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的拖著她,不顧她的掙扎,硬是把她往車上拖。
比爾的眼神閃著不安,但還是訓練有素的把車門打開。
雷予辰不客氣的把她塞進車子里,接著要司機開車。
「我不要走!」她哽咽的說︰「我給了一個人很多錢,他才載我來這里。」
事實上,她把比爾給他的錢都給了那個載她來這里的司機,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坑了。
「你——」雷予辰氣到說不出話來,最後用力的握拳在她的面前一揮。
「你為什麼生氣?該生氣的是我吧!」她委屈的說道︰「我只是在你開口要我離開前離開而已,就算我跟你形同夫妻又如何?在你心目中我根本什麼都不是,我配不上你,我甚至連什麼是電視都不知道,一點小事就令我如驚弓之鳥般倉皇失措,不論我多麼努力都配不上你!」
「安朝雲,你在胡說八道什麼!」他伸手想要把她拉到自己身旁。
她推開他的手,「對!又是胡說八道,只要是我說什麼你不認同的話,你就說我胡說八道。你知道嗎?我很愛你,可以把自己全都給你,只要你開口,我連靈魂都可以交到你手上!你對我說的每一個想法,就算是多不可思議、多瘋狂,我都不信,你只把我當瘋子或是一個總是在說謊的騙子!」
她的話令他沉默,看著她的眼淚,突然覺得自己自私又殘酷。
「我不是……不是不相信你,只是……」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的,在她指揮的淚眼下,他竟然結巴了起來,「只是……」
「只是什麼?」她瞪著他追問。
「荒謬。」他放棄的嘆了口氣,無力的說道。
「停車!」她驀地放聲大叫。
司機立刻踩下煞車。
雷予辰手一伸,捉住了打算下車的她,「開車!」他對司機說。
司機愣了一下,趕緊踩下油門。
「我叫你停車!」安朝雲空著的那只手拍著司機後座。
「就算外頭狂風暴雨、天崩地裂你也不準停車!」雷予辰將她整個人拽進懷里。
「你憑什麼?」她沖著他吼道。
「憑我救過你的命!」他回吼道,沒想到平時溫和的女人發起火來,脾氣還不小。
他用嘴堵住她的口,狂暴的親吻她。
她的小手掄起拳頭捶打著他,她不該讓步,但是他觸踫她,令她的怒氣變弱,取而代之的是對他翻騰的情感。
「我討厭你!」她忍不住哭喊。
「你愛我!你剛才才說的。」他貼著她的頭發喃喃的說︰「我很抱歉我不相信你的話,我想,我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或許,你可以多跟我說說屬于你那個時代的事情。」
她眨著淚眼,看著他凝視她的眼眸。
「你願意听我說?!」她不確定的問︰「不會生氣?!」
「不會。」他手捧住她的臉,眼中流露確定的神色。
「我生于嘉慶二十五年,跟今兩百多年,我爹是當時很有權勢的十三行商之一,名叫安尚德。」
「停。」他輕笑的打斷了她的迫不及待。
「怎麼了?」他不是說他不會生氣嗎?
「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再說。」他拍了拍她的後背。
安朝雲這才注意到坐在前座的比爾和司機都拿著同情的目光看著她。
「他們以為我受了刺激,所以瘋了。」她不太情願的咕噥道。
他沒有加答,只是給了她一個銷魂的吻。
她忍不住暗嘆口氣。
雖然有外人在,但是她依然順著心意圈住他的脖子,若是雷予辰的父母可以自在的在眾人面前表達對彼此的喜愛,她當然也可以。
第9章
為了心愛的男人,安朝雲放棄回到過去的念頭,跟著他來到台灣。
雖然雷予辰不不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她說的話,但至少他不發脾氣,甚至在她提到所謂的百年詛咒時,他也只是撇了撇嘴——就她所知,那是因為說的人是她,不然他早就大發雷霆了。
他給了她很大的自由,而她也終于見識到了他對研究的狂熱,他真的一忙起來就不知今夕是何夕,不過他也不能說沒有改變,至少原本被他列為禁地,不準任何人進入的研究室,她能夠自由進出。
所以在他該吃飯的時候,她會準時把食物準備好,放在他的面前,雖然說照他專心的樣子,她實在懷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吃了什麼。
而這一次,他進研究室足足七天,一直到今天傍晚才出現,一臉疲累,但是她看得出來心情愉快,看樣子在經過他這麼多年的研究之後,他的夢想——可能讓他自由穿稜時空的機器,快要誕生了!
雷予辰隨便吃了點東西,倒頭便睡到現在,她的手輕揉的撥了下他額頭的黑發,肯定他一定累翻了。
听到門口的聲音,她起身去開門,「比爾先生,有什麼事嗎?」
「不好意思。小姐,總裁來了,他想跟先生談話。」
「現在?!」她有些驚訝,現在已經午夜了。
「是。」比爾也一副無奈的樣子。
「可是他很累。」她舍不得叫醒熟睡的他。
「總裁的口吻很堅持,如果先生不下樓去,他就上來。他一點都不介意跟先生在臥室對談。」
「這樣的話,我下樓去見他。」安朝雲回頭看了雷予辰一眼,轉身想將門關上時,听見他翻身咕噥的聲音——
安朝雲吃了一驚,立刻回到床邊輕拍了拍他。
他有些迷糊的眯起了眼,「怎麼了?你要去哪里?」
「你父親來了。」
「現在?!」雷予辰睡眼惺忪的看著四周,「現在幾點了?」
「剛過十二點。」
「這個時候他不陪著老婆,來這里做什麼?」他扭動了下脖子,翻身下了床,隨意套了件睡袍。
「要我跟你一起去嗎?」
「不用,你先睡吧!」他彎下腰,輕而愛憐的吻了下她的臉頰。「我很快回來。」
輕摟了她一下,他轉身走了出去。
「你最好有一個很好的理由。」雷予辰表情嚴肅的提醒在客廳里不停來回踱步的父親,「現在是凌晨十二點。」
雷康德停下腳步,看著兒子的眸光里有著沉重的情緒。
他的心不由得一震,「出了什麼事嗎?是外曾祖父?!還是……媽?!」
「別胡說,他們都很好!」
雷予辰心頭一松。「那是怎麼了?」他的口氣不善。
「把她送走!」雷康德重重嘆了口氣,沒有拐彎抹角,超載了當的說。
「什麼?」他不解。
「那個女人,」雷康德的手直指著二樓,「安朝雲,不要騙我也沒有跟著你回來,我已經知道了——她的過去是一團謎,她現在那份多明尼加的護照是你替她辦的,生于何時、父母是誰,都是你替她設計,她根本沒有身份。」
他早料到這些事情父親早晚會知道,所以他也沒有表現太過驚訝的樣子,「事情確實如你所說。」他聳聳肩,「但是那又怎麼樣?」
「什麼叫做那又怎麼樣?」雷康德十分不悅,「我已經厭倦凡事都尊重你的決定,這次你得听我的!她是個不祥的人。」
聞言,雷予辰面有慍色,「不祥的人?!你跑來台灣三更半夜的就是來跟我說這種無聊事?」
「這一點都不無聊。」雷康德語氣強硬從西裝口袋中拿出一個小圓鐵盒,「認得這個嗎?」他不客氣的將盒子丟在桌上。
雷予辰瞄了一眼,認出這是安朝雲在廣州時送給母親的道別禮物,「有什麼問題嗎?」
「香味。」雷康德一臉陰郁,「香膏的香味是繁花時節的前身。」
「繁花時節前身?!什麼意思?」
「兩百多年前,繁花時節的香味就已經被發現,只不過當時只是單純的使用玫瑰與中國茉莉,一直到了你的外曾祖父接手集團之後,才陸陸續續的改良,增添各種天然香料,維持香氣。慧妮將這個香膏送給了他,他聞過之後很吃驚,他說這是屬于很久遠的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