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他換個姿勢,長腿整個跨上沙發,一手枕在腦下。
「你要不要一起看?」
「才不要!」她嫌惡地撇撇嘴,抬頭看向牆上的掛鐘。
「喂,真的很晚了,你該回去了。」片子加上廣告起碼得兩個小時︰扣掉之前的二十分鐘,還有一百分鐘片子才會結束,那她怎麼鎖門?
「干嘛?你想睡了?」他仰起頭看了她一眼。
「嗯。」她揉著發酸的頸背,看來這頓晚餐真把她給累壞了。「好久沒自己下廚了,腰酸背痛。」
「來。」大手一拉,她毫無準備地跌進他硬邦邦的懷里。
「你干嘛啦!」她慘叫,總還不能習慣他每回突如其來的擁抱。
「賀蘭平,你別鬧了,趕快回去!」
「為了報答這頓豐盛的晚餐,我就免費幫你揉揉。」大手按上她的頸,完全沒把她小貓般的抗拒看在眼里。
「不要!我不習慣!」她不安地扭動,又打又拍地揮退他的大掌。
「別亂動!」他索性用力抱住她,大手依然堅持地按壓著她頸部的穴道。
「別……」她的抗拒依舊,但可惜的是維持不了多久,很快地便妥協在他純熟的按摩技巧。「噢——」難以壓抑地,舒服的聲音逸出喉頭,她逐漸屈服、放松。
「很舒服,對不對?」他低笑,似乎根滿意她的反應。「我可不隨便幫人按摩,是你才有的福利。」說得好似賜予她多大的恩德。
「嗯……」
她閉上眼,感覺他發熱的指尖游移在她頸肩,放松的舒適感由他按壓的定點蔓延開來。
「你爸媽應該將你保護得很好,怎舍得讓你下廚?」看她平日的言談便不難發現家里的教養極好,為何她還能擁有一手好廚藝,能把每張刁難的嘴侍候得服服貼貼?
「他們是將我保護得很好。」嘴角浮上一抹笑意,憶起當初學習廚藝的時光。「是我媽的堅持,她說身為女人就該有一副好手藝,以防將來老公變心。」
「嗯?」要抓住男人的胃,得先抓住男人的心?他挑眉,不敢相信這年頭還有人信這一套。
男人吶!會變就是會變,不會變的永遠不會變,哪是一手好廚藝就能抓得牢的?或許是選了這個行業,也或是對男人的定性沒信心,他壓根兒不信這個在他眼里,堪稱「食古不化」的論調。
不過,倒是讓他撿到了便宜,感謝丈母娘。
「你知道的,很多人都這麼說。」吐了口氣,她覺得舒服多了。
「喂,你真的該回去了,我怕我萬一睡著,沒人幫你鎖門。」她打個秀氣的呵欠,一掌拍上他的大腿。
「嗯。」他低吟了聲,摟著她的手加重力道。「我想留下來。」附在她耳邊低語,他總算明白的表示意圖。
紀綠緹僵了下,兩頰泛起紅暈。「不、不行啦,我們……那樣是不對的。」
母親給她的教育是女人就該從一而終。跟他在成為鄰居之前,她與他,只是兩條平行線,如今有了這進一步的交集已是始料未及;一次就足夠她自責至死,再來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更多。
「什麼不對?」大手滑過她烏黑的秀發,挑起她每一根緊繃的神經。「你覺得一次跟兩次有什麼分別?」他想得到的,絕對不只于這一次或兩次;他還想得到更多,但他沒打算太早說出來,免得把這害羞的小女人給嚇死。
「你別忘了,我是有未婚夫的女人!」竄過一陣戰栗,她努力保持理智。
「你跟他並沒有公開儀式,一點都不算數。」說來說去就是她好騙,這麼點伎倆就把她唬得死死的了。?澳惚鳶咽慮橄氳錳?叢印!?
「不可以,表哥他……」
「你很清楚在你心里,誰的分量比較重。」不然不會讓他們之間有更進一步的親密關系。「別自欺欺人了。」他殘忍地戳破她的迷思。
「別說了!」她羞赧地推開他,起身就往房間沖。「你走後幫我把門卡上就好!」她邊跑邊說,以自己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奔跑。
這個房子就這麼點大,她跑,他不會追嗎?
就像老鷹抓小雞般,一旦鎖住目標就絕無失手的可能;在她的手才剛踫到房間的門把,一雙鐵臂已牢牢地擒住她的縴腰。
「想玩欲擒故縱的游戲麼?」輕咬她發燙的耳垂,他推開房門,將她半推半抱地拉進房間。「小綠緹,相信我,我絕對玩得比你瘋。」
「賀蘭平!」她一雙小手緊抓著門框,不讓他如此恣意而為。
「我在這里啊,小綠緹。」大手利落地扯開她的衣服、裙子,完全不打算浪費時間。「我一直都在這里。」
「你不可以!」帶著磁力的沙啞嗓音穿透她的耳膜,直沖整個中樞神經,緊接而來的是發軟的雙腿,和使不上力的虛軟身軀,她費盡力氣用力嘶吼,逸出喉頭卻只剩下如小貓般的咪嗚。
「不可以嗎?」他輕笑,「告訴我你為什麼發軟?你想要我,跟我想要你是一樣的。」
「我沒有……」門框離她越來越遠,直至落在柔軟的床上,她還想做最後的掙扎。
「真的沒有?」
「賀蘭平!」她羞赧地弓起身,原本意欲躲開他惱人的撫觸,不料卻讓自己更陷入難以逃月兌的境地。
「啊……」再多的拒絕都抵不過他熱情猛烈的攻勢,來不及逸出口的推拒化成串串柔軟無力的低吟,再次臣服在他靈動的唇舌之下。
迷人的夜、沁涼的風,吹不散愛侶相擁的呢噥細語、喘息……
***
賀蘭平開始著手探查有關紀綠緹繼承的信托基金,除了約訪她的律師之外,最主要的當然是調查牛乃堂母子刻意接近紀綠緹背後的動機。
「陳老,你知道綠緹有個遠親,叫做牛乃堂的嗎?」紀綠緹的律師是個年逾六十的慈藹老者,由于工作上的需要,賀蘭平與他頗多接觸,也因此培養出不錯的交情。
「牛乃堂?」陳律師頂了頂鼻上的眼鏡,忍住發笑的沖動。「這個姓氏倒是少見,我查查看。」翻開紀家厚重的資料,上面甚至染上一層薄灰。「你怎麼有興趣問這個?紀小姐委托你的嗎?」
「沒有。」看向窗外的街景,唇邊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紋。「我沒告訴她。」
這種事怎能告訴那個緊張大師?她要是知道了,難保還沒開始調查,就在牛乃堂面前泄了底,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嗎?他才不干這種蠢事!
「做白工啊?」陳律師睞了他一眼,眼角冒出幾條代表智慧的魚尾紋。
「也不是。」人類都有探知別人心中意念的,而這種並不會因年歲增長而減少,看來陳律師亦是如此。「價碼很高,代價是—個老婆。」
他從不打算隱瞞自己和紀綠緹的關系,既然得賴陳律師鼎力幫心,開誠布公自然是成效最好且最直接的方式。「原來如此。」陳律師了然地挑高灰眉,眸心出現隱藏的笑意。「距離上回見到她,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當時她看起來挺稚女敕的,不過現在應該是個漂亮的大女孩了。」憶起紀家夫婦發生意外時,紀綠緹哭得是淚眼婆娑、雙眼紅腫,還得強自鎮定地聆听父母親的遺囑,當時她不過是個快滿二十的小女娃兒,想想真是令人心生不忍,因此陳律師對她的記憶特別深刻。
「嗯。」眼前主動浮起她柔美的臉蛋,唇邊的笑變得更為溫柔。「是很漂亮。」在他跟里,沒有比她更吸引自己的女人了。
「這回倒是讓你撿到寶了。」陳律師淡淡地調侃。「記得到時候發張喜帖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