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若鏡(上) 第26頁

「我對像女人又不像女人的家伙沒興趣,你不要誤會了,我只是純粹想要沐浴。」才沒有她想象中那麼不堪。

「像女人又不像女人——好,你這是在拐著彎罵人,對吧?」她非得討回公道不可。

「隨你怎麼想,我無所謂。」只要快快讓開,讓他洗澡就行。

「我倒想請你指出,我哪個地方不像女人?」偏偏她就是不讓他如願,挺直了腰桿兒直往他逼來,他只得向後。

「你不要逼我。」

「我就是要逼你,怎麼樣?」他越是威脅閔斯琳,她就越不听話,他只得再往後退。

「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嘍!」他虛張聲勢的威脅,听起來沒什麼氣勢。

「你還想對我不客氣?」說她沒有美色,還嘲笑她不男不女,是想怎樣?

「來呀!」她才不怕。「想對我不客氣,就來呀!我早就想找你算帳了。」

「夠了哦,你以為我怕你嗎?!」被逼到忍無可忍,皇甫淵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不許她再往前進,卻意外將兩人拉近。

這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他們因為打鬧踫在一起,但這次的情況最特別也最,他們都沒有穿衣服。

煙霧裊裊,親密的氣息穿越裊裊的白煙朝他們襲來,撩動一池春水。

毫無意外地,這次他們又是口干舌燥,心跳加速,瞪大眼楮。

和以往不同的是,皇甫淵沒有放開她,而是雙手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兩眼直直盯著她看,一副隨時會吻她的模樣。

閔斯琳用力吞下口水,心想難道他真的想吻她?不然他的頭為什麼越壓越低,呼吸越來越急促?

兩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但皇甫淵想吻她是事實,就算他再怎麼告訴自己不可以,都無能為力。

而閔斯琳呢?也拚命叫自己要清醒點兒,他若真的敢吻她,就朝他的嘴唇狠狠咬過去,讓他明白閔家人不是那麼好欺侮的。

然而——

「喂,皇甫淵……」

然而她也無力婉拒,心底深處仿佛有個聲音叫她不要逃,就勇敢接受他的吻。

在不知名的情愫催化之下,他們兩人的臉靠得越來越近,心與心之間越來越感受不到距離,呼吸幾乎融成一體……

「小姐!」

就在他們的唇幾乎踫在一起之際,老戲碼重演,女僕總愛挑這個時候串場,活生生打亂一場好戲。

皇甫淵和閔斯琳同時僵住,仿佛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卻依舊僵住不能動。

「小姐,我听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您是不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

女僕越走越近,眼看著就要揭開垂幔,為了不讓皇甫淵被女僕發現,閔斯琳只得先想辦法把他藏起來再說。

「你干什麼——」

只不過她隱藏的手段很殘忍,居然在他還沒有任何準備之下,抓住他的頭將他壓入水中,幸好他諳水性,溫泉水也不太熱,否則真要變成一只水煮雞。

本嚕咕嚕……

即使如此,他還是喝了一些水,但比吃水更令他驚訝的是,閔斯琳的胴體在水中居然一覽無遺,從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到玲瓏有致的曲線,他無一錯過,雖然因為白色溫泉水的阻礙,無法看得那麼清楚,但他的確看到了!

水面下的皇甫淵睜大眼楮,不是故意卻無法逃離這飛來的艷福,而水面上的閔斯琳情況也沒比他好多少,也是忙著應付女僕。

「小姐,您沒事吧?」女僕熱心詢問。

閔斯琳本想和顏以對,水里的皇甫淵卻憋不住氣開始吐氣冒泡,逼得閔斯琳不得不拉下臉,假裝忙碌。

「天靈靈,地靈靈,吹牛撒謊我最行,天靈靈,地靈靈!」並且從溫泉里撈出水東邊灑一點,西邊灑一點,看得女僕一頭霧水。

「小、小姐……」

「大膽!」慘了,已經沒氣了,不救他不行。

「我正在為大人作法祈福,你怎麼可以隨便闖進來?還不趕快出去!」她特意用江南某地區的方言假裝念咒唬弄女僕,女僕當然听不懂她作法的內容,只是一听到閔斯琳提到徐姓士族,便嚇得手軟腳軟,連連後退。

「賤僕馬上走!」女僕飛也似地離開浴堂,看得閔斯琳有些良心不安。

「……咳!」確定女僕不在,皇甫淵立刻冒出水面換氣。好險,差點淹死。

「你不要緊吧?」閔斯琳拍拍他的背幫他順氣,他搖搖頭。

「不要緊……」他轉頭看向閔斯琳,這不看還好,一看兩人的眼神又膠著住了,腦中不約而同地升起方才的畫面——他們差點接吻。

「那個——」皇甫淵總覺得他有義務解釋些什麼,畢竟是他先主動的,況且他又是男人。

「什麼?」閔斯琳也覺得她該說句話,她沒有從他的嘴唇狠狠咬下去就罷,還主動朝他靠近,自己也難逃責任。

「那個——算了。」盡避他有意當個大男人,但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話似乎都不適合。

閔斯琳也是欲言又止,想耍狠此刻耍不來,當個小女人指責他怎麼可以如此待她又太惡心,還是閉嘴好了。

「你一個人慢慢洗,我先離開了。」皇甫淵尷尬地轉身離開水面,拿起衣服重新穿上,帶著一身濕回房。

結果他澡也沒洗到,還喝了一肚子水,得不償失。

不過,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獲。

閔斯琳嬌女敕的朱唇和誘人的胴體,在他眼前如燈影般晃動,任憑皇甫淵再怎麼努力吹,也吹不熄體內那股欲火。

沒想到她瘦歸瘦,還滿有看頭。

整個晚上,他都一直反復在想這件事,徹夜難眠。

他真的想吻她?不會吧!也許只是偶然,還是……

長廊的盡頭,閔斯琳同樣睡不著,同樣想著皇甫淵,猜想他的動機。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兩個同樣害相思的人,今晚,是別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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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斯琳和皇甫淵兩個人,看過一間又一間的廂房,一座又一座的院落,始終沒有發現有什麼奇異之處。

「兩位高人,您們都看過了嗎?」負責帶領他們參觀府第,換做明朝應該稱為總管的下人,邊帶著他們參觀邊詢問,就怕有個閃失他擔待不起。

「大致上都看過了,謝謝您帶路。」閔斯琳和皇甫淵難掩眼中的失望,看過了幾個院落,甚至連塔樓都去看了,仍瞧不出什麼端倪,一切都看似正常。

「兩位還要繼續看嗎?」已經繞了府第一圈,再看下去得再繞第二圈,實在是沒什麼必要。

「不用了。」閔斯琳勉強微笑答道。「我想這樣就可以了,咱們回去吧!」好不容易才有到處參觀的機會,結果卻空手而回。

「那麼,請跟隨我走這邊繞回去。」下人客氣地請他們走另一條路以節省時間,兩人跟在下人後面,互相用眼神傳遞訊息,如果真的找不到什麼,得再想辦法。

斑牆的另一邊,是完全不同的景致。

斑牆內綠意盎然,充滿了生氣,高牆外孤單蕭索,連風都是冷的,看來這地方只拿來留做通道用,沒有人居住。

帶頭的下人帶領著他們飛快走過牆下,閔斯琳和皇甫淵跟在後頭,納悶下人何以加快腳步?在跟隨的時候,不經意抬起頭看見一座閉鎖的院落,像被世人遺忘一樣孤伶伶地矗立在陰暗的角落,看起來無限悲傷。

「等等!」閔斯琳直覺就是它了,因此而停下腳步。

「有什麼不對嗎,高人?」下人神情間充滿緊張,還沒真正說到話,額頭便頻頻冒汗,閔斯琳更加肯定其中大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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