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悲戀 第6頁

青筋暴張,他忍耐又忍耐,皮笑肉不笑的結果是面目猙獰。

「x是一元,y也是一元,有x有y的式子請問有幾元?」

答案很簡單、很簡單,就是二元,再白痴的人都能數出,一元加一元等于二元,有x有y的式子叫做二元方程式。

偏偏這麼簡單的東西,還是讓靈涓歪著頭想半天。

當叔秧的四指在桌面上敲擊的節奏,從慢板轉為中板,再變成快板時,她鼓起勇氣說話。

「小扮,你可能弄錯,我們老師解過這種題目,雖然解的過程我忘記,但是我確定,老師用xy解出過幾百幾千元的答案,絕對不是你說的,只有兩元。」

為佐證自己的話,她還特地翻參考書,找出類似題目。

「有了,小扮你看,這題的答案是五百三十七元。」

呵,呵呵……表情呆滯,眼神渙散,他居然居然把自己的寶貴生命,浪費在智障身上。

靜默,五分鐘,然後夏雷劈到她頭上——

「楚靈涓!」

天地為之震撼,山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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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桌上滿滿的一盤六色水果。

仲淵正在對父親解釋高血壓形成的原理,爸爸听得津津有味,媽媽還認真地計畫起低油低脂飲食。當全家沉浸在和樂溫馨的氣氛里時,一聲震天響的「楚靈涓」打斷他們的交談。

「怎麼回事?」爸爸納悶。

「叔秧崩潰了。」

伯滄嚴肅的臉、嚴肅的語氣,半點听不出玩笑成分。雖然他是在開玩笑,雖然他很想街上樓看好戲,雖然他希望親自將小弟送進精神病院里,但他的表情仍然嚴肅得可以。

「為什麼他會崩潰?」

爸爸應酬太多,難得在家,他了解小兒子脾氣不佳,倒也沒听見他對誰大吼大叫過。

「我們家的白雪公主把他惹火。」仲淵涼涼說話。以靈涓的程度看來,叔秧回收她的機率,比自己娶她的機率高出,嗯……大約一百二十倍。

「靈涓很乖啊,又懂事又听話,她怎麼會把叔秧惹火?」爸爸還是滿頭霧水。

「不是靈涓的問題,是叔秧缺乏耐性啦!哪有老師教學生動不動就用吼叫的,要是我讓他數,我也會嚇得什麼都記不起來。」媽媽絕對是站在白雪公主那邊的。

「不對,叔秧再缺乏耐性,也沒道理氣成這樣。」爸爸疼兒子,天經地義。

「靈涓沒錯、叔秧也沒錯。」老二仲淵笑說。

仲淵一笑,桃花舞春風,連當媽的都看傻了眼。

這種眼神太具殺傷力,千萬別出門害人去,要害……就害自己家的小靈涓好了,才十五歲呢,就一身窈窕美麗,再給她幾年長大空間,還怕選不上中國小姐?

扁想到可以把這麼漂亮听話的「女兒」,永遠留在身邊,媽媽快樂得想飛上天。

「他們都沒錯,錯的是誰?」

「上帝。」伯滄接話,和老二互視一眼。

沒錯,是上帝的錯,誰叫祂讓叔秧抽中家庭教師,這叫做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空乏其身。

「仲淵,拜托你上去救救靈涓,她不知道被叔秧罵成什麼樣子了。」媽媽向老二投去求救訊號。

「不要,我昨天才被小弟吼出門,他說我司馬昭之心、其心可誅,說我故意浪費他們的授課時間,不讓靈涓考上好學校。」

靈涓快學測了,密集訓練有其必要,尤其叔秧篤信要念好大學,首要是考上好高中,這一關,他非逼靈涓跳過去不可。

「那……伯滄,你是大哥,叔秧向來尊重你。」

「在這件事情上,他絕對不會尊重我。」大哥笑笑。

他很明白,痛恨女人的小弟,怎可能冒著回收靈涓的危險,讓她考不上醫學院?他是打死都要把靈涓塞給仲淵的。

「靈涓太可憐了啦!她來我們家里被三個哥哥虐待,傳出去,肯定會登上報紙頭條,左右鄰居會傳謠言說我們是偽善之家。」

她一下子拉拉大兒子的手,一下子又轉頭去拉二兒子,確定自己說不動他們時,只好回頭求助老公。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碎步聲傳來,咚咚咚咚,靈涓迅速沖下樓梯,迅速躲到爸爸媽媽身邊。

「怎麼啦?」媽媽彈起身,抓住她問。

「鱷魚追過來了!」她尖叫往後看,怒氣騰騰的叔秧重重地從樓梯上往下踩。

「鱷魚?」伯滄轉頭去看小弟,嗯,形容得真……貼切。

兩兄弟捧月復大笑,完全不顧一觸即發的緊張情勢。

「別怕、別怕,爸爸媽媽在這里,不會讓小扮欺負你的。」說著,媽媽拉起丈夫,在靈涓身前圍出兩道屏障。

話是這麼說,當叔秧從樓上走下來時,那股氣勢還是嚇得媽媽肩膀緊繃。

「楚靈涓,我數到三,你自己給我走出來。」

「我會好好念書啦,小扮,請你不要生氣。」

在靈涓發覺叔秧輕易通過爸爸那關時,她放棄堡壘,搶到仲淵身旁。

家里的哥哥們,就屬二哥對她最好,大哥對她也不算壞,但嚴肅的黑社會臉實在教人難以消受。

「好好念書?七十四分是你好好念出來的結果,嗯?」一聲往上飄的「嗯」?嚇壞靈涓三萬個心髒細胞,早晚她會死于心髒細胞補充不及癥。

「我努力了,江老師夸獎我進步很多,說要發給我進步獎。」她拉出學校老師替自己掛保證。

「什麼叫進步獎知不知道?進步獎又叫人格侮辱獎,沒有退步,沒有成績低到無可救藥,哪里來的進步獎!」見靈涓躲到二哥身後,一把無名火瞬地往上沖,她沒別人好躲了嗎?偏要找二哥求救。

「它對你而言是侮辱,對我而言是至高無上的光榮,我從小到大都沒拿過半張獎狀,我覺得自己很棒了。每個人的能力不一樣,會做的事也不一樣啊!」她緊抓仲淵身後衣物,探出半個頭對叔秧說。

「你能做的事,我哪一件不會做?」雙手橫胸,叔秧站在二哥身前,隔著一堵人牆和靈涓對話。

「我、我會烤蛋糕。」那是這兩天,媽媽教會她的新本領,媽媽還夸她是飲食界的天才。

「那是我小學三年級的家庭作業。」仲淵逼近一步。

「他說得沒錯,他國小拿過台北市創意蛋糕獎第一名。」仲淵轉頭對靈涓解釋。

「我會整理家務。」雖然房間常被她越整越亂,但她說的是「會做」而不是「做得很好。」

「我從來沒讓別人整理過我的房間。」叔秧又逼近一步。

「沒錯,叔秧的房間,比樣品屋更整齊。」伯滄靠近,對靈涓補充說明。

靈涓很不給面子地把頭埋進仲淵後背,躲掉大哥伯滄的親近,沒辦法,酷斯拉再溫和,終究是酷斯拉。

「我會唱歌。」雖說她的歌聲會嚇死半條街的生物。

「有空,你可以請媽媽去翻翻我歌唱比賽的獎杯給你觀賞。」叔秧越靠越近,他站在她面前五十公分處,大手一撈,就能把她撈進敵區,幸好二哥仲淵的身體夠龐大,讓她有足夠的保護牆可躲。

「我會打籃球。」

「我是北區籃球冠軍校隊的隊長。」

「我會、我會……」

「會什麼?」叔秧中氣十足大吼一聲,這下子耳朵隆隆作響的,不單單是靈涓一個。

「會生小孩……啊……」

這聲「啊」,是因為他直接繞過二哥攔腰抱起靈涓,把她夾在腋下,往二樓方向走。

「難說,現在不孕婦女佔了六分之一強,你會不會生,還需要做檢查證明。」他的腳很長,腳步很大,全家人還來不及插話,他已站到階梯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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