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莫名的酸氣由背脊直竄而上,田月霓聞言氣惱地持起秀眉。"這里是辦公室,不是調情的場所!"
"說你是小女孩就是小女孩。"莎莎嗤笑一聲,抬起下巴以鼻孔對著她。"男人吶,一猴急起來可是不管任何地方都要,你——當然是不懂的啦!"她彎起手腕貼在唇邊,嘲笑田月霓是顆不經人事的澀隻果。
田月霓吸氣再吸氣,努力壓下心頭竄起的怒意。"是呀,我是不懂,不過不懂總好過有人自動倒貼、甩都甩不掉來得好呢!"
莎莎凝住笑,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給我小心一點,等我當上雷夫人……
"等你'真的'當上了再說!"田月霓不屑地截斷她的話。"慢走,不送!"
莎莎凶惡地盯著她好一會兒,一扭身,扭腰擺臀地踩著高跟鞋離去。
田月霓受不了地瞪著她以裝模作樣的姿態離去後,她小手一撐,由位置上站了起來,殺氣騰騰地往雷經理辦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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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黏人精的雷颯,開始後悔那天晚上主動邀莎莎共進晚餐。
女人果然都是寵不得的,尤其是別有居心的女人;以前他鮮少主動邀約,所以這次莎莎才會以為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是特別的,現在她倒像甩不掉的橡皮糖一樣黏著不放,幾乎每天都要來辦公室報到一趟,煩得他一個頭兩個大。
罷才更是夸張,她竟然主動地撲上他,來個"惡狐撲羊",硬是強吻了他;想他雖在百花叢里"混"過,卻也不曾遇上這種霸王硬上弓的女人,想來真是世風日下啊!
門板上重重的敲擊聲打斷他的思緒,他煩躁地喊道︰"進來!"
"大叔,有件事我一定要跟你溝通一下!"田月霓大步走了進來,不僅邊走邊像連珠炮一般掃射,並用力甩上門,把她憤怒的情緒完全表現出來。"你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嗎?是公司、是辦公室,請你不要把'該來的人'帶到公司里面來。"
雷颯眨眨眼,這妮子總算肯開口跟他說話了是不?這是她這三天以來,跟他說過最長的一串話。
"大叔,我在跟你說話耶,你到底听到了沒有?"田月霓憤怒地瞪著他。
"你都是這麼跟上司說話的嗎?"雖然他是被責罵的一方,但他的心情吊詭地好極了!"也許是秘書科的科長沒有好好教你,也或許是我對你太放縱了些,打從我坐上這個位置以來,可沒見過哪一個秘書敢對我這麼大呼小叫。"
"我這不叫'大呼小叫',我這是在跟你'溝通'!"田月霓握緊拳頭,怒氣直線上升。"而且你不要遷怒他人,這是我個性使然。"他沒事把科長扯進來干麼?科長對她好得不得了,她才不想讓科長受到波及。
"我怎麼不知道溝通得這麼大聲?我的耳朵可沒聾。"他故意掏掏耳朵,暗示自己耳膜受不了她的大嗓門。
"好,我錯!"她壓低聲音,但語調里的"殺氣"可沒少掉半分。"我麻煩你、勸告你,請你別再讓那只愚蠢的狐狸精每天'櫻櫻美代子'地在我面前晃來晃去,她不怕扭到她那副蛇腰,我還怕扭到我的眼!"
"我不覺得她會礙到你什麼。"雷颯放松身軀地臥躺到皮椅里,兩肘跨在皮椅把手上,十指交叉置于下巴處,好整以暇地欣賞她怒氣沖沖的嬌俏模樣。
"大叔,你不會不知道她是只雙面狐狸吧?"她火大地一手插腰,一手拍向桌面,微眯的美眸寫滿了不屑。"她在你面前溫馴得像只小貓。在我面前可不折不扣是只豺狼,拜托你,要找也找個溫柔可愛的女人,別找個令人作嘔的女人來傷我的眼!"
雷颯挑起眉,瞧她把莎莎形容得……真是貼切啊!他努力忍住想笑的沖動。"這恐怕不大容易。"
田月霓頓時垮下肩,她不敢置信地瞅著他。"你、你不會……真的想娶她吧?"
雷颯愣了下,隨即扯開嘴角。"怎麼,你有意見?"
"不,怎麼會……"她說不出心里悶悶的疼是怎麼回事,咬著下唇,她慌忙揮去心頭的不適。
"真的不會?"他不喜歡見她如此郁郁寡歡的模樣,原想逗弄她的心情也瞬時消失不見。
"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的眼光那麼爛!"她搓了搓手臂,努力找回自己的聲音。
"眼光爛!?"他站了起來,不敢相信這妮子竟敢這麼說他!
"是呀!"她扯開一抹笑,借以掩飾自己的失態。"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你竟然選了個居心不良的女人,這不是眼光爛會是什麼?"
"你呢?"他走出桌子後面,向她的位置走了過來。"你的眼光又好到哪兒去了?業務員、花坊老板、往來的客戶,那些男人也不見得好到哪兒去!"
"你……要你管!"田月霓也惱了,挑釁地挺了挺胸。"起碼他們不會到辦公室里'胡來'!"
"你又知道我跟莎莎在辦公室里胡來了?"他眯起眼,被她的動作引去注意力。
"當然,你可別說她的口紅是自個兒弄花的!"想到這個就有氣。
"你是在吃醋嗎?"他勾起笑紋,一把摟住她的縴腰。
這時候,他竟有些感謝莎莎的主動。
"吃你的大頭醋!"她氣呼呼地撐直手臂。還不忘騰出一手拍打他覆在腰際的大手。"放開我!不要拿你踫過莎莎的髒手踫我!"
"我要你。"黑眸鎖緊她的紅唇,他決定順應心之所欲。
"見鬼了你!"美眸噴出強烈火柱,她又羞又憤地大聲吼叫。"你休想坐享齊人之福,你還是好好地保存精力,去對付那只騷狐狸好了!"
"不要她,我不要她,我只要你。"
第七章
"你……你頭殼壞了嗎?"田月霓膛大美眸,她用力地盯著他的眼,想看出其中的真實心意。
"我好得很。"雷颯蹙起眉,他確信自己的狀況良好,甚至是最好!
"你才剛跟莎莎亂搞,現在竟然敢說這種話?"她訝異地質問他。
"我根本沒動她,是她自己強吻我的!"他駁斥她的胡思亂想。
"是嗎?"她很懷疑。
"是!"他撇撇嘴。""我沒必要低劣地瞞騙你!"
田月霓狐疑地瞪著他,好半晌才承認他無畏的黑瞳。
"喂!你可要想清楚喔!"白女敕的食指使勁兒戳著他的肩窩,就怕他听得不真切。"如果你真的要我,那你的莎莎和那些'閑雜人等'的女人都不能再出現了喲,這樣你劃得來嗎?"她像在市場苞商家討價還價,咬死"價碼"不放。
"嗯哼。"雷颯冷哼了聲,"同理可證"地對她提出相同的要求。"那麼你也不該再和別的男人約會,不然我可虧大了。"除了那些硬邦邦的建築線條,骨子里他還是頗有商業人的精明頭腦,擺明了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我早就……"她沖動地想澄清自己早收山不玩了,轉念一想,干麼把自個兒的底牌亮出來咧?橫豎他又不在意。
"嗯?"雷颯等了半天不見她有所反應,只是听她低聲地咕噥著;他開始期待她的回答,沒發現自己幾乎是屏住呼吸的——
"好吧!成交!"她在心里嘆了口氣,反正她還滿喜歡大叔擁抱自己的感覺,既然目前找不到"適當人選",而她又不屑將那些看不上眼的男人當成"試用品"逐一"試用",不如就……將就點湊合吧!
雷颯松了口氣,他原以為她會氣呼呼地臭罵他一頓或甩他一耳刮子,沒想到她竟如此灑月兌地答應了;直到此時,他才發覺自己是緊繃的,卻也因她的同意而放松,對于這個發現,他只能訕訕地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