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不滿意,他會不會走出去,電話隨手撥,不管網內網外,女友們隨傳隨到,滿足他的熱情需要。
她揪著衣服下擺,想象從電影上看到的情色鏡頭,那個……男生的滿意度要從哪里看出來?
啊……點點雙腳發抖,因為……他上床了。
眼觀鼻、鼻觀心,點點用鼻子吸氣、嘴巴吐氣、鼻子吸氣、嘴巴吐氣,接著,她把左右手反轉高舉、踮腳尖拉開月復肌。
她在做瑜珈?希壬下巴微抬,用瞄豬圈動物的睥睨眼光,問︰「你還不累?」
「這是拜日式,可以吸收日月精華,要不要一起做?保證你神清氣爽,高血壓糖尿病說拜拜。」
新婚夜,她腦袋裝的不是男女合歡式,居然是拜日式?
「不必,快上床,很晚了。」
啪、啪,他拍兩下床,氣勢和黑道大哥要凌遲小弟之前很像。
「還早,要不要看電視?」說著,她的腳往起居室方向挪。
「上床!」
好大一聲吼叫,害她以為槍響,噗地,她在兩秒內跳上床,乖乖把自己送給大野狼。
「快睡。」說著,他閉上眼。
點點低頭看,希壬的手環過她腰背,將她摟在胸前,他的腿跨在她腿上,胸月復緊緊相連,明明曖昧,他硬是把它弄得理所當然,好像她是有沐浴乳香的新抱枕。
十秒鐘、三十秒、兩分鐘,他沒有下一步動作,而點點的心跳從一百八降回七十下。
就這樣?不會吧,是大野狼食欲不佳,還是她不夠美味可口?
「希壬哥……」她遲疑。
「什麼事?」他閉眼回答。
「人家說,洞房花燭夜都要、要那個。」這種話很難啟齒。
「哪個?」
他內傷了,心肝腸胃統統傷,原因是不明笑氣撐破五腑六髒。
「要炒……一點飯。」
他的月復肌憋得頻頻顫抖,再吞口水,他張眼,斜眼看人,「你有蔥姜蒜?」
什麼什麼?希壬的話把她搞得一頭霧水。「意思是……我們什麼都不必做?」
「你準備好獻身了?」他不答反問。
若她回答「準備好」,他肯定要發脾氣,一星期絕對無法讓女人做好準備,把自己送給另一個男人。
幸而,她從不對他說謊。「沒有。」
「沒準備怎麼炒飯,不怕燒成焦炭?」
「所以……」
「和以前一樣,你又不是沒有模到我床上過。」大手遮住她的眼楮,他的話替她徹底解套。
「希壬哥。」她抓下他的手。
「還不睡?」別逼他改變主意,對于炒飯,不是自夸,他真的很行。
「我有點興奮,聊天好不?」她圓圓的眼楮對他笑。
興奮?他還以為她只有不甘願。點點的形容詞取悅了他。
「想聊就聊。」把枕頭疊起擺高,坐起身,手支在後腦,他就聊天姿勢躺好。
她靠進他胸前,他有枕頭,而他是她的專屬枕頭。「剛到台灣時,我常睡不著、吃不好,你該看看,那時候的我真的很苗條。」
「真的?」
他的表情寫著「騙鬼了,你會苗條?那麼豬會彈鋼琴、狗會跳芭蕾,而桃莉羊會自己復制羊咩咩」,但疼痛從心底掠過,他不愛她苗條。
「我常想,若我溜回美國,你會找地方收容我,還是去告訴爺爺,把我下放到剛果或蒙古,更遙遠的地方。」
他有這麼殘忍?看到鬼了,他明明就是溫和善良的希壬哥好不好?
「我偷罵你,罵你心好硬,怎麼可以逼我學獨立,罵完很多遍,還是睡不著,到最後……」
「怎樣?」
「我想起被惡夢嚇醒的夜晚,想起你偷渡進來的炸雞塊,想起你對我說過的床邊故事,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滿是胡渣的下巴處親吻。
心跳兩下,反應從下方處往上竄升,Hold住,他是言而有信的大野狼。
「然後我很聰明。隔天,我買一床新棉被,折折折,折出一個希壬哥,躺在厚厚暖暖的棉被上頭,想象著和你說話,說著說著,就睡著。」
就這樣?她復制希壬哥的能力比桃莉羊更強?
「那些年,你沒有離開過我身邊。」
把頭埋入他頸側,熟悉感覺回籠,她愛死了這種安全感。
她的話暖了他的心,嘆氣,他認錯,他不應該將她推開。「對不起。」
「我接受。」
「以後不會了。」他不再將她推開,這場婚禮,已將她變成他的名下財產。
「那……明天……」
「明天怎樣?」
「明天早上,我們去吃麥當勞?」吃著麥當勞,回想濃得化不開的青春,她喜歡那一年,沒有寂寞與苦悶。
「很想吃嗎?」他問。
「好想。」
「我現在去買。」二話不說,希壬翻下床,拿了車鑰匙往外跑。
半小時後,他們在異國風情的蜜月床上,享受一塊塊酥女敕甜美的炸雞,兩人的新婚夜沒有炒飯,有的是歡樂美味的美式脂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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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生活比想象中順利。
新房子未蓋好之前,鈞璨搬出去,把公寓讓給點點和希壬。
希壬忙到分身乏術,但他還是替點點改裝了廚房,大型專業烤箱、各式大師級工具,讓點點的面包天分得以發揮。
很快地,整棟大樓彌漫面包香,五十幾個住戶,戶戶都收到愛心面包,不同的創新口味、不同的造型,面包店里,絕對找不到這種特殊面包。
下午六點,點點把剛出爐的桔醬核果面包夾進點心盤,連同從小慧家掠奪來的藍山咖啡放在客廳桌上,穿了涼鞋,往樓下跑,她要到警衛室等老公回家。
為什麼要等老公?她熱愛唱望春風?或是沒有她,希壬找不到家的門牌號碼?當然不是,而是……好吧,點點承認,她很廢,老婆能做的事,她樣樣不行,相形之下,「等門」就成了重點工作。
她是弱雞老婆,她自問過,娶這樣一個妻子,對希壬而言,到底有什麼好處?
反復思索、反復考量後,她的結論是,Nothing,她的存在對希壬毫無幫助。
唉,她勉強希壬,做了件毫無好處的事。
在罪惡感的譴責下,點點絞盡腦汁,企圖找到身為妻子該做,且符合能力範圍的工作。
她找到了,敦親睦鄰是一個,接老公、讓他感受婚姻生活的溫馨是另一個。
「我在這里!」
車子停下,點點拚命揮手,把希壬的注意力往自己身上帶。
希壬下車、走近,把自己的外套往她身上加,推推她的笨腦袋,說︰「我要講幾次,天冷,下樓記得多加一件外套。」
「才一下下嘛。」勾住希壬手臂,她笑臉迎人。
看,很像吧,所有人都相信他們是對恩愛夫妻,雖然他們沒炒過飯……誰教她擅長做面包,不擅長中式飲食。
「感冒別哭。」他作出一臉酷。笨點點,笨到他一天到晚想把她掛在身邊。
「感冒就感冒,反正你會煮姜汁茶給我喝。」耍賴,她和以前一模樣。
「你感冒,計畫泡湯,損失的不是我。」習慣性扯扯她的頭發,手指滑過,他喜歡她的柔順在掌間輕滑。
「什麼計畫?我要听。」站到電梯前,雙臂打開,她要听完計畫才準他回家。
「自己想。」他忘記她的腦袋、膝蓋和腳趾頭都不靈光。
「拜托啦,講給我听。」點點嘟嘴皺眉,用她自認最可憐的表情看他。
「不要。」說講就講?也不去探听一下,他在商場里的綽號是鐵血宰相。
「那……交換?」哭衰沒用,只好拿出碩果僅存的智慧,把肉餅臉湊近他。
「交換什麼?」伸開大手,他把她的臉推開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