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找到我
在我迷失以前
在我像個傻瓜逃避過去以前
我不是沒有努力
但我遺忘了家的方向,只好
站在最高的地方用力揮舞紅色的外套
看見了嗎?請帶我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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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數完了!」山嶺上,嬌女敕的嗓音呼喊著︰「你躲好了嗎?我要開始找嘍!」
偌大的小夏嶺山上空蕩蕩,只有風聲呼應小女孩的呼喚。
捉著裙擺,女孩開始東張西望,鎖定方向。
嘻嘻,捉迷藏真好玩。呵呵呵,當鬼真有趣。
她盡情地在山間起伏的坡地奔跑,一會兒跟蝴蝶嬉戲,一會兒向樹上的鳥兒揮手打招呼;小小酡紅的臉蛋有如芬芳的隻果,小小辮子垂在小小的肩膀上,她渾身散發著仿佛用不盡的活力,讓寂靜的山與樹都跟著活了起來。
听听,那微風吹過樹梢的聲音。老橡樹低垂的枝椏也隨風輕輕晃動。
看看,那蒼翠的青草地蘊藏了多少的生命力,承諾著︰總有一天,這片山嶺將開出鮮黃的花朵。
女孩咧著嘴,笑聲響徹山脊與谷地。
「嘩!」她分開一叢高及腰部的青草。「咦!沒人?」急忙又跑到另一處可能躲藏的地方尋找,結果還是沒找到。
游戲大約進行了二十分鐘之久,當鬼的小女孩一直找不到負責躲藏起來的人。突然間,空曠無人的山上令女孩感到一陣驚慌。
她開始大聲呼喊起來。「梓言!你在哪里?」怎麼到處都找不到呢?他不會奸詐地偷偷跑回家了吧?
「別偷笑了喔,你到底躲在哪里啊?」越來越慌亂的心思使她臉色漸漸蒼白,眼神泄露驚恐。
她開始為著一股莫名的恐懼而團團轉了起來。嗚,真討厭當鬼。
心緒混亂地在山嶺上跑來跑去,直到她看到大橡樹樹干後面露出一只紅色的袖子。她驚跳起來,沖向前去,以跑百米的速度飛奔到橡樹後方,伸出雙手捉住那件醒目的紅外套。
臉上蒼白褪去,代之以興奮勝利的酡紅。
「哈,我找到你了!」雙手緊緊捉住他故意讓人發現的紅袖子。
躲在樹後的男孩朝女孩咧出微笑。「是啊,你找到我了。」
第一章
男人做他該做的事。
──某小鎮兄弟會對于所謂「男人」的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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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應該回家吃晚餐的時候,鎮上唯一一家酒館的燈火卻正當輝煌。這家酒館叫做老巴酒館,店主兼酒保的名字就叫做老巴。
這個時間,鎮上所有「自認為」家庭生活大有問題的男人們大多會泡在這里。他們圍著一張撞球桌或坐或站,談論著鎮上最近發生的大事小事,當然,也抱怨著家中煩人的大小瑣事。
其中幾個男人正倚著球台,一邊吞雲吐霧,一邊看著球桌上的賽局。另一個男人正一桿推桿入袋。
「嘿,戴西,听說珍珍今天又領著那票娘子軍在鎮上到處興風作浪哩。」
這桿推偏了,小白球自己掉入了球袋。戴西這才將撞球桿丟到一旁,端起一大杯啤酒喝了一大口。「閉嘴,阿邦,我不跟別人討論我老婆的事。」
「可是戴西,你再不管管你老婆,總有一天,她肯定會煽動全鎮的女人一起離家出走的,到時候就來不及挽救了。」
「那就讓她們走好了,最好全走光,省得成天在耳邊嘮嘮叨叨。」戴西揮揮手,看似滿不在乎,有夠瀟灑。
「這樣說來,最近鎮上每個人都在傳,說你跟珍珍之間似乎出了一點小問題,是真的嘍?」某個大嘴公插嘴問道。
「關你屁事啊。」戴西臉色陰郁地瞪了那個大嘴公一眼。
「可是戴西──」有人很是熱心地想要表示意見。
「夠了,我是說真的。」戴西打斷男性友人的話。「我真的不想在這里討論我跟珍珍的事。」
「只是好奇嘛。」還是有人不怕死地說。
「那就收起你多余的好奇心。」戴西犀利地瞪他一眼。「難道最近鎮上的風風雨雨,還不夠滿足你們這群八卦男嗎?」
是誰說八卦是女人的專利的?屁。這群男人簡直比女人還八卦呢,居然連他和珍珍夫妻之間的事也傳得沸沸揚揚。
「怎能這樣說。」有人抗議道︰「我們也是出于關心才問的嘛。」
戴西不領情。「那就去關心剛回來才沒多久就鬧得滿鎮風雨的那個家伙啊。我听說你們的老婆都不準你們跟那家伙來往是不是?真不知道這里到底誰才是怕老婆冠軍。」
「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些女人生氣起來還真的滿恐怖的。」阿邦自認為是PTT俱樂部的會員,但還不至于到非常畏懼的地步。「這也是為了家庭的和諧啊。俗話說,齊家、治國、平天下嘛。」
戴西冷笑,正打算發表意見的時候,酒館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男人們的注意力立刻轉向門口。
這時間會來酒館的人不可能是女人,只有自認為被驅逐的男人才會來這里享受短暫放逐的自由。
他們睜大眼楮,看著回來才一個多月,就已經搞得全鎮雞飛狗跳,儼然成為全民公敵的男人正朝著吧台方向走了過來。
那男人在吧台邊坐下後,向老巴點了一杯啤酒,無視于身後、身旁指指點點的細碎話語……
「天啊,他的臉是怎麼回事?」
「腫得像豬頭,簡直看不出本來的長相了。」
「慘不忍睹。」
老巴將一大杯啤酒推到他面前,半開玩笑地問︰「來這里的路上,被牛踢到了嗎?小兄弟。」
闢梓言喝了一大口啤酒後才道︰「剛在路上有人告訴我,這里提供免費的冰塊。」
春花女乃女乃雜貨店的冰塊賣得太貴,一包要價五百塊,看來女乃女乃確實懂得趁火打劫。還好在半路上遇到好心人指引他免費冰塊的所在。
所以,他就來了。
離開小鎮那年,他未滿十八歲,不能喝酒,這還是他第一回走進這家聞名小鎮、號稱男性天堂的酒吧。
「話說回來,鎮上好像已經好幾年沒人養牛了。」老巴喃喃地拿了一大杯冰塊過來,外加一條毛巾。「這傷看起來又好像是被專業拳擊手毆打的喔。」嘖嘖,力道頗有勁頭哩。
男人們忍不住盯著官梓言青腫的下巴猛瞧,眼里滿是好奇與同情。
「鎮上也沒有拳擊手。老巴。」阿邦忍不住道。
「誰說沒有。」老巴吐槽道︰「別小看我們鎮上的女人,她們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是每個人都有化身暴力拳擊手的潛在資質。我比較想知道的是,這傷有像看起來的一樣痛嗎?」
為了滿足好奇的眾人,當事人索性照實回答︰「比看起來痛,明天還會更痛,但是沒有打碎骨頭。對這,你們有沒有什麼看法?」
戴西已經拿著自己的啤酒來到他身邊,仔細端詳了官梓言的傷之後才回答道︰「我很想建議你快點逃走,可既然你是回來自投羅網的,那我只能說,事情還不到絕望的地步。」
梓言忍不住笑了。「好久不見了,戴西。」
「想不到你還認得我,官梓言。」戴西承認他確實有點詫異。「十年了,我以為你應該已經變得禿頭肥肚了才是。」
當年同輩之中有資格與他戴西並稱「夏日鎮之草」的,也只有眼前這一位了。因此他一直對官梓言心存不滿,很邪惡的想把他帶壞。最好用啤酒讓他養出一個肥肚子,以免這家伙太過俊帥,搶了他的風采。
「很抱歉沒有如你所願。」梓言溫和地說︰「不過就我看來,婚姻生活顯然不適合你,戴西。你看起來憔悴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