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度嗆辣愛戀 第10頁

她仍保持安靜。

力夫抓起她的手,走到浴室水龍頭下沖洗傷口,她沉默;他下樓上樓,替她敷上同樣一層藥,她沉默;他叨叨絮絮念著她的驕傲,她還是沉默。

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她都不答話,力夫只好嘆口氣,說;「卡佩拉努。」

「你在說什麼?」她終于出現反應。

「我說我的命很差,有個難搞的小姨子。」他加重無奈口吻。

殷艾扯唇,他以為她愛當他的小姨子?

他又說︰「力谷拉德夫。」

「你在說哪國話?」殷艾忍不住問。

「惕華拉尼星話。」

「為什麼和我說惕華拉尼星話?」他當她是外星怪物嗎?

「你只對這種話有反應啊。章殷艾……讓別人了解自己,並沒有那麼閑難,只要你肯露出一點善意,一點微笑,剔除一些些冷酷與驕傲。」

說著,愛自作主張的喬力夫,伸開愛自作主張的大手,自作主張攬住殷艾肩膀。

他們有那麼親密?應該沒有,但他足愛裝熟的男人,一下子就把兩人的距離縮短為零點一公分。

對于這樣的喬力夫她能怎樣?只能任由脾氣繼續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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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生氣不對,知道嫉護愚昧,但她總忍不住白痴又愚蠢。

晚餐桌上,她用湯泡飯,悶聲低頭扒著吃,耳朵里滿滿裝著力夫和娉艾、父親、女乃女乃的笑語。他真的很愛裝熟,才多久,家里上下大小全喜歡上新姑爺。

「殷艾,多吃點肉。」女乃女乃夾蹄膀放進她碗里。

她沒拒絕也沒說謝謝,只是把蹄膀夾到旁邊的碟子。

「又鬧情緒?誰惹你不開心?」女乃女乃好聲好氣問。

「別理她,一天到晚陰陽怪氣,全天下都對不起她。」父親口氣有點沖。

他不是故意的,同樣是女兒,他一樣疼殷艾、一樣希望她快樂有成就,可長期下來,殷艾的表現老讓人失望,她是出了名的難討好,不管他花多少力氣栽培教導,始終沒辦法將她雕琢成想要的模樣。

章育啟是個成功的企業家,對任何事總抱持完美要求,殷艾的「不成功」是他無法釋懷的痛。于是,他像所有父親一樣,用責備取代贊美,用要求取代了解,然後和殷艾相當,他們都變成失速火車,一天一天,把自己帶離親情。

不回話,殷艾持續她該有的陰陽怪氣。

殷艾的不語在父親眼底是挑釁,控不住地,他在餐桌上和女兒對峙。

「如果你的存在目的是讓大家不愉快,為什麼不繼續躲著?」

「育啟!」

女乃女乃忍不住阻止,她受不了兒子和孫女的相處模式,不懂兩個脾氣相似的人,怎不肯為對方讓步。

「爸……」娉艾懇求地看向父親。

悶悶地,育啟推開飯碗,勉強應酬一聲︰「力夫,你慢用,我還有事先去處理。」

案親離座,女乃女乃跟著離開,娉艾殷艾都知道,女乃女乃要跟去勸說父親。這種事每隔幾天就要上演一次,大家都很習慣了。

來章家幾次,力夫大致了解育啟和殷艾的相處。很奇怪的親子關系,明明沒有惡心意,卻老是表錯情,弄得不歡而散。

他轉頭對殷艾說︰「古利拼拉薩凱。」

娉艾听見,疑惑問︰「你在說哪一國語言?」

「惕華拉尼星話。」

「什麼意思?誰听得懂?」娉艾聳肩。

「意思是,當關心變成敵意,是很可惜的事。」他看殷艾一眼。

「你的解釋一樣難理解。」娉艾搖頭。

「殷艾听得懂。」力夫夾牛肉到殷艾碗里,怪的是她居然沒拒絕。

「殷艾是听得懂你話中意思,還是听得懂惕華拉尼星話?」娉艾問。

「都懂。」他神秘笑笑,又夾炒山芋到殷艾碗里。

「騙鬼!少晃點我。」

娉艾還想往下說,管家走來,告訴她,客廳里有她的電話,是汪教授打來的。听到汪教授三個字,她像觸電般跳起來,匆忙跑進客廳,把未婚夫晾在餐廳里。

汪教授、汪教授,他也會打電話給她?他不是不將她放在眼里,他不是自以為了不起?哼!笑拉過她的唇角,說不上的得意揚心,淡淡甜蜜溢人唇舌,呵呵……汪教授……

「鼎特易普窟。」

娉艾離開後,殷艾向喬力夫回話——用惕華拉尼星語。

「這句我沒學過,什麼意思?」力夫實招。

「意思是,我不知道誰的關心成了敵意,我也不知道什麼事情讓你覺得可惜。」

「你當然知道。你父親的批評,用白話文翻譯後是——女兒,請合群點,讓我明白,對你的關心你都了解,不然也請你回應我,讓我知道在你心中,我是個值得尊重的父親。他說你陰陽怪氣,其實是希望你和娉艾一樣充滿朝氣︰他叫你躲在角落里,是希望你走出角落,和他站在一起。而你,也許想說,爸,我知道你的心,但別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如果我做得不好,請給我時間,容我慢慢褪去驕傲外衣。很可惜,你給的是冷漠表情。」

睇他,殷艾半晌不說話,他是心理醫師?

「你們是我見過,最不擅長溝通的父女。」放下結語,他坐到她身邊。

她不答話,連惕華拉尼星語都不說。

「殷艾,你和父親像兩只張著刺的刺婿,你們企圖擁抱對方,卻老讓對方鮮血淋灕。也許你們該試著為彼此,收起身上的銳利。」

殷艾苦笑,也許她該做的是保持距離。

「柯魯特特法。」當惕華拉尼星人,殷艾越當越得心應手。

「你說得對,只要用心,便能夠拉短距離。」不管殷艾的柯魯特特法代表何意,力夫都決定將它作這番解釋。

「錯,我說的是,不管再用心,刺蝟都無法擁抱刺蝟。」她反對他。

「照你的說法,刺蝟無法繁衍下一代?」

「你怎知交配時,刺蝟需要互相擁抱?」

「再冷血的動物,遇上愛做的事,也會表露溫情。」

別開眼,殷艾突地發覺,自己的心情竟因娉艾不在,開出晴天。

天,怎麼回事?她不對勁極了,難道她真想搶奪娉艾的婚姻?難道她喜歡他,喜歡到不能自抑?不不不,她不該任情況繼續,不該由著情緒自行游移……只是,和他在一起,要控制歡喜,太難。

她懂了,女人明知他是一團火,靠近他,雖溫暖卻有被吞噬的危機,仍然奮不顧身。飛蛾撲火呵,是飛蛾蠢還是烈火誘人?

「又不說話,跟你談天要隨身攜帶蠟燭。」

她望他一眼,不解。

「你常停電,一停電,你不說話、我不語,兩個人僵持在這里,有點小尷尬。」

說得好,她是常讓人尷尬的女生。抬高下巴,驕傲浮上,怕尷尬就別來招惹她!何況,她不愛當飛蛾,愛當傲視蒼穹的飛鷹。

「唉,刊軌立親蛻。」力夫嘆氣,顯然,殷艾喜歡惕華拉尼星話更勝于中文。

她不接話,力夫又補兩句︰「鬼斯屏迂、鍛七鼓那里、不不山海听、里拉希廷愉……」

他一說再說,說得殷艾的驕傲融化,說得她的愉悅在不知不覺間掛上心髒中央,忘記火紋皮膚多炙人。

深吐氣。她回他一句︰「里夫卡拉個。」

他沒追究她話中真意,回話︰「可方里術及。」

「日阿旁特發。」殷艾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有沒有和他搭上線。

「凱拉特須平。」

然後,她先笑出聲,接著他也大笑。

相視一眼,力夫說︰「我們來約定一句話。」

「什麼話?」

「你不開心時,說‘艾燜煙格里’。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就講冷笑話逗你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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