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舞 第31頁

「不開。」冬舞根本不理他,諒他也不敢對她施暴。

冬舞相當有把握,同時亦下定決心絕不求饒。可沒想到,她正得意的當頭,外面卻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咚咚唔、咚咚唔、咚咚舞——

咚咚唔、咚咚唔、咚咚舞——

這混蛋又拿博浪鼓吵她,看她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不要再搖了!」她氣得開門怒吼。「你當自己幾歲啊,整天玩博浪鼓,不怕鬧笑話嗎?」

冬舞火冒三丈的出去罵人,等她罵完了,才發現——

「你終于開門了。」溫玉笑得好不愉快。「我就知道這招有用。」幸好他隨身攜帶博浪鼓,要不然可真要費上一番腦筋。

溫玉傻笑兮兮的鑽進屋子里,和仍呆愣在門口的冬舞呈現強烈的對比。

完了!冬舞張大嘴,驚覺到自己的敗陣。這家伙居然采取最原始的戰術,利用她最討厭的東酉逼她打開門。

「你……你哪來的博浪鼓?」冬舞忿忿地關上門。

「我隨身攜帶啊!」他不以為意的把博浪鼓交給冬舞。「每當我工作煩累,或是撐不下去的時候,都會拿出來插一搖,因為那會使我聯想到你。」

溫玉大手包著冬舞的小手搖了幾下,博浪鼓果然立刻發出類似冬舞名字的聲音。

「瞧,真的很像吧!」溫玉的笑容好溫柔。「我還記得第一天找工作,四處受人嘲笑時,就是靠著這枝博浪鼓打氣,我才能繼續支撐下去。」

這枝博浪鼓正是他用玉佩同小孩交換的那支博浪鼓,原本準備用來送給冬舞的那枝。

「它就是你,冬舞。」溫玉深情的盯著她。「看見它,就仿佛看見你一樣。听見它的聲音,就好像听見你對我說︰「加油,不要氣餒,整家子的人都靠你養。」所以我時時刻刻將它帶在身上,即使它大得差點塞不進我的腰帶。」他傻笑。

換句話說,她是他的活力來源,沒有她,他動不了,也不想動。冬舞愣愣地看著搖晃不已的博浪鼓,做夢也沒想到他這麼重視她,甚至把她帶在身上。

「你……」她清清喉嚨,縱使有再多怒氣此刻也全消散了。

「你以後不要再帶著這博浪鼓,會被人笑。」冬舞表面上是這麼說,心里其實感動得不得了。

溫玉立刻听話地點頭,滿足她高漲的虛榮心,冬舞這才覺得好過一點。不過,她還是不能原諒喜兒吻他的事。

「下雪了。」溫玉突然探頭看向窗外,外面已經開始飄雪。

好險。

冬舞拍拍胸口暗自慶幸。幸好他們早一步在大雪來臨前躲進屋里,不然可得凍成冰柱了。

「咱們得想辦法生火,否則鐵定熬不過今晚。」看完了外頭的天候,溫玉回頭又忙著找柴火,這次冬舞沒敢耽擱,趕緊主動幫忙。

「這里有稻草!」她指著差不多半個人高的稻草堆。「這麼多稻草,足夠咱們今晚用了。」話罷,她得意洋洋地看著溫玉,惹來他噗妹一笑。

「我們是要生火,不是要燒房子。」溫玉四處尋找可用來生火的東西。「再說稻草燒出來的火太旺,恐怕咱們還沒能取暖前就先被濃煙嗆死,劃不來。」他拼命找來這里可不是為了自殺。

「那怎麼辦?」冬舞望著那堆稻草嘆氣,虧她之前還那麼高興。

「不怕,我有辦法。」他早看準了能生火的東西。「等我把那張桌子拆了,就不怕生不了火了。」

溫玉笑著保證,冬舞起先還在懷疑他是在開玩笑。可當他伸展手臂,利落地拆掉放在門邊的破桌子時,她才發現,他真的長大了。

一個人怎能成長得這麼快?冬舞著迷地看著溫玉展現肌肉,一塊一塊的卸下桌子,再看他從屋子里的角落搜出一把破斧頭,使勁將桌子砍成木條,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這真的是他嗎?冬舞納悶。過去那個敏感天真,只懂得伸手拿錢的溫玉哪里去了?是否在她還來不及掌握他的改變之前,他便已成長為一個男人,以成熟之姿站在她面前,讓她措手不及,覺得自己好像追不上他的腳步?

冬舞無法相信他的變化如此巨大,可砍好的木柴、生好的火堆,又教她不得不信。

她迷惘地望著溫玉,溫玉也回望著她,只是眼中比她多了一份疑問。

「怎麼了,冬舞?」他捏捏她的粉頰。「干嘛這樣看著我,好像你從來沒看過我一樣?」捏紅了她的臉頰之後,溫玉又忙著打開窗子通風,以免半夜睡到一半突然中煙毒暴斃。

「你變了好多。」過去他只知道屋子里要生火,從不曉得這些小常識。「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

「是嗎?」溫玉轉身過來坐在她身邊,問她。‘那麼,你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他緊接著伸出一只長臂,把她擁人懷里。

看吧,他真的變了。

冬舞心跳加快的倚著他的胸膛,覺得他的胸膛好堅實、好安全,害她不由自主的胡思亂想起來。

「我無法適應。」尤其是他突然變壯的體格。「以前我可以知道你想什麼,甚至可以預測你的反應,可我現在什麼都掌握不到,突然覺得好慌。」冬舞承認她是有那麼一點掌控欲……或許是很多啦。但那是由于長久訓練下來的結果啊!如今她突然變成什麼都控制不了,當然會慌了。

冬舞忍不住地抱怨,溫玉則是會心一笑,十分了解她的想法。「其實我並沒有變這麼多,冬舞。」他執起她的手親吻,保證道。「我還是以前的我,只是環境迫使我必須改變,而且我也很高興我能夠改變,因為,這樣我才能保護你,保護我的家人。」

「溫玉……」

「過去,我成長的環境太好,除了擁有一顆善良的心,跟著爹依樣畫葫蘆,不知節制的行善之外,幾乎什麼都不會,只會亂買東西。」說著、說著,他從腰際里掏出一樣東西交給冬舞。

「我的手環!」她一臉驚訝地大叫,不敢置信地看著溫玉。

「對,這是你的手環。」他笑著點頭。「你一定無法相信,當初我為了要不要買這只手環,站在攤子前考慮了半個時辰。」

溫玉憶起當時的情景,冬舞卻是依依不舍地檢視手環,好高興它又回到她身邊。

「它甚至不到二十文錢。」他感嘆。「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金錢的可貴。才了解珍惜的道理,那是過去的我所無法體會的。但是我依然敏感,依然愛哭,所以我並沒有變多少,只是變得比較小氣。」最後,溫玉索性用一句玩笑話做結尾,試圖說服冬舞他依然是他。

只可惜,盡避他說得口沫橫飛,冬舞依然沒有被說服。

誰說他沒有改變的?他不但變小氣,還變得強壯無比,甚至為了她跟別人打架。還有變聰明,變得更懂得算計……

冬舞在心里頭一條一條列舉他的罪狀,抱怨他變得這麼多、這麼快,害她來不及適應。

她心不在焉地玩弄著手環,這才想到——

「這只手環你哪里來的?」不是說丟了嗎?

「啊?我差點忘了告訴你。」她不提,他還沒想起來。「這是喜兒托我拿來的,還要我代她向你說對不起,她不該拿你的手環。」

「喜兒?」听見情敵的名字,冬舞的雙眼馬上一亮。

「我就說手環是她偷的,你偏不信,還打我一個耳光。」她沒齒難忘那一記耳光有多痛,更別提有多屈辱了。

「是我不對,我不該打你耳光。」老婆大人發威了,溫玉趕緊跪下來道歉。「但是你也不該一直說她是小偷,這會傷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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