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戀零下13度C 第20頁

「那妳一定不曉得,妳早就是合格妻子了。」允淮沒深思她的話,攬過以瑄,把頭埋入她的頸窩處。

總是,他的體溫讓她忘記他們的距離有些遙遠;總是,他溫柔的動作讓她誤以為,他們的感情一如從前。

「我哪方面的表現,讓你覺得合格?」頸間發癢,她輕笑。

捧起她的臉,他在她唇間印上一記柔吻。「在這方面……」

他的手順著微微敞開的領間,滑入她的豐盈柔潤,太久了,太久他們沒有在歡愛之間入睡。

低下頭,他觸吻她每一吋肌膚,吻上她的柔軟甜蜜,她的馨香充滿了他的鼻息……

「允淮……」

「這時候講話,很殺風景。」他的唇齒在她的豐腴處,細細嚙啃。

「你沒有、沒有做避孕措施。」

她記得他的提醒,他不要孩子,不要在孩子的成長過成中,父親缺席。眼前他要全心全意在事業上沖刺,等有了時間與精力,才願意當個冠軍父親。

她取笑他,做什麼都要搶第一,連當父親都要讓別人望塵莫及,這樣的人生很辛苦,可是他回答,他喜歡在極限辛苦之後,品嘗成績。

「我們的運氣不會那麼糟。」

說著,不顧一切,他的唇封上她的,他們激狂、他們迫切,以瑄緊緊地攀附著他的堅硬。

原始律動鼓吹了生命序曲,他在她的身體里面探索奇跡,她在他身軀上體會存在的定義,他急促,她喘息,他們在彼此的身體里釋放激情……

是清晨,他們沒做該在清晨做的事情,交纏的身體、交融的氣息,她在他懷中傾听,他穩穩的心跳聲,篤篤篤,聲聲句句。

它在說些什麼?說愛妳?以瑄笑了,為著自己高超的幻想能力。

激情過後,他們並躺,她在他懷里,想著和愛情無關的東西。

久久,允淮輕喚︰「以瑄。」

「嗯?」

「對不起。」

「為什麼?」

「昨天晚上沒回家。」他允諾過要早點回來的。

「你去了哪里?」話出口,她馬上後悔,臨時補一句;「沒關系,不必告訴我,我知道你很忙。」

很鴕鳥對不?沒辦法,誰教她能力低劣。

他並沒有听從她的建議。「我和儀卿在研究如何拿下法國的經營權。」

整個晚上?他們是無敵超人,連平安夜都舍不得放下工作事業?以瑄不相信這個拙劣借口,但沒出聲反對。

突地,她想起允淮的聖誕禮物,他送給兩個女人同樣的禮物,是不是也送給她們相同的激情,和她的激情在白天,而和儀卿的浪漫,在美美的平安夜?

想法成形,她的心,一吋吋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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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健結束,為慶祝以瑄終于拋棄丑到不行的拐杖,成為直立人。允淮找到假期,周休二日,他們訂下旅館,準備重游舊地。

出發前,儀卿一通電話把允準叫出去。

他親親以瑄,告訴她很抱歉,法國代表提前來台灣,最慢星期一會入境,他們必須先騰出時間討論合約章程,等下午他回家,再出發。

搖頭,她說沒關系,正事重要。這是標準規格的答案,跟心情無關。

送走允淮,以瑄回到房間,把行李里的衣物一件件拿出來,擺回原處,她很清楚「下午」他們不會出發。

當天夜半,允淮進門,滿面疲憊,她遞給他一瓶溫牛女乃暖胃,送出微笑,什麼話都不多說,回房。

他又說了對不起,然後承諾,明天一早就出發,就算不能過夜,也可以在那里嘗嘗竹筍香,牽手走走他們曾經走過的步道。

以瑄點頭,但不相信能成行,儀卿是不會讓他們的假期成真,這點,她對儀卿深具信心。

丙然,第二天出門前,儀卿抱來資料,坐在他們的客廳里。

這次,允淮未說抱歉,以瑄先出言替他解套;「我但願自己能多幫你一點,可惜沒能力,既然幫不了你,怎能阻止你前進?去吧,去和儀卿討論,我在二樓看書,你工作擺平後還有時間的話,我們再到附近走走。」

他們在中午的時候結束工作,允淮高興地告訴以瑄可以出發了,她下樓、準備上車,卻發現允淮的表情有點小尷尬。

「有事嗎?」以瑄問。

歉然浮上,允淮說︰「儀卿想跟我們一起去,她說這是她的員工福利,犒賞她假日加班。」

能反對嗎?不能!以瑄對他點點頭,走出客廳來到汽車旁時,發現儀卿已經佔住前座位置,不發一語,她打開後車門,入座。

沿途,她吐得厲害,開車的允淮頻頻回頭,她總給他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回答他說︰「不過是暈車,沒關系的,你們繼續聊。」

是她的恬適笑容安慰了他的心,然後,他和儀卿說話聊天,談公司談公事,他們說得起勁,以瑄插不了口。

她放棄了,把臉貼在窗邊。突地,以瑄發現,她的壓抑成了虛偽,她根本沒辦法讓自己「沒關系」,卻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關系」;她分明痛恨儀卿霸住他太多光陰,卻處處逼自己相信,她已接納儀卿存在的既定事實。

她是個荒謬的騙子,欺騙別人也欺騙自己,她的真心陷入困局、她的感覺找不到回身空間,于是她疲憊、她悲戚,想逃開的一天比一天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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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區,海芋季,滿山滿谷的海芋花開遍地,儀卿要去摘花,以瑄沒跟,因為她把體力全浪費在嘔吐上。

允淮想留下,陪伴以瑄,但儀卿在花田間頻頻催促,鼓吹他折幾朵海芋送給以瑄。

他轉頭看以瑄。「妳想要海芋嗎?」

她給了微笑,不出口贊同,也不說反對,她在測試他會留下,或走到儀卿身邊。

「好吧,我去替妳拔幾支,開那麼久的車,不該空手而返。」

他的答案敦以瑄黯然,他選擇離開,而她選擇……悲哀……

儀卿要求拍照,他舉起相機,每個鏡頭里,她擺出無限風情,他們的快樂映著她的哀心,他們的歡笑烙進她無權奪眶而出的淚水里。

也許是身體不舒服、也許心情欠佳,她嚴重感覺力不從心,閉上眼楮,反撲力量漸漸增強,輕度台風轉為中度,她不確定自己是否將屋毀人亡,她曉得的是,再沒能力為即將到來的沉重,壓迫自己。

「小姐、小姐,是妳嗎?」

一個男人捧了滿手海芋朝她的方向奔來,憨厚的臉上滿滿驚喜。

抬頭,以瑄看見阿杰,感動嗎?當然,是看見親人的感動,她好久、好久……沒回家……

「你怎會在這里?」忘情地,她握住他的手。

「就我那個女朋友玉漣啦,亂生氣,說要我拔一百朵海芋給她,才肯跟我講話。」把花擺在旁邊,他笑著審視以瑄。

尷尬微笑,她了解自己有多狼狽。「阿杰有女朋友了?」

「對啦,女人很麻煩,給她一萬塊,愛買什麼花就買什麼花不是很好,干嘛要叫我跑到這里來拔花?男人做這種事很丟臉。」抓抓頭發,他不自在。

以瑄嘆氣。「你該高興,她喜歡你的殷勤,而不是你的錢。」

「小姐,妳好瘦,要是少爺知道,一定很舍不得。」

不想在阿杰面前掉淚的,但一句舍不得催動她的心澀。

多久了?多久沒人為她不舍、多久沒人關心過她的生活,被捧在掌心呵護的日子回籠,她笑著流淚。

小姐被他弄哭了……

阿杰手足無措,下意識地,他摟摟以瑄,在她背上輕拍,像少爺常對小姐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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