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認定力夫不僅家教良好、品格高尚優雅,還是個有見識、有魄力的男人。所以,他主動送上合作契約,為女兒敲下這門婚事。
章育啟是個很好看的中年男子,合宜剪裁的西裝套在沒有發福的身軀,慈愛的臉上掛上一副金邊眼鏡,他的氣質不像商人。
「宋女士你好,我是章育啟,第一次見面,很難相信叱詫商場的宋女士居然這麼年輕。」
「謝謝,章先生也一樣。」宋慧芹禮貌性地與對方握握手。
寒喧過後,章育啟將女兒招來。「這是我的大女兒章娉艾。」
「喬媽媽好,喬大哥好。」娉艾大方的向兩人打招呼。
「長得真漂亮,難怪人人稱贊,听說你很會跳國標?」宋慧芹握握娉艾的手,這女孩真討人喜歡。
「只是興趣。」她謙虛道。
「听說你拿過不少獎項?」
「還好。」她的謙遜恭謹,贏得宋慧芹的選票。這個媳婦不拿滿分,誰可以?
「娉艾,請喬大哥去跳支舞吧!」章育啟提議。
將空間留給年輕人,他要和宋慧芹單獨談談合作事宜。
「喬大哥,願意和我跳支舞嗎?」
「為什麼不?」喬力夫牽起她的手,走向舞池。
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她的長相熟悉,依稀在哪里見過。她穿著粉紅色低領洋裝,可愛的蝴蝶在裙擺處隨著舞步飛揚,卷卷的長發在腦後形成波浪,她的五官精致得讓人驚艷,光用漂亮無法形容她的給人的感覺。
「喬大哥,你在想什麼?」娉艾仰頭問。
這是一首華爾滋,速度不快,很適合用來和初見面的男子共舞。
「沒什麼?你的容貌讓人印象深刻。」
明明不夸張的舞步,她的舞蹈還是吸引了舞池內外男人的目光,說她是聚光體一點都不夸張。
「你夸獎人真直接。」咯咯輕笑,他看見她唇角的酒窩。
「你比較喜歡迂回的夸獎方式?」
「不,我討厭猜謎,我寧可直接知道,你對我的感覺。」
「所有男人對你的感覺都很相似吧,你根本不需要費心猜測。」
「那可不一定。」
娉艾想起她的教授,那個讓人牙癢的男人,他從沒把她看在眼里,從沒對她有過一點點的感覺。讓人氣餒的壞男人。
「當然不一定,你不能要求全世界男人的視力都在正常範圍內。」
「你真的很風趣,喬大哥,你知道我們要被湊成一對的事嗎?」
「知道。」他沒想過,她會開門見山問。
「你有什麼想法?你反對嗎?」
娉艾大大的眼楮望住他,似曾相識的感覺浮上,他見過這雙眼楮,他一定在哪里遇過娉艾,只是眼前想不起來。
「給我十個理由,否則我沒有道理反對。」
「你不反對的原因是太孝順長輩,還是覺得放棄聯姻帶來的利益太可惜?」娉艾反口問。
除了美麗,她還很聰明,這是短暫交談後,力夫對娉艾的看法。
「你怎就沒有想過,我是不由自主,讓你的美麗迷惑?」
「比我美麗的女孩子比比皆是,尤其在科學昌明的今日。」娉艾跟著音樂旋身,裙擺飛起,場邊的男孩猛鼓掌,為了她曼妙舞姿。
「什麼意思?」
「別騙我你沒听過化妝品,或者整型醫師。」
嗤一聲笑開,和她交談很有趣,她是個和自己旗鼓相當的人物,這個婚姻,就算給他一百個理由,他也不肯反對。
「就算你的美貌是上述兩種人、物相助而成,我還是很樂意接受聯姻。」
「為什麼?」
「因為你頭腦下面的東西。」
「多謝稱贊。」音樂將要結束,但他們的溝通尚未進入正題,娉艾笑笑問︰「你急著回去嗎?你還有別的約會?」
「你希望我早點離開?」喬力夫不答反問。
「不,我有話想同你討論。」她實說。
「好啊。」
「問題是……今天很不湊巧是我的生日會,我該應酬的男生多到嚇人。如果你有意願的話,可不可以到二樓左手的第二個房間等我。一有機會我就溜上去,把該完成的話題談完。」
「你的香閨?」
「是啊,里面有一些書,無聊的話,我不介意你翻一翻。」
「第一次見面就約我進房間,居心叵測。」他笑著搖頭。
「是司馬昭之心啦!」她笑著回他,在音樂結束後,一個國標式敬禮,她將他拉到場外,湊上力夫耳邊說︰「等我哦!」
很曖昧的動作語調,但喬力夫相信,這麼伶俐剔透的女孩,沒道理發出曖昧邀請,于是,他合作進屋,合作地趁眾人不注意之時,閃入樓梯間。
是左邊第二間還是右邊第二間?考慮三秒鐘,他進入右手邊房間。
門推開,他知道為什麼娉艾敢大方地邀他入門。
說香閨倒不如說是間小小的套房,左邊是客廳,沙發電視音響應有盡有,右邊鄰窗,可從窗口望向外面庭園的熱鬧,往前走幾步,有一扇門,他猜,門後才是她的香閨。
讓人訝異的是,靠窗的空間里,她擺滿畫畫工具。畫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畫,那是一群采葡萄的村婦,一邊彎腰采集果實,一邊高聲笑談,栩栩如生的人物,幾乎讓他听見村婦的交談聲。
他沒想過,除了舞蹈,她還擅長繪畫。好的很,夫妻有共同興趣,有助于婚姻的維系。
他專心地盯著畫紙,忍不住地,將擱在地面上的畫筆拿起,調出色彩,在葡萄葉間繪出光影。
他不確定自己畫多久,直到身後的門扇開啟,他想,娉艾來了。
「你的圖讓我聯想到法國的香檳亞丁區,娉艾,你去過那?」他沒抬頭。
娉艾沒發出聲音。
力夫回頭,他看她,終于想起自己在哪里見過娉艾。
對,是她,他們在法國見過三回!
「我們見過,在今天之前。」他放下調色盤,走到她面前。
她沒說話,大眼楮里添上警戒。
「你幾時換上黑衣服?我必須說,雖然黑色可以襯出你的白皙肌膚,但粉紅色更適合你。」
他是大眾情人,贊美是他和女生交談的第一步驟。
她還是不說話,直直盯住他,仿佛他是新世紀瘟疫。
「怎不說話?要不是和你談過,我會誤以為你是沉默寡言的女生。」
她仍然望他,一語不發。
「記不記得我們在法國特華市和漢斯聖母大教堂見過面?我記得,你對夏卡爾的畫非常著迷。你該提的,剛剛跳舞,我一直想,什麼時候見過你,原來我們是舊識。」
有緣對吧?喬力夫笑眯眼,據說這種陽光笑顏會讓女性心醉。
她轉身,打開門,冷冷丟出一句︰「你走錯房間,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
「終于開口說話?太好了,你這種忽冷忽熱的態度,容易讓人誤會你有雙重人格。」
還不走?她雙手橫胸,嘆氣,站在門口處同他對峙。
「章娉艾……」
「我不是章娉艾,她的房間在對門。」丟下話,她徑直往畫架走去。
他微跛的腳步,讓喬力夫猛然想起,對阿,她是「瑕疵女孩」,不可能是國標高手章娉艾。除了相同的身材容貌之外,她們的談吐氣質,裝扮統統不同。
拿起畫筆,她不舒服,因他動了她的圖,但她不得不承認他很高明,幾筆加強,讓她的葉子立體感加強。
「對不起,我認錯人,不過你不能否認,我在法國見過你。」
她沒忘記他,他在她的畫紙里鮮明,飛機上幾次勾勒,不知不覺間,圖畫成型,她才發現,她將他烙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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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記起來了。」他笑開,咧大嘴的笑法,仿佛天下事沒有困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