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說了,不要……"不管他怎麼冷嘲熱諷,田月霓就是沒敢松手,依舊緊緊地箍住他的腰。
"哭!就只知道哭!"他用力掰開她的手,不再讓她抱著自己,那令他心軟。"麻煩的女人。除了哭你還會什麼!?"
他氣呼呼地以臂環腰,其實是怕自己耐不住擁抱她、安慰她,嘴里更是硬邦邦地不肯輕饒她。
田月霓抽抽噎噎地低頭站在原地,她伸手拭去流滿面頰的淚,卻怎麼也無法止住眼底奔流的洪水。
雷颯氣悶地走到窗邊,用力拉開窗簾,讓清冷的空氣灌進房里,讓它們取代原本凝滯的氣流,也借機平撫自己失控的情緒。
"你……你干麼那麼生氣嘛?"她也是好心啊!誰知道好心被當成驢肝肺,那個沒天良的色痞會突然對她意圖不軌?要是早知如此,打死她都不會去的!
"我干麼生氣!?"他陡地提高兩個聲調。"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閑事嘍?好呀!再去呀!有膽子去就別喊救命,合著你是耍著我玩的!?"他氣瘋了,用盡吃女乃的力氣對著她大聲咆哮。""人家不是這個意思——"她唯唯諾諾地反駁。
"那是什麼意思!?"一想到當時听到她高聲喊著救命時,自己一顆心提得老高,恐懼直沖頭皮,心髒只差沒當場由喉嚨里跳出來,他就忍不住在心里臭罵自己孬種!人家都這麼不在乎他了,他還拿她當個寶……蠢吶!笨吶!"繼續去當你的傻瓜好了,恕我不奉陪了!"
"嗚……"人的忍耐果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疼寵的田月霓。她握緊拳頭,以不輸給他的聲調大吼。"雷颯大笨蛋!"
"對!我就是笨蛋,才會讓你耍著玩、要得團團轉!"他氣紅了眼,要比大聲,他還會比輸她嗎?"不滿意你走啊!走呀!"
田月霓呆愣地看著憤怒且口不擇言的雷颯,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滑落頰邊,滴滴焚燙他的心——
"不準哭!"他霸道地命令道。
她听不見他的吼叫,失焦的眼也看不見他的無情,心髒像被刨開一個無底洞,她只是一徑兒地落淚、再落淚——
"別哭了。"雙腿像有了自己的意識,主動地走到她面前佇足。
他後悔了,他不該凶她的。她剛剛才遇到女人最無法忍受的暴行,雖然對方沒有得逞,但也夠她害怕的了,可他就是……受不了別的男人踫她,他承認自己在吃醋。
誰教她就是不願給人家一個"名分",人家不安嘛!
田月霓看著他,看到他臉上的憂色,也逐漸听到他的聲音,但滿滿的心酸怎麼都揮之不去,因此眼淚還是止不住地滑落。
"好了啦,別哭了……"他伸手抹去她的淚,聲音瞬間柔和了下來。
"嗚、嗚……哇——"不意他不哄她還沒事,哄著、哄著卻讓她哭得更大聲、更為洪亮,一時間整個房里都是她的哭聲。
"噓,不是說了不哭嗎?"不再跟自己的傲骨斗法,他展臂擁她入懷。"不哭了,乖,甜心不哭唆,不哭喔……"
"你、你不是……不要、我了,我、我還、是。你、你的、甜心嗎?"她又開始"抽噎斷句法",一句話同樣說得"哩哩落落"。
"誰說我不要你來著?"他嘆了口氣。拗什麼拗呢?反正早就認定她一個了,不是嗎?"我只有你一個甜心,你當然是我的甜心。"
"真、真的嗎?"她可憐兮兮地抽搐著,淚眼汪汪地瞅著他。
"當然是真的。"唉——抱著她的感覺真好!好險沒讓那色痞給佔了便宜。
"可是你、你、對人家好凶喔……"一口氣還沒恢復,她便忙不迭地指控他。
"好,我凶,是我不對,好不好?"他翻了翻白眼,女人果然是寵不得的。
"你還不、理人家。"她心里還不平衡呢!
"是,我錯。"他閉了閉眼。當時若不先冷靜一下,他怕自己忍不住掐死她!
"還有——"
數著他罪狀的小嘴霍地被他叼了去,他熱情地咬嚙她老說難听話的唇瓣,不讓她再繼續控訴自己的不是。
這妮子就是有顛倒黑白的本事,犯錯的人明明是她,她卻有辦法把自己的錯掩蓋得不見蹤影,反倒是救了她的自己處處皆錯,真是敗給她了!
"唔、唔……"象征性地抗拒了兩下,田月霓終究軟化在他的熱吻之下;她緊緊地攀附著他的頸項,莫名地有種失而復得的感動。
她以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
"停、停一停——"雷颯的頭往後仰了些,伺機大口吸進大量的空氣。
天!這妮子吃錯藥了嗎?艷紅的唇瓣像章魚的吸盤,用力地吸住他的嘴不放,還吸光了他胸腔里的空氣,害他差點因缺氧窒息而死。
就知道她小腸小肚,分明氣自己對她凶、對她大吼大叫,所以用這種變小的方沖來"修理"他。是不是該揍一頓她的小呢?她竟敬意圖謀殺親夫!?
"颯,你不喜歡吻我嗎?"她委屈地癟著嘴,眼看下一瞬間又要"做風胎"了。
"怎麼會?"他微愣,不意自己的舉動又讓她誤會了。
"那你喜歡我嗎?"突然發現女人的眼淚是項利器,田月霓的眼角掛著兩顆晶瑩的水珠,我見猶憐地瞅著他瞧。
雷颯僵了僵,俊顏竟詭異地微微泛起紅潮;他艱澀地吞咽了下,側頭沒有說話。
"我就知道!"她陡生一股心酸,小手用力地捶打他的胸膛。"我就知道男人都是不可靠的,一旦讓你吃到甜頭,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沒空搭理頰上落下的淚花,她一徑兒努力地捶打他。
"你在說什麼鬼話!?"他用力攫住她的手腕,才壓下的氣焰又冒了上來。"是誰翻臉不認人的?你這是做賊的喊抓賊!"
"不要理我!"她氣憤地扭著手,想掙開他的精制。"既然不喜歡我就別理我!放手!我要回家了!"她執拗地對他喊道。
雷颯瞠大黑眸死命地瞪著她。听听!這像是人說的話嗎?
是誰怪他不理人的?又是誰瞞著他去會舊情人?現在倒好,這妮子得了便宜還賣乖,轉眼間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不準回去!"話還沒攤開來講,說什麼都不讓她離開。
"你憑什麼不準?腳長在我身上,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不著!"她氣呼呼地口不擇言,猛力地甩著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他的力量。
"你以為這里是你高興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嗎?"這妮子簡直欠扁!他今天就要好好地建立"夫威"。
"你、你想怎麼樣?"其實她真有點怕了他生氣的樣子,以前他都不會這麼凶的說……不過怕歸怕,她還是逞強地質問他。
"我想怎麼樣!?"他眯起眼,闃黑的黑眸迸出危險的火光;他霍地將她一把抱起,用力地將她扔上床,高大壯碩的身軀立即不由分說地壓上她。"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你!"
"大笨蛋!你走!不要踫我!"她推擠他,無奈自己的力氣在他面前像小雞一般大,動不了他分毫,加上自己也不是很認真地想推開他嘛…
"你再雞貓子亂叫,我就馬上強了你!"他發狠地低語,卻溫柔地啄吻著她敏感的耳際——
"唔……"她騙不了自己,再怎麼逞強,強不過他溫柔的吻。"颯……你有沒有那麼點喜歡我?"一點點就好,她不強求的。
"傻瓜!"他懲罰性地咬著她的下唇,殘忍地看著她疼皺了小臉。"愛都愛了,還說什麼喜歡?"氣歸氣,他還是愛慘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