譏諷地調侃道。「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啊?」
「哪有?我哪有做什麼虧心事?」她才不屑做那種讓自己良心不安的事咧!
聳聳肩,鄂楠佯裝無辜地說︰「我怎麼知道?你長得這麼漂亮,追求者應該不少,該不會你經常把男人給甩了吧?!」
石嫫女心口一提,霎時有種莫名的心虛,更有一種被戳破事實的窘態,反而不曉得該不該為他稱贊自己漂亮而欣喜。
「干麼?」見她臉色微變,他在身邊的架上拎了包玉米片。「我隨口亂扯的,你就不高興啦?」
「沒有。」她氣悶地應了句,報復性地多拿了兩包科學面。
「沒有就好。你為什麼買這麼多泡面?」他蹙起眉,對她的舉動不滿意到了極點。
翻翻白眼,石嫫女懊惱地不想搭理他。「鄂先生,我不管你要管大海還是管小河,我只希望自己不會是那麼倒霉,正好歸屬在你的管轄範圍之內。」
這個話說得夠清楚了吧?意思就是,他要是能閉嘴,沒人會愚蠢地拿他當啞巴!
「嘿,我純粹是朋友的關心而已。」
他陡地神情詭譎地看看四周,然後突兀地將臉貼近她的耳,以大手輕摀著嘴跟她說悄悄話。「吃了那麼多防腐劑,死掉不爛很可怕?!還是你想當干尸讓人膜拜?」
驚恐地瞪大眼,分不清是因為他突然的貼近而加快了心跳的速率,還是因為他話里驚悚的內容。
她又羞又慌地退了一步。「後,這種話你也敢講,不怕遭到天譴?」各人造業各人擔,要擔他自己去擔就行了,可千萬別將她拖下水!
鄂楠原想嚇她,不料卻被她反將一軍,頓時怔楞了下。
「你……信這種東西喔?」他以為現在年輕人都不信邪了,沒想到她的想法這麼……呃,傳統,算是個「特異份子」。
「不能說是信不信的問題,只是覺得寧可信其有;天地這麼大,誰曉得在我們不知道的空間里;是否真有神佛或上帝的存在?」
推動推車,她瞟見新鮮的水果在向她招手,為了平復心頭那股陌生且復雜的情緒,她不禁移動腳步往鮮果區邁進。
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鄂楠正想開口說些什麼,陡地一個小男孩突然在他身邊嚎啕大哭了起來,當場狠狠地嚇他一跳!
哇咧!他長得有這麼嚇人嗎?這小表見到他,有必要哭得這麼慘嗎?
他那男性的自尊,在小男孩嚎哭的那一瞬間,碎裂成千萬片!
譴責的眸光立即掃射而來,鄂楠扯開虛軟且無辜的笑,搖頭擺腦地表明他不是罪魁禍首。
「弟弟,你怎麼哭了?」石嫫女心軟地蹲在小男孩身邊,好心地低聲詢問。
小男孩抬起淚眼瞧她,斷斷續續地說明理由。「媽、媽媽……媽媽不見了……嗚、哇~~」說著說著,他哭得更大聲了。
她抬頭看了鄂楠一眼,只見他攤了攤手,似乎正等著她的反應。
沒好氣地嘆了口氣,她撇撇嘴,拍了拍小男孩的肩。「這樣好不好,阿姨帶你去找媽媽?」
小男孩的哭聲稍減,汪汪淚眼啾著她,似乎有點勉強地點了下頭。「嗯。」
起身顧盼四周,這下還真是有點麻煩了。
這個超市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算小,而且隔開的置物櫃上堆滿了商品,走道又左彎右拐,就算隔壁走道有熟人也看不見,更遑論她根本不曉得哪一個女人才是這孩子的母親。
哎,超市就超市嘛,搞這麼大做什麼?平常為了購物還不覺得麻煩,可一旦要找人,那可成了天大的麻煩。
「你打算怎麼找?」鄂楠並不反對她的「義舉」,問題是,這女人要用什麼樣的方式來幫這個小表找到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