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什麼時候想改行了?」桃桂怔愣了下,雙眼呆滯而茫然。「我做得好好的,沒有想改行啊!」
「不然妳怎麼什麼都知道?而應該知道的我,卻什麼都不知道?我看妳改行當偵探算了!」她就事論事,卻怎麼都掩不住話里的酸味。
「喲喲喲,合著我們樂樂吃醋了嗎?」桃桂嘖嘖稱奇,想不到一向酷帥的樂樂,這會兒竟會為了個男人跟她嗆酸?!靶覺……超酷!
由抽屜里抽出幾本過期的商業雜志丟給樂樂,正巧有位客人走進花店,她起身準備招呼,在經過樂樂身邊時輕聲說︰「妳喔,要當人家女朋友,就得先將人家的背景弄清楚。」
斜睨了眼桃桂應付客人的背影,韓樂樂嘟起嘴,捧起商業雜志緊緊壓在胸口——
沒道理啊!不過是當人家脅迫而來的女朋友嘛,干麼還得清楚知道他的一切?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竟然得藉由商業雜志來得知他的資料引想想心里還真不平衡。
趴在床上翻看桃桂塞給她的商業雜志,韓樂樂邊看邊嘀咕,卻也發現能被刊登在商業雜志上的,不論男人還是女人,一律長得十分「奸商」樣,唯一勉強讓她這個外貌協會入得了眼的,竟只有她那位「鴨霸男友」。
嘖!那家伙竟能躋身台灣前二十名首富?原來她身邊擺了個金礦,她竟毫無所悉,真是有眼不識泰山……
喲!真的結過婚捏!離婚兩年,目前為台灣女性心目中排行前三名的性幻想對象?!
哇咧……有這麼夸張嗎?
怎麼她跟他在一起時,完全沒有性沖動?!
雖然多少是有些臉紅心跳,可性沖動就夸張了點,更別提性幻想了,這麼聳動的名詞,從來沒在她純潔的腦子里出現過。
既然他對女人這麼有吸引力,那麼離婚……有了,爛到極點且了無新意的說詞︰個性不合。
全世界離婚的夫妻,仿佛全都同樣擁有這個理由。
不過說來他還算有勇氣,大部分豪門往往為了顧全不值錢的面子,夫妻間即使早已相敬如「冰」,也會在眾人面前表現得相安無事、一派甜蜜,很少會像他這般公開自己離婚的訊息,然後成為媒體追逐的目標。
懊說他是笨還是正直呢?天曉得!
正當她一面翻閱有關呂宗翰的資訊,心里不忘加上自己的注解之際,電話鈴聲打破滿室沉寂,猛地將她拉回現實。
「喂!有事快奏、無事退朝,說!」哪個殺千刀的打擾她的「重點搜尋」?她可不想明天再讓桃桂似笑非笑地調侃。
電話那頭安靜半晌,陡地傳來低醇的輕笑。「妳一向這麼急躁嗎?連接電話的耐心都沒有?」
「呂宗翰?」她的心跳快了一拍。
「去掉呂這個姓氏,會讓我更滿意。」被公事煩擾了一整天,乍听見她極有元氣的嗓音,讓他的精神也不覺提振起來,直到此刻才算真的放松。「妳在做什麼?」
「啊?呃……沒、沒啊!」她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
即使雜志都已印成冊,且全台灣不知道有多少人翻看過,但偏巧在她「研究」他的時候問這個問題,恍似她在挖掘他的「底細」而被當場抓包似的,感覺真糗!
「沒有?意思是妳沒有想我喔?」他的聲音听來滲入些許失落,成功地讓樂樂的神經緊繃起來。「有情總被無情傷,我很想妳。」
靶覺一陣冷風吹拂而來,樂樂額上冒出五條黑線。原來夏天不用吹冷氣也能這麼冷,讓人直打哆嗦呢!
「你又看了什麼書?不要每看一本書就把書里的句子拿來用,真受不了你!」這家伙不曉得有什麼毛病,喜歡「即學即用」,每每看到他感到有趣的句子,總會拿來套用在他們的對話里,教她備感無力。
「古裝的言情小說,我從沒看過那種書,是我公司里的小妹上班偷看,被我沒收的。」他不嫌煩地解釋語句出處。
「你以為你是教官喏?雖然上班偷看小說不對,可是你把人家的書沒收更不對,萬一那書是租來的怎麼辦?難不成要那小妹賠錢給租書店?」管他金礦銀礦,做錯事一樣得被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已逐步邁入中年了,哎!
「喔,那我明天還她就是了。」不情願的語氣配上止不住的笑意,他的嘴角都快扭曲了。
「嗯,這才對嘛,乖嘿!」挺受教,不錯不錯!
痹?呂宗翰將話筒拿離一吋,瞪視,忘了多少年不曾被這麼「稱贊」過。
「這麼晚還不睡,明天不用到花市嗎?」在他認識的女人里面,她並不是最漂亮、出色的,但那股源源不絕的活力卻教他難以忽略,尤其在一個人的夜,總在他腦海里「神出鬼沒」,教他防不勝防。
「花材還夠用,過兩天再去也不遲。」手指纏繞著電話線,她計量著店里的存貨。「奇怪了,耀達這~~麼大的公司,能幫我們吸引的貨量竟然這麼少,總裁先生,你是不是該檢討一下?」
「妳終于知道了,呵。」他還在想,需要多久的時間,她才會發現他的真實身分呢!真遲鈍。
「你的意思是,你是故意不跟我說的?」她的眼危險地瞇了起來。
「當然不是,而是沒機會說。」他四兩撥千斤,沒讓自己有任何成為炮灰的可能。
「騙肖A,見面的機會這麼頻繁,哪會沒機會說?」沒想到他這一撥,竟是將樂樂的怒焰插向高點,直接沿著電話線燒灼而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
「……電話里說不清楚。」哎,好無辜喔!
「那你就給我死過來——誰啊?!」正當她惱怒得火燒紅蓮寺之際,門鈴竟不怕死地選在此刻響了起來。「你,呂宗翰,你給我等一下!」
撂下話,她丟下話筒,趕忙跑去開門。
「嗨,瞧我多听話,妳叫我過來,我就立刻過來了。」乖乖送上門來挨罵,這麼乖的男朋友可是世上碩果僅存的呢!
韓樂樂盯著他,回頭望了眼孤零零地躺在矮幾上的話筒,再回頭瞪著他。「你……見鬼了!你怎麼可能來得這麼快?!」
「樂樂,現在是科技的時代。」晃了晃手上的手機,他笑得好生得意。
「你、非得這樣耍我才高興嗎?」她脹紅小臉,火大的將門用力一甩——
輕松將門板擋下,他不以為意地隨她進屋,並隨手將門關上。「妳大姨媽來了嗎?火氣這麼大。」
「我姨媽跟你又不熟,你提她做啥……」樂樂腦子里大火焚燒,一時沒察覺他話里的意思,在拎起話筒即將甩上之際,才霍地明了他的嘲諷。「該死的你!那似乎不關你的事吧?」
「女孩子講話請文雅一點。」他咧開嘴笑,大剌剌地癱進她套房里唯一能坐的地方——那張舒適的大床。「單身女子雙人床?挺享受的嘛!」他曖昧的朝她擠眉弄眼。
「噢!你真是無可救藥!」她睡覺喜歡翻來翻去犯法嗎?喜歡睡大床犯法嗎?這家伙管得也未免太多了點!「你到底來干麼的?就為了數落我嗎?啊?」
他沒來得及答腔,目光便被攤在她床上的商業雜志攫去注意焦點,雙眉微微蹙起。
「呂宗翰?」怪了,那床單有她好看嗎?他干麼盯著床單不放……啊!床單上的雜志!
她霍地沖向床鋪,原想搶下他正伸手拿起的雜志,未料過于緊急之下,準頭抓不準,整個人反倒像餓虎撲羊般往他身上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