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不要離別 第19頁

「不應該!」

「好啦,我為自己的無理取鬧跟你說對不起。」

「大可不必。」手橫胸,現在不爽的人是他。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把話听清楚、亂發脾氣,我保證下次不再犯。」

「妳還要下次?」

得理饒人是笨蛋作法,他是精明鬼,賠本生意從不做。

「好嘛,我明天後天跟老爸、老媽請假,陪你出門度假。」攀上他的肩,她在他眼前眉開眼笑。

「不必。」

「我陪你出去吃飯,我請客。」她摟摟他的脖子,在他身上不斷磨蹭。

「省省。」

「我同意下個月補請酒席,昭告全天下,我是你喬豐明媒正娶的妻子。」

「隨妳高興。」

「別氣、別氣,阿朱愛喬豐,愛到生死不離,好不好?」她能用的撒嬌法全派上用場。

「隨便。」

「你很壞哦,我低聲下氣,你還要怎樣?」松手,她沒轍啦。

「說,妳喜歡的男生是誰?」沒怎樣,他要確定那個人斷手斷腳,永遠不會來糾纏他的阿朱。

「那個啊……那個你知道的啊。」

「我知道?」濃眉往上豎,他在腦間搜尋一個站得上台面的男人。

「我們的風紀股長阿楠啊!」那時,班上起碼有一半以上的女生都暗戀他。

「就我所知,國小畢業後你們沒再見面。」

「對啊,是沒再見過面。」

「妳所謂的喜歡……」不會吧,他的朱洙從沒談過戀愛?

「小學生的暗戀不行?」

「妳沒有中學生、大學生的暗戀?」再問一句,他想確定再確定。

「你以為人人像你,桃花林濃密繁盛,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哦,他的老婆是清純小女人,沒談過戀愛、沒欣賞過其他男性,她是他的,從里到外,從頭到腳,從身體到心靈,完完全全屬于他一人。

再度打橫抱起她、再度踢開房間大門、再度把她扔回床上、再度……

十分鐘後,噯昧激情的申吟聲響起,雨過天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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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緊鑼密鼓進行,朱洙沒去上班了。

成天,她在家里,膩著喬豐,在他懷間睡睡醒醒,在他膝頭說說笑笑,枕著他的腿,听他悠揚琴聲,生命中,所有不曾嘗試過的快樂,盡在此時期出現,而且,身邊總有一個叫作喬豐的男人。

他很滿意,他的牽手人是朱洙,從小到大一直存在心底的人物,她的身材不夠棒,她的眼楮不夠水漾,她的唇不夠性感,但他愛她,永不停歇。

他們沉浸在幸福中央,忘記生命的曲折存在,忘記幸福背後往往藏著憂傷。他們把幸福拿來浪費,從日出到日暮,恣意揮霍、盡情奢華。

這天,他們在玩游戲,一種無聊卻能惹得兩人雙雙開心尖叫的有趣游戲。

游戲是這樣的,朱洙橫跨在他腿間,兩人面對面,雙唇距離約十公分,一方攻擊,一方閃避,攻擊的一方必須趁對方不注意,親上他的唇。

每次的偷襲成功,往往引發一長串大笑。

突然,門鈴響起,喬豐皺眉。

通常朱洙在家,他不會有訪客上門。懷疑地相視一眼,朱洙從喬豐身上爬下,游戲暫停,兩人手牽手,走到門口處,打開門。

門外,一個黑西裝男子站立,面色凝重地看著兩人。

「喬經理,總裁中風住院,命在旦夕。」男人說。

喬豐沒回答,但緊繃肌肉泄露心情。

朱洙握握他的手,給他支持,他回頭,扯扯嘴角,送她一個不算笑容的微笑。

「喬經理,是不是能請你到醫院探望總裁,也許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

他沒說話,當著對方的面關上門,相當不禮貌,不過,這時候朱洙沒心情和他計較禮貌問題。

屋內,一片靜默,她站在他背後,局促不安。

是害怕啊,他的高大背影竟然出現蕭索,他是那麼自信驕傲、那麼有見地的男人,怎會亂了心胸?

走向前,從身後圈住他,臉頰在他背間磨蹭。

「回去看看他吧,再怎麼說,他是你的祖父。」

「我不想。」

他恨他!

從他親手拆散父母親那刻起,喬豐就和祖父結上深仇。十幾年來,他日夜想著復仇,日夜想整垮他最重視的事業,就要成功了呢,可是,他居然等不到和自己交手,先倒下來。

「你不怕遺憾嗎?」朱洙問。

「我為什麼要遺憾?」喬豐口是心非。

他的確遺憾,嚴格來講,他們是同款人,同樣獨裁專制、同樣霸氣蠻橫,他遺傳了祖父所有的優缺點,商場上,他們有相同的精準眼光,他們從不對敵手留情,他們的相似度多到讓喬豐害怕。

「說不定,他早後悔當年作為;說不定,他想親口對你說一聲抱歉。」朱洙假設。

他才不會後悔!

案親五十多歲了,他清楚自己性格懦弱善良,適合當個教書匠,他明白自己終身只愛亡妻,可是,他還是擔任璨幗的經理,還是娶了自己不愛的女性,他的痛苦人人看得見,何況是生他、育養他的父親。

但是,祖父後悔沒有?從未!

他認為自己是正確的,他把別人的痛苦當作無病申吟,他的可惡罄竹難書,這種人,絕對不會出口後悔。

「妳把人性想得太單純。」

「如果單純能獲得快樂,何樂不為?」她嘆氣,好擔心。

突然間,他旋過身,緊緊將她擁在胸前。

莫名的恐慌、莫名的害怕、莫名的焦躁,他厘不清這種感覺,覺得噩運將降臨到他們身邊。

「你怎麼了?」她在他懷間問。

不知道,是說不出口的不祥感覺,握握胸前朱洙給他戴上的護身符,不信鬼神的他,竟然祈求起上蒼,給他和他的朱洙一條安穩順遂路道。

「去吧,有恨有怨,趁這回一次解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朱洙推推他。

「他即便到死,都不會出口善言。」他對自己的祖父太了解。

「你真的很恨他。」朱洙說。

「對。」他不對她隱瞞自己的恨。

「解不開嗎?」

「解不開。」

「好吧,或許你們是累世仇,這一生解不開,留待來世。」她不強迫他。

心悸迫得他無法呼吸,他不確定是不是第六感,不確定祖父是否真要棄世。遺憾嗎?多年後,他真會如朱洙所說的遺憾?

半晌,他說︰「妳希望我去?」

「我不認識你的祖父,不曉得他是什麼樣的人,但是我好在乎你,在乎你會為了錯誤決定而抱憾終生。不管如何……」她嘆口氣後,接道︰「我是感激他的。」

「為什麼感激他?」

他不懂,那個頑固傲慢的老人,想一手拆散他們啊!

「沒有他,就沒有一個喬豐,我感激他把生命傳承給你。」

朱洙說動他了。是啊,即便他再否認,都不能否認他們的血緣關系。

「我去。」他下決定。

「嗯,我在家等你。」

「不,我們一起去。」不管怎樣,他不丟下她,他不做父親,把母親丟在醫院里,孤伶伶。

「好,我們一起。」

她跑回房間,拿起上回在太魯閣撿來的石頭,你一顆、我一顆,掛在兩人胸口。

看著她的舉動,喬豐濃眉再度深鎖。她也感到憂心忡忡,也覺得隱隱不安?

扯出笑容,他試著把詭譎氣氛趨散。「這是新式護身符?」

「我深信不管是昂貴玉石,或者腳下不值錢的石頭,它們都是天地千萬年育化而成,它們帶著天地靈氣,會一路保佑我們。」

「好,我信。」信石頭,信天地,也相信她的心。

十指交握,喬豐打開屋門,黑西裝男子還站在原處。

「總裁為了股票跌停、有人暗中對公司動手腳一事,日夜操心……」他試著繼續說服喬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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