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悲戀 第11頁

仲淵是她要留起來給寶貝女兒的最佳禮物,可不希望其他女人來覬覦。

「是。」太受歡迎並非他的過錯,不過是沒多大意思的聖誕節,居然接到幾十個邀請,無法可想之余,只好把她們全約到公司的舞會里。

「想當咱們家的媳婦,要像靈涓那樣,可愛善良、聰明活潑、體貼溫柔,知不知道!」在媽媽眼中,全世界只有靈涓—個人合格。

「我一定會把重要位置留給靈涓,請別擔心。」說話時,仲淵眼光掃向小弟。

叔秧臉龐閃過的鐵青沒逃過他的眼,微微一笑,他加重藥劑。「老實說,多看靈涓幾次,益發覺得外面的女人不可取,無論如何,我絕不會放棄靈涓。」

「你有這種想法,我就放心了。你要牢記,你對靈涓是有責任的。」

「是,我記得很牢。」再看向小弟,哈!他的嘴抿成一直線,再多講幾句,直線會變成上下曲折的彎線,再下來……火山爆發你有沒有見過?

轉頭,媽媽的視線進入第三順位。「老麼……」

話末成形,叔秧搶先回答︰「我會準時回來。」

「這樣就好。咦?靈涓怎麼搞的,這麼晚還沒下樓,今天不用上學嗎?」

媽媽的疑問勾得叔秧的眉毛攏聚。昨天,靈涓有點小發燒,還是熬到一點半才上床睡覺,她……沒事吧?

直覺起身,叔秧往樓梯方向走,甫進客廳,他看見樓梯問一個半死人蒼白著臉,帶著迷蒙的惺忪睡眼,對他打招呼︰「小扮早。」

「你還發燒嗎?」

「發燒?」她踫踫自己的額頭,有些呆滯。「還好吧,不過今天好熱哦,一點都不像聖誕節。」

熱?氣象報導明明說寒流來襲,她是昏了頭?

「快下來吃早餐,吃完飯,我送你上學。」叔秧命令她。

「嗯,我馬上下去……」

走兩步,先是她的手發軟,接著書包沿著階梯一層層滾下來,然後,下秒鐘,靈涓的腳步沒跨穩,骨碌骨碌翻下樓,砰砰砰……肩胛骨、、胸骨、背骨……輪翻滾過,當她整個人躺在地平面時,終算清醒。

叔秧來不及反應,當他沖向前時,靈涓已經享受過地心引力的洗禮。

「小扮……好痛!」齜牙咧嘴,她說。

他沒好氣說︰「小扮不痛!你清醒了嗎,連走樓梯都不會。」

「我醒了?」她嘟嚷。

「撞到哪里?有沒有哪里覺得不對?」他一面怒罵、一面……關心?如果吼叫也是一種關心的話。

「我的腳……不能走了。」她指指腳板,扭了好幾扭,可能腫成豬後腿了。

「頭有沒有撞到?」叔秧看一眼她腳背,應該沒大礙。

「一點點。」他在她發間尋找腫包,這次算她運氣好,沒浮現凸起物。

「你夠笨了,要是再撞到頭,這輩子都別想考上醫學院。」

「都什麼時間了,你還在關心她的學業成績,快送靈涓到醫院去。」爸爸說。

不曉得什麼時候,一家人全擠到靈涓身邊,踫踫手、觸觸頭,企圖用「觸診」診出她的問題處。

「天,靈涓發燒了,至少有四十度。」這家人中,最沒有醫學常識的媽媽說。

雖然缺乏專業常識,但她有豐富的育兒經驗,瞧,三個兒子被她養得高大威武,那可不是凡人功力。

踫踫靈涓額頭,仲淵說︰「真的發高燒了,走,二哥帶你去看醫生。」說著,他就要抱起靈涓。

但叔秧的動作比他更快,搶過靈涓,淡淡對二哥說︰「現在,她還是屬于我的管轄範圍內。」

抱起靈涓,叔秧飛快奔往門外。

客廳里,媽媽盯住叔秧和靈涓背影,嗅到什麼似地問︰「剛才老麼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仲淵聳聳肩,裝死。「我也不知道。」

「老大,叔秧說的管轄範圍,是什麼意思?」爸爸也問。

「誰知道,老麼本來就愛說一堆莫測高深的話,別理他。」起身,他搭住老二的肩膀,一起往院子方向前進,悄悄在他耳邊問︰「你讓不讓?」

「讓?哪有這麼容易,不教他吃點苦頭︰心難平。知不知,要找到像靈涓這等美女,可不容易。」仲淵笑開他的桃花眼。

「有道理,整他的事,算我一份。」兩個懷抱狼子之心的哥哥賊賊笑開,小弟這場戀愛,前途多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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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夜,全家人都不在,四年來,靈涓第一次落單。

看著腳上那包石膏,她嘆氣。好討厭,不過是從樓梯上滾下樓,骨頭就裂開兩公分,平安夜她半點都不平安。

司機園丁、管家女佣統統回去了,偌大屋子只剩下她,這種寂寞感……好久不見了。

以前親生媽媽出門工作,留她獨自在家里,她常窩在棉被里幻想,想鬼、想妖魔,想得自己不敢上廁所,那段日子真的……真的好寂寞。

自從搬到蕭家,每天,不管要不要,總有滿屋子的聲音在耳邊繞來繞去,園丁叔叔爽朗的笑聲,媽媽和管家太太的婆婆媽媽式交談,大哥二哥的爭辯聲,爸爸慈藹的笑聲,至少小扮咆哮式的怒吼聲,是絕對少不了的。

這是個充滿笑聲的家庭,以前,她不曉得有人這樣過生活,現在她成了這種生活的一分子,原本安靜乖巧的性格,被感染出幾分活潑,她變得不像自己。不過,她喜歡現在的自己,真的。

真無聊,下午,小扮回家晚了,來不及給她新功課,而今夜,她不想主動念書,抬頭看窗外,星辰離她好遠,沉寂的空間帶給她幾許空虛。

扯開喉嚨,唱幾聲,卻尋不出共鳴。知不知她的共鳴是什麼?是小扮的斥責聲!

她的歌聲和容貌成反比,每次開口唱歌,小扮就大喊︰「不準對家人的听覺做出毀滅性破壞。」

然而唱歌不在小扮的管教範圍內,她便笑著和他唱反調,他越說不行,她就越大聲唱歌曲。

偶爾,大哥二哥加進來,跟著她的曲調哼唱,盡避他們批評她的調子很難跟得上,但不能否認地,她的歌聲和這個家的歡樂相關聯。

拄起拐杖,她悶壞了,人被歡樂寵出習慣,自然適應不來孤單。

她決定下樓,下樓做什麼?不曉得,樓下一樣沒人陪她聊天,可她就是想下樓,不想坐在房間內。

初練習,她使用輔助工具的能力不熟練,挪了五分鐘,好不容易把自己挪出房外。

「你在做什麼?」

咦?她抬頭,看一眼樓梯問,沒人啊!肯定是她幻听,听見小扮吼人的聲音。

靈涓笑笑,把小扮的聲音當成耳邊風。「我才不怕你,你又不在家。哈!炳!炳!」她笑得很夸張,難得嘛!難得她敢對小扮的叫聲猖狂。

「不怕?很好。」

很好……這次的幻听有點真實……不過,靈涓選擇繼續對抗幻听。

「當然不怕,你以為所有人都怕短吻鱷,哈,搞清楚,我也不是好惹的人物,不乖點的話,我就把你的皮剝下來做皮鞋皮包,把你的肉拿來清炖鱷魚湯。」

翹鼻子、歪嘴,她沉浸在對小扮的叫囂中,爽到不行。

「真的嗎?要不要親手試試?」

思……這次的聲音很近,近到好像在……她微微彎身、微微轉頭到背後,微微地調高自己的視線,哦哦,現在不單是幻听,連幻覺也出現,他的臉……正在她的頭頂上方。

「小……小扮……」

「我是小扮?不是短吻鱷?」

他吼叫,她不自覺地松開拐杖,不自覺地往外傾倒。

「啊……」她的嘴巴很大,大到能吞下一整包阿婆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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