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喜歡曉業那個混球?」他霎時咬牙切齒了起來。
「曉業?你干麼叫他混球?」她不喜歡他用這麼粗俗且沒禮貌的字眼形容別人,即使熟悉如曉業都不行。「他本性又不壞,我當然喜歡他。」
「哪一種喜歡?」瞪她,他的聲音都要發抖了!
曉業跟她不過差了三、四歲,相較于他和她之間年齡的差距,她的確和曉業的思想較為接近——他幼稚得計較起年齡問題來了。
葉雅竺呆愣了下,突然明白他的郁悶。
「你……該不會以為我愛上曉業了吧?」
歐賣尬!她好想笑,但不能,她知道眼前這男人的自尊心有多強,也知道了他先前可能的不安,而她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徹底清除他的不安,她和他才會有幸福美滿的未來。
「你不但不追究他的過錯,還對他過度關心,這不是偏心是什麼?」而我都沒有!直到現在他還悶呢!
她泛起溫柔的笑,突地朝他勾勾手指,並大方地展開雙臂。「來。」
這個舉動觸發了他的柔情,他靦腆地咬了下唇,倏地飛撲而上,將她壓倒在床。
「噢,你好重!」她尖叫,用雙臂溫柔地環抱住他,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是這麼愛他,愛這個看似堅強,實則沒有安全感的男人呵——
「昨晚你就不會嫌我重。」他貼靠著她香馥的頸項,計較地嘟囔道。
「別鬧,我跟你說正經的!」
他輕易地消弭她的傷痛,她也要抹去他的不安,這樣才公平。
「我承認自己對曉業多了點關心,但也僅只是關心而已,和對你的感情完全不同。我會對他噓寒問暖,管他、念他,可我不會去親吻他、觸踫他,更不會將他當成我未來結婚的對象,我這樣說夠明白了嗎?」
而對他,她什麼瘋狂且令人害羞的舉動全做過了,在他面前,她所有女性的矜持都蕩然無存,他竟敢還懷疑她的真心,真該狠踹他兩下屁屁!
但她就是舍不得。對他,她就是心軟,就是沒道理地愛得莫名其妙!
安靜地聆听她心跳的律動,他的嘴角緩緩勾起,是種幸福至極的弧度。
「所以,你會嫁給我,即使我不能保證給你優渥的物質生活?」
或許將來他會成功,但目前仍有困難,至少還達不到勁升所能供給她的最佳經濟狀態,她可能還是得工作,並且幫他打理家里,甚至要協助他的保全事業,而他不確定她能否欣然接受。
「……你這算是求婚嗎?」心跳變得紊亂,但她喜歡他貼靠在自己胸口的感動,因此沒沖動地推開他。
「當然,不過我還真希望你可以向我求婚。」他坦然回答,卻又顯得有絲遺憾。
「嗯哼,怎麼說?」女人開口求婚?挺新鮮的,她喜歡!
「你不覺得被求婚有種備感尊榮的幸福感嗎?雖然男人向女人求婚好象天經地義,但倘若我心愛的女人能開口向我求婚……光想就覺得好滿足!」
想不到這男人也有浪漫的一面呢!她不由得發出輕笑。
「笑什麼?」她會不會覺得他不切實際,開始後悔愛他了呢?
伸手順了順他的發。「笑你可愛啊!」
「嘿,可愛不適用于形容男人好嗎?」那根本是種侮辱!
「不會,只有跟我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可愛,我會更愛你喲。」她半誘哄地安撫道。
「……可以這樣嗎?」萬一被知道了怎麼得了?面子都丟光了!
「當然可以,不過不能讓其它女人發現,不然她們會跟我搶你。」
抬起上身,他的表情再認真不過。「我不會愛上別的女人,我只愛你一個。」
「噢……」女人愛听甜言蜜語不是秘密,但這絕對是最動听且今女人感動的一句。「怎麼辦?我也好愛你。」
「真的嗎?」他驚喜地揚起傻笑。
「真的啊!」為了回報他的愛,她願意給他更多更多的幸福。「所以你今天的求婚不算數。」
「啊?為什麼?」才剛幸福得想笑,這下他卻恐懼得快哭了,
「因為沒有鮮花也沒戒指啊,我是個很俗氣的女人,其它的東西我都可以不要,就那兩樣不能少。」這是她的堅持。
「喔,那我明天再求婚好了。」他今天才知道求婚這種事可以重來。既然她不滿意,那他就天天求,總有練習到她滿意的一天,熟能生巧嘛!
「明天也不行。」她又有意見了。
「為——什——麼——」這下是哀嚎了。他是知道結婚那天要看好日子,但求婚……有這麼講究嗎?
「你不是想要我向你求婚嗎?明天是我向你求婚的日子,你不能跟我搶。」
餅度的驚喜和愚蠢到不行的對談,讓男人的心情像坐雲霄飛車似的上下震蕩,久久不能平靜。
誰說他龜毛?他只是行事謹慎,不等同于龜毛兩字,若真要研究是誰龜毛,依他看來,他未來的老婆只怕比他還要龜毛。
不過這話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跟她說,不然她一定會氣壞,到時不嫁給他可就糟了!噓……
尾聲
冷到不行的冬夜,合該早早鑽進被窩里享受被棉被包覆的溫暖,可偏偏就有人非得在醫院待產室前的等待區等待不可,個個神色各異且凝重非常。
這家醫院有點怪,產房佔了半個以上的樓層不說,還建構成圓弧形,等待區無可避免的變成了中心點;換言之,只消在等待區坐上那麼一會兒,不難由各個產房里听出每個待產婦的動靜。
一聲聲號叫,或申吟或尖嚷,全然沒有節奏的由各個產房里傳出,形成世上最驚悚的聲樂,一聲聲打進身處等待區人們的耳里,教人坐立難安。
「天殺的!又不是我老婆要生了,把我們全挖過來干麼?」田漢威倚著牆,臉色難看地低咒道。
「正好來實習啊,再過幾個月就換我了……」頂著圓圓肚皮的湯靖芙,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除了不安,更多的是「下一號受刑人」的驚恐,但她仍溫柔地安撫老公的情緒。
「別抱怨了,這也怪不得那家伙毛躁得像條蟲,這種情況往後大家都輪得到,大伙兒互相關照關照。」呂宗翰摟著緊繃的韓樂樂,體貼的為另一半加油打氣。
畢竟現在躺在產房里的,是樂樂最好的朋友兼好姊妹蔡桃桂,她的擔憂在所難免;黑瞳鎖住在不遠處不安地走來踱去的屈允堯,那家伙則將是今晚誕生的新科老爸,所有朋友都該給予他最深的祝福,陪他度過這難熬的一夜又何妨?
人人有機會的,只不過那家伙早一步遇上而已。
倚偎著項岳軍,葉雅竺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
雖然早就听說生產對女人而言是種酷刑,但她從不知道身處產房外的感受竟是這般「驚心動魄」,好似心髒隨時會從嘴巴里跳出來似的,有種身歷其境的錯覺。
「蔡桃桂的家屬?蔡桃桂的家屬是哪一位?」
不知等了多久,在聲聲催人心魂的慘叫聲中,每個人皆累得幾乎睜不開眼之際,護士小姐抱著哭聲宏亮、滿臉紅光的嬰兒步出產房,剎那間,護士的頭上宛如頂著聖潔的光圈,榮耀地接受眾人崇敬的眼光。
天使!解救眾人月兌離苦海的天使!
「我是蔡桃桂的先生。」快步趨上前去,與屈允堯有數面之緣的葉雅竺發現,這是她第一次瞧見那男人如此認真慎重的表情。
「恭喜喔,這是蔡小姐的寶寶,三千八百公克,男孩,母子均安。你要不要為他拍張照,或是醫院方面也有提供這個服務……」
當屈允堯泛紅著眼,激動不已地拿出相機為孩子按下快門的瞬間,所有隨侍在側的朋友都感動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