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平常溫溫順順的老板娘,發起火來還挺有個性的呢!」
「原來……你們店里專種毒辣的西瓜啊?」
罷進門的熟客,有點適應不良的猛咋舌,听得閻子厚直發笑。「是啊,誰教猴子只愛吃毒西瓜?」
「好啦,吃一塊鴨血看看嘛!」受不了尹逵一臉便秘樣,姚芝姬忙連哄帶騙地要他吃塊辣味鴨血,那是她最愛的火鍋料之一。「湯頭夠越,又熬得入味,保證你一吃就上癮!」她露出滿足到不行的興奮表情,就好像從沒吃過如此美味的火鍋。
「我不吃辣。」尹逵的臉還是臭,一想到她鬧胃疼還堅持吃辣,他的臉色就沒辦法好看起來。「倒是你,吃吃看不辣的這邊,味道也很棒啊!指了指他那邊看來白淡的湯頭,他也覺得甘甜潤喉。
姚芝姬桀驁地將下巴抬高,對他的提議置之不理。「我才不吃白色的東西,要吃你自己吃。」就算她承認這湯頭的確辣得她的喉嚨有點疼,但吃起來絕對還是比「楚河漢界」的另一邊來得好吃。
「不是吧!?」尹逵對她的「絕對論」嗤之以鼻。「你不吃面包嗎?面條咧?鮮女乃、香草冰淇淋?還有香噴噴的爆米花?」白色的東西何其多,她指的絕對只是其中一項,而且是現在擺在他們眼前的這一樣,她分明不認輸而已。
「爆米花是米白色的好不好?」對于這個,她可計較了。「而且那種東西本來就有另于自己的氣味,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取代,你不要講不過人家就硬拗。」
超小器的男人,人家好心請他吃好料的欸,不吃就算了還羅嗦一堆……哼!不吃拉倒,她樂得吃多一點!她挾起一塊暗紅色的鴨血,放進碗里準備大快朵嗜。
「我是不是硬拗,你吃吃看就知眷了。」所謂先禮後兵,既然她就是听不進他的話,不如直接將湯和著豆腐,一同放到她的碗中央,立刻不留情面地覆上她才挾進去的辣鴨血。
「啊!」姚芝姬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尖叫,她驚呼一步,哀悼地發現自己的「城池」慘遭水淹,一淹淹了一半,比基隆河的水患還可伯。「你干麼啦!吧麼把‘你的湯’倒到‘我的碗’里來!?」
「什麼你的我的?」尹逵笑眯了眼,將她的視線引到兩人之間的鴛鴦鍋。「看到沒有?只有一個鍋,所以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一樣有你一半。」嘿嘿,他的智商也不是普普,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讓她「壓落底」咧?
經他這麼一解釋,姚芝姬不禁紅了雙頰。「你……你簡直莫名其妙!」
這個男人真是的,不過是個鴛鴦鍋嘛,干麼講得那麼曖昧?听起來怪不好意思的說~~
「人家不吃啦!還給你!」沖動地拿起碗,她準備將碗里的湯倒到他碗中。
「欸,你可想清楚了哦!」大手一張,尹逵忙不迭覆住自己的碗,和她玩起「小碗貞操攻防戰」。那些湯可是沾滿了你的口水喔,我是不怎麼介意啦,可是你確定要這樣跟我‘間接接吻’嗎?」他滿臉正經,一點都不像在開玩笑。
轟——這下子可不止水淹小碗就可以了蔓的了,連那張俏臉都慘遭火牛攻擊,姚芝姬可說是兵敗如山倒,被他若假似真的玩笑話徹底擊潰。
「你……你這個人,難道不能正經一點?」任何平常的言論,一由他嘴巴里講出來,自然而然就自動轉化成「有顏色」的錯覺,教人家一個女孩子怎麼受得了嘛!
「我很正經啊。」他反駁,當真以認真的心情跟她討論。「我是真的不介意跟你‘間接接吻’,不過,如果能把‘間接’那兩個字拿掉,鐵定感覺更棒!’莫名的,他陡然朝她笑了一下。
「才不要呢!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誰也別想佔誰便宜!她難忍地氣呼呼朝他炮轟。「火關小一點啦!很熱耶!」現在才初秋,這店里的冷氣也夠冷,但她就是覺得熱,霹靂熱!
笑著將火調小一點,尹逵還不住逗她。「是熱,還是害羞?」
「你夠了喔你!」不覺撈起他剛放進自己碗里的豆腐和青羹,不經思索地放進口里,然後美眸微微瞠大,帶點驚異地咬住筷子……
「怎麼樣?還不錯吧?」尹逵一副末卜先知的拽樣,臉上寫了六個字︰不必太崇拜我。
「你今天話很多耶!」姚芝姬最受不了話多的男人,像只咕咕叫的公雞似的。
「跟我以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樣。」就算她真覺得好吃也不告訴他,這個假正經的人。
「那是你沒給我表達意見的機會。」尹逵對她的抱怨不置可否。「你呢,既不曾主動向我介紹你店里的好貨色,也不太跟我聊天什麼的,我哪有機會讓你發現我的真性情?」所以說,是她單方面的錯。
姚芝姬翻了翻白眼。「是喔?現在的客人越來越麻煩,要介紹產品呢,人家以為我蓄意推銷;讓你們自在地挑選自己喜歡的禮品,又說我主人做得不夠認真,哎—-現在的老扳娘是越來越難做嘍!」
「是是是,你怎不說你只負責收錢?」那倒不如請個收銀員就算了,哪還需要老板娘打扮得花枝招展,自個兒「粉墨登場」呢?
「不準再提錢的事!」早上他們才討論過這個問題,這男人也太健忘了吧!?
「好,談錢傷感情嘛。」哎—-這女人的禁忌真多,明明他們就是因為「金錢關系」而產生交集,她偏要表現出一副對金錢極為不屑的模樣,卻又坦白沒有人不愛錢,真是個由矛盾基因組合而成的女人。‘我們只談感情,不傷感情。」
姚芝姬頓時有了甩筷子的沖動。「你能不能閉嘴?」
「可以啊。」但他有‘但書’。「除非你先告訴我,我這個好不好吃?」
「你……」她又想尖叫了!「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簡直教人不發火都難!
「我又怎麼了?」他可是問得極為正經,沒有半點「特殊」涵義。「喉~~你想歪嘍!」腦子一轉,他霍地明白她的羞意從何而來。
她故作凶狠地瞪他。「你要是再開口,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他惡質地伸出食指左右搖晃。「那可不行。你要真把我的嘴縫起來,不能吃東西事小,不能做親密事可就糟了。」
姚芝姬閉了閉眼。不想繼續搭理這滿腦子黃色思想的臭男人,她索牲低頭猛吃,不僅吃她辣的那一頭,連不辣的那邊也或多或少沾上紅色的湯汁。
「嘿,你的麻辣湯汁溢到我這邊來了!」他甚少吃辣,不很辣的東西都能令他感覺耳膜發疼,所以他是能不踫就盡量不踫;沒想到鍋里那道看似堅固的「城牆」,半點防御能力都沒有,輕易地讓她的湯湯水水「偷渡」到他這進來了,霎時辣苦了他的俊顏。
她無所謂地聳著肩。「很公平啊,你還不是叫我吃你那邊的鍋底嗎?順便也讓你嘗嘗我這邊的滋味。」哈!這叫一報還一報……不,是惡人有惡報!「怎麼,難道你往麼大個人,就怕這‘一滴滴’辣嗎?」像故意氣他似的,她用筷尖比出約莫O‧一公分的寬度,嘲笑之意不言而喻。
「你真是……小雞肚腸!」愛計較得沒天理!
「你!」姚芝姬氣壞了,她板起臉,差點沒掀了整鍋滾燙的鴛鴦鍋。「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你不高興可以不追啊!又沒人拿刀子架到你脖子上,你現在打退堂鼓還來得及!」也不管自己有沒有答應過讓他追求,他一股腦兒地發泄不滿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