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若梅被他的狂叫給擾醒了,她微眯著眼搜尋他聲音,直到發現他熟悉的身影,她輕喊了聲︰「南楓?」
歐南楓一震,捏緊手中的藥片。
「怎麼了?天還沒亮,你怎麼不再睡一下?」商若梅抬頭看了眼窗,理所當然地問道。
「誰能在這時候睡得著!」他咬著牙杵在原地,冷硬的嗓子不帶任何感情。
商若梅撐起上半身,她惺忪地揉揉眼。「你怎麼了?」
「你還敢問?」他眯起眼,惡狠狠地盯著她若無所知的無辜,他踩著矯健的步伐,在她愕然的表情下走到她面前。
「你……你的腿——」商若梅錯愕地看著他的腿,以為自己還在作夢!
「好了,這下你高興了吧?」他慢條斯理地說道,嘴角掛著魔魅的笑。
「真的好了!」就算她再怎麼愛困,得知他的腿全好了,所有的瞌睡蟲便一哄而散了。她爬到床沿,小心地觸模他的腿,渾然不覺此刻他就像座隨時會爆發的活火山,仍一派天真地笑道︰「高興,我當然高興!」
「高興?你很高興終于可以擺月兌我了?是不是?」他咬牙切齒地低吼,硬是抹去左心窩傳來的尖銳刺痛!
「你說什麼?」商若梅的笑容斂去,小臉悄然布上一層灰白。
他想趕她走了?因為他的腳傷好了,再也不需要她了,所以要趕她走?
「我說你高興終于可以擺月兌我。」他攫住她的下巴,凶狠地一字字說個清楚。
「我……」她搖晃頭顱,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指控。
「這是什麼?」不看她滿布無辜的小臉,他憤恨地把手上的藥片丟到她面前。
「這……」看著呈拋物線掉落在她面前的紅色藥片,她心頭猛地一驚。
這是她每天必須吃的藥,她怎會認不出來?
「不知道還是看不懂?要不要我翻譯給你听?」他嘲諷地嗤笑一聲。「你是醫專畢業的,說不知道未免矯情!」
商若梅呆愣地看著他,突地覺得他變得好陌生……
認識至今的一年多時間恍若全都化整為零,他又變回第一次見面時那個渾身充滿攻擊性的歐南楓,而兩人之間的關系——回歸原點。
「這是……避孕藥……」幾不可聞的尖細聲音由她喉頭涌出,她甚至不確定那是不是她的聲音、她所說的話?
「你怕懷孕?怕有了我的孩子?」他眯起眼,狼狽地掩去眸底的傷痛。
「不……」她蜷起身子退到床角,她好怕,好怕這樣的他。
「你躲什麼?」她的退縮顯然誘發他更熾的怒焰,他陰惻惻地瞪著她。「我的孩子讓你覺得不堪嗎?所以吃避孕藥來一勞永逸?」
「……」她囁嚅的唇原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無語。
事到如今她還能解釋什麼?
早在將自己交給他的第一次後、在左靜叮囑她之前,她就開始吃避孕藥了,她不是不想生他的孩子,而是她不能在知道自己終究得離開他的情況下,自私地孕育一個小生命;她不要孩子成為可憐的私生子,更不願讓孩子淪為讓他誤會自己向他索情求愛或婚姻的籌碼,任何一個可能都足以令她心碎至死!
她極其小心地隱瞞自己避孕的事,沒想到再密實的雞蛋都會有縫,再怎麼高明的伎倆都沒有用,只要是秘密,總有被拆穿的一天。
「無話可說了?」他拿起刺眼的那抹紅,由抽屜里模出一個打火機,他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示威似地點火燒毀。「看到了嗎?不管你再準備多少同樣的藥片,下場只有—個。」
磷磷火光突兀刺眼地在闃黑的房間里燃燒,一如她脆弱的心,被他一把無情怒火焚燒殆盡——
第九章
臉上不知何時布滿淚痕,直至感受到頰上的涼意,她才麻木地用手掌抹去垂在下顎的淚滴和臉上的淚痕。
「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他嫌惡地低吼,煩躁地扒了扒頭發。
他氣!氣自己看到她的眼淚就心軟,更氣自己好不容易再次付出真心,愛上的竟是如此無情的女人!
「不會了,也用不著了……」她空洞地喃喃自語,說著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什麼意思?」一股莫名的恐懼緊招著他的咽喉,他陰鷙地問道。
「事實已經很明顯了,你的腿已經全好了,我也完成歐爺爺交代的托付,我馬上離開。」她吸了吸鼻子,僵硬地下了床,像抹幽靈地往門口飄去。
去他的托付!天殺的離開!
她的一字一句就如同鋒利刀刃,毫無預警地戳刺他冷絕的心髒!
他用力掐緊左側心房賁張的肌肉,卻全然沒有痛感,冷冽的黑眸恍若兩顆寒冰,散發精瞿的寒光。「沒有我的同意,你哪兒都不許去。」
「我已經完成我的工作,你沒有權利留住我。」她停在房門前背對著他,狀似平靜地言明事實。
「我沒有權利?」他陰狠地攫住她的手,強迫她面對自己透著詭光的眼眸。「你該死的說我沒有權利?」他氣得語氣發顫。
「對,我是這麼說沒錯。」她倨傲地抬起下巴,挑釁似地睇著他。
「你……好,我就讓你知道我到底有沒有這個權利!」他氣到聲音都發顫了,狠狠地將她甩回床上,無賴地用體重壓制她。
「你做什麼?」恐懼毫不掩藏地寫在她蒼白的小臉上。
「做什麼?跟我在一起那麼久了,你會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他的大手粗魯地揉捏她的,白皙柔女敕的肌膚立薊浮起瘀紅的指痕。
「你想強暴我?」她壓下心頭不斷泛起的驚恐,嚴厲地指控他的惡行。
強暴?這兩個字狠狠地劈毀他的理智,她竟然將他們之間的歡愛視為強暴?
他怒極反笑,嘴角噙著浪蕩的詭笑。「就憑你?我還不至于得用到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只消我一挑弄,你還不是乖乖地臣服在我身下?」
說話的同時,他已撕開她身上唯一遮蔽的絲質底褲,黝黑的眼眸深不見底,完全看不出他任何情緒。
「放開我!」她強迫自己盯緊他的眼,不讓自己懦弱地逃開。
「休想!」他眯眼,咬著牙湊近她的臉,狠戾地輕語。
「我們之間的‘契約’已了,你不能逼迫我做任何事。」她看起來平靜,卻在雙拳問拽漏她的緊張,因她緊抓身側的被褥,指關節泛著蒼白。
「好個契約已了!」他咬得牙齦都疼了。
她非得這麼折磨他嗎?將他的愛像垃圾般扔回他身上,一點都不在乎這句話會傷他多深!
他憤恨地咬住她的唇瓣,想將她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回報給她,卻在接觸到她甜蜜柔軟的紅唇時棄械投降;他恨自己沒用;就是無法狠下心來撈她,可是她卻可以無情至此,開口閉口就是想離開他!
「不要!」商若梅撇開頭,開始用手捶打他。「放開我,你沒資格這麼對我!」淚水模糊了她的眼,她用盡力氣想把他推開。
「你是我的奴隸,我說過,我愛怎麼對你就怎麼對你!」她每說一句,他的心就擰痛一分;他不知這一個人的心可以承受多少痛苦,但他卻明白地知道自己就快崩潰了!
「不再是了!你放我走,從此我們形同陌路,老死不再相見!」她連腿都加入抗拒的行徑,嘴里說著言不由衷的決絕。
她的心好痛呵!
可以不用再忍受他的無理取鬧、擺月兌他不可言喻的霸道,她應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一顆心卻像拼湊不起來的拼圖般絞痛?
歐南楓被她激得失去理智,他抓起掛在床頭的領帶,將她的雙手綁在床頭的床柱上,甚至抽掉窗簾的固定帶綁住她的腿,將兩條腿分別固定在床尾的床柱兩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