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馥詞的話句句刺進副董心里,扎人!
「夠了,你馬上給我滾出去!警衛!」
他按下桌面電話,想叫人將馥詞架出去,但另一個懶懶的優雅聲音在門口處響起——
「不用麻煩警衛,看在你為公司辛勤大半輩子份上,我可以讓你自己用兩條腿走出去。」
大步邁進,宇文睿跨進總麟會議室,開啟第一場戰爭,在商場,他是不懂畏縮的戰馬。
淺淺笑意,帶出他的自信;不經意的目光,帶出威權,他的出現,讓副董事長倍感威脅。
「你是誰?」副董帶著防備姿態問。
對啊,是誰?游馥詞也想看看誰和自己站在同一陣線。
回頭,她呆在原地,動彈不得,小嘴微張、瞠目結舌——不是老年痴呆早發癥,是魂飛魄散,神魂不濟……她見鬼了。
他、他、他……出現了?一樣高、一樣壯、一樣帥到耀人眼目,而且……一樣痞到讓人牙齦發麻。
恍惚間,國中、高中的情景重回眼前,說不出快樂或辛苦,只是熟悉、單單純純的熟悉。
下意識,馥詞把腕間的手鏈往上推,企圖將它推進衣袖里,她不想宇文睿誤解她心存想念。
微笑,他把她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送的鏈子她時時系在腕間?突然間,信心倍增,他看見兩人的未來。
「我是總麟的新老板,我手上剛好握有百分之五十三的股份。」宇文睿笑笑,自我介紹。但即使他的表現隨意自在,卻頻頻壓迫得對手無法呼吸。
前腳跨進會議室,後腳隨之跟進,目光掃描一遍——會議室夠大,他喜歡。
「你——不可能!」想唬人?也不事先去探听探听,他可是騙子的祖師爺,不然他的副董事長寶座是怎麼來的?可……對方的氣勢……他被震懾住……
「林老董事長和新任董事長將手上的股票以最低價賣給我,另外,我自股市收購了百分之八。」解釋很累,但對於老人家,多少要心存敬念。
「我父親不會把一生心血送給外人。」否決、否決,他盡全力否決!
兩天了,他和馥詞一樣,聯絡不上父母親和宗朔那個小兔崽,他們行蹤成謎,只曉得他們出國,他認定這是場陰謀。
「送?No、No、No,這是我花一億兩千萬買來的,老董事長對我沒那麼慷慨。」
宇文睿悠悠哉哉走到游馥詞身邊,牽起她的手,拉出白金鏈子細看——思,她保養得很好。
抬頭,笑出滿口白牙,仿佛他們之間沒有架空的六年歲月。
她的手一樣白皙、一樣細,當時她就是用這只細細白白的手翻著參考書,讓他一看再看,看入迷。
「什麼?一億兩千萬?總麟的股價不只你口中的價值,它至少價值五十億。」副董不敢相信。就算公司被他挖掉不少利益,可總麟是金山銀山,沒道理變成……
「是嗎?在我宣布破產之後,總價恐怕連兩億都不到。」涼涼說話,總麟他還看不在眼里。
轉頭,他回眸望她——陽光男孩長大,但陽光仍在他身上,不曾褪去。
「你念完台大了?」他勾起她的下頷,仔細看,他的美人兒依舊對他充滿吸引力。
游馥詞不由自主地點頭。
「我也念完哈佛研究所了。」他不忙著處理公事,先和她敘舊。
「我不相信,你根本進不去,除非是宇文伯伯捐一座圖書館。」馥詞習慣看扁他。
「哈!被猜中了。什麼時候,你才能夠別那麼聰明?」不反對她,不提自己高分錄取,宇文睿習慣附從她每個聲音,只要她高興。
想起公事,宇文睿撥空對副董說話︰「把你的東西收一收,公司人事大轉變,我要革除沒有工作能力的人——像你這類。」
「你說什麼?」坐了半生的江山,要他拱手讓人,怎可能?
「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沒听錯。」匆匆回一句,他的注意力落回馥詞身上。
馥詞望住他的眼光,帶著些許迷蒙。一直以為他會當電影明星,可是在他答應自己不當偶像後,宇文睿花錢買回廣告片,再沒經紀人說得動他走演藝路線,當時,游馥詞後悔過,認為自己斷送他的前程。
「我手上還有百分之十一的股份。」副董挺胸,強撐起肩膀,想表達自己的「了不起」,雖說眼前男人明擺了比他更了不起。
「如果你有興趣賣出股票,去找我的經理談。」
煩!宇文睿不想和他羅嗦,現在是他和馥詞久別重逢的浪漫時光。
「我不會賣。」
「很好,我喜歡有骨氣的人,留著它。對了,抽空看看明天的新聞。」
「什麼新聞?」
「總麟宣布破產。」宇文睿說得無所謂,仿佛從沒把手中的股份看在眼里。
「你!」他氣極。
「我承認自己霸道,如果東西不能全數掌握在我手上,我不介意把它丟掉,反正一億兩千萬不是多大的數目字,拿來買幾天的地產界龍頭當當,是個不錯的經驗。好了,你可以出去,我要和我的女朋友互訴離情。」
稍稍發火,對於副董的經常性打斷,銳目射過,宇文睿要他不死也只留半條命。
「等等,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瑞克,帶人進來把『前副董』架出去!」口氣轉換,宇文睿按內線,下達命令。
三十秒鐘內,辦公室里僅剩兩人。
「你是認真的?」仰頭,游馥詞問。
「對。」
「你買下總麟?」
「眼前是,以後……放心,林宗朔不會沒老板當。」
「我不懂你的意思。」
「有點耐心,靜待後續發展。」
「我不能預先知道嗎?」
「我們不能先談談別的?」才見面,離情沒訴到,繞來繞去全是別人家公司的事,沒意思。
「什麼別的?」
「比方,我想死你了,你想不想我?」說著,他的大手攬住她,稍稍用力,胸膛靠上一個軟軟、香香的女人。哦!你曉不曉得「滿足」兩個字怎麼寫?
「做什麼?這里是公共場所。」
她想推開他,但沒成功,只在兩人當中拉出一個二十公分的距離。
「不管什麼場所,都不能控制我對你的思念。」
厚,他比高中時期更不要臉。才要出聲抗議,他的唇已堵了下來。
救命,第一、第二、第三,他蟬聯她人生中前三個吻,在馥詞來不及抗議的情況下。
伸手,想捶開他,但是他的吻技比以前精進,進步到……她推開的意願薄弱……第三個吻結束,第四個吻繼續,要是他念書像吻她那麼努力,她會相信,他上哈佛是憑實力。
宇文睿這個董事長做得好輕松,剛上任第一件工作居然是帶前董事長律師去吃飯!?看來,他非把總麟弄倒不行了。
「我一定要趕快聯絡上董事長。」游馥詞說。
宇文睿左看、右看、橫看、豎看,怎麼都不像個正經老板,把公司交到他手上,無疑是死路一條。台灣正值經濟不景氣時期,找工作不容易,她不想把手中飯碗砸出去。
「你找不到林宗朔,他現在大概在北極吧!」
他回答她的喃喃自語,切一塊牛肉,把鮮美多汁的肉塊喂進馥詞口中,他迷戀上寵她的感覺。
「他跑到北極做什麼?」
「度假啊,你不曉得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
囫圃吞棗,隨便兩三嚼,馥詞飛快把食物吞下肚。這些年,她習慣了快速的都市生活,走路快、吃飯快、說話快,快快快,連三快,在台灣你只有比別人快,才有生存機會。
「公司倒了,他哪里來的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