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地狂男 第11頁

「對對對……對!」糟!她的舌頭打結得厲害,心跳更是亂七八糟。

不過,這到底干她什麼事?她還是不懂自己為什麼非得到這里來煮飯給那位「老佛爺」吃?

「事實上,她已經快四十歲了。」說難听一點,就是不會老的母狐狸。「我爸媽很早就不在了,長姊如母,我很感激她用心將我帶大。她從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幸福,直到三年前好不容易遇到我那不長眼的姊夫,終於拯救我月兌離苦海!」

「月兌、月兌離苦海?」怎麼……她越听越糊涂了?

他姊姊犧牲自己的青春歲月,用心良苦地將唯一的弟弟拉拔長大,這個當弟弟的理應對其姊無比尊崇,怎會如此形容自己的處境?

還有,白樂美的確是個美人,為什麼他會說自己的姊夫不長眼?應該是眼楮長在頭頂上才是。

「你沒听錯,的確是月兌離苦海。」似乎听到她心里的疑慮,白淳士像在演舞台劇般夸張地嘆了口氣,雙肩無力垂下,表情無限哀痛。「你听過『戀弟情結』吧?好巧不巧,我就是那個可憐的弟弟,她為了控制我,簡直可以用『無所不用其極』來形容。」

藍嵐胃部一陣抽緊,怎麼也料不到這個勁爆得令人暈眩的理由。

「我承認,在你之前我交過很多女朋友。」他伸出手掌發誓,表示自己沒有說謊。

「我、我才不……」不是你的女朋友!根本不干她的事!

「可是沒有一段戀情成功。」不理會她的否認,白淳士兀自說下去。「不是我花心啊,實在是我姊看那些女人都不順眼,不是嫌人家沒身材,就是嫌人家沒臉蛋,最過分的是責怪她們家事做得沒她好;你說,我還能怎麼辦?」

藍嵐的唇瓣蠕動了下,她不曉得自己該說些什麼比較好。她似乎能體會他的歇斯底里,如果今天角色對調的話,她可能比他還沮喪。

這麼說起來,他之所以「花名在外」是其來有自,禍首就是——白、樂、美。

「原本以為我的好日子就要開始了,沒想到只維持了三年,他們夫妻就吵架了;可憐我孤獨的青春。」他簡直欲哭無淚啊!

「三、三年已經不錯了,一般夫妻很難維持三年不吵架。」像房東太太,不是三天兩頭跟房東先生大呼小叫?吵得附近鄰居人盡皆知,只是大家都不好意思明說而已。

白淳士點了點頭,贊成她的論點。「說的也是。不過那兩個人吵得起來也算奇跡的了,你都不知道我姊夫多寵她,八成是她無理取鬧。」末了,他還深嘆口氣。

「我看她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好好跟她講應該可以溝通。」她實在受不了自己的性子,鄉願得可怕;人家才欺負過她,她還為對方說話,當真沒救到不行。

無力地睞她一眼,白淳士連說話都沒了氣力。「你以為我沒試過嗎?」任何方法他都用遍了,要有效的話他就不用這麼煩了。

「那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她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些什麼,因此她試著轉移話題。「廚房里的菜料……」到底是怎麼來的?

「嗯?」白淳士煩躁地在房里來回走動,一向轉動飛快的靈活腦袋,因白樂美的出現而變得遲緩。「喔,我姊到菜市場買來的。」

「你自己開伙嗎?」她瞠大雙眼瞪著他,怎麼都無法想像他下廚的模樣。

「開什麼玩笑?不把廚房燒掉就阿彌陀佛了。」叫他穿著圍裙在爐火前翻鍋弄鏟,還不如殺了他比較快。

「那她買那麼多菜來干麼?」難不成她自己想下廚?

「ㄏㄡ!說到這個,我的頭又痛了!」恍若藍嵐提起不該提的禁忌,白淳士的情緒又失控了,聲音變得高亢、急躁。「你知道她除了來避難之外,最想做的是哪件事嗎?」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不要問我!藍嵐抿緊唇、猛搖著頭,整個背部都快貼靠在五斗櫃最上層的平面,她無路可退。

「她想把我這個『存貨』『出清』。」噢!天吶!他怎麼會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他跌坐在床沿邊,一副了無生趣的表情。

「你?」喔,她好像懂了,白樂美想把他嫁……呃,不,是想完成他的終身大事。「可是兩件事毫無關聯吶。」菜料跟他?她寧可選菜料,至少可以果月復。

「怎沒?」他懶懶地放縱軀體,躺平在床上,兩條腿掛在床沿頂著地板。「她限定我在兩個小時之內找到願意為我煮飯,並能煮出一桌子好菜的女人,不然她就要幫我排定相親對象。」

「所以?」萬一他找個歐巴桑怎麼辦?白樂美會同意他娶個老女人嗎?

「所以你就是我的救世主!」說到這個,他的精神全回籠了,腰部一躍,他瞬間坐得直挺。「就在我老姊限定的時間過了快一個鐘頭之後,我就在門口『撿』到你了︰你怎麼知道我遇上麻煩?」

「我、我哪里知道?」她沒有預言的能力,會遇到這些麻煩,純粹是踫巧倒楣。

「你一定時時刻刻想著我,所以才會有心電感應對不對?」白淳士骨子里不可救藥的浪漫因子開始作祟,天馬行空地風花雪月起來。

「我才沒有!」她脹紅臉,反倒顯得有絲心虛。

「那你為什麼會來找我?」事出必有因,她最好有個好理由。

「我……」我根本是來找你麻煩的。她頓住了,說得這麼白好嗎?他現在都那麼煩了,萬一偷雞不著蝕把米,那歐尹瀚的下場只會更慘。

「嗯?」用腳跟蹬踢著地板,白淳士听了半天听不到重點。「說呀,我在听。」

廢話!她當然知道他在听,不然她講給誰听啊?鬼嗎?切!

「咳,是這樣的。」她清清喉嚨,順便給自己一絲絲勇氣。「我們公司方面是覺得,你的腳本可不可以更讓觀眾加強對歐尹瀚的印象,而不是一味地搞笑、惡作劇……」

「搞笑?惡作劇!?」白淳士的濃眉隨著她的語調「步步高升」,終至聳成V字型。「小藍嵐,我對你的伙伴已經夠仁慈的了,你要不要調以前的腳本出來看看,別人是怎麼配合演出的?」

「啊?」還有更糟的嗎?她以為這已是極致。

「觀眾會笑,表示心有戚戚焉,也正是加強印象的方式;不過是淋個水、演出短劇就受不了,我還沒叫他去跳火圈呢!」言詞間充滿對歐尹瀚的不屑。

「跳、跳火圈?」那不是只有馬戲團里的獅子、老虎會做的動作嗎?天吶!

「還是你想讓他去演那種偶像型的短劇?」露個臉、唱唱歌,秀一下POSE就算完成通告,這種要求還真大有人在,大部分都是那些自恃偶像的「大明星」。

「可以嗎?」那太好了!起碼少受點罪。

白淳士斜睨著她,算計的眼光令她心情狂飆發毛,非常希望能平空跳出一個仙女來用仙女棒一點,讓她就地消失。

「我的字典里沒有『不可以』三個字。」腦子長在他頭上,電腦是他養的,他愛怎麼寫就怎麼寫,天王老子都奈何不了他。

「那就麻煩你了。」噢!超級狂妄自大的家伙!三兩下就露了餡,但這才符合他本來的真面目。

「不過——」尾音拉得老長,听起來就是沒安好心眼那種開語詞。

「什麼?」不行了,再這麼下去,她遲早會心髒麻痹。

「你為什麼那麼關心他?」話鋒一轉,他犀利地凝住她略帶倉皇的水眸;這個認知讓他感覺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這、應該的,不是嗎?」撇開歐尹瀚跟她的私人關系不談,單就工作伙伴而言,為他多擔待一分也是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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