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女主播 第8頁

「我惟一想求諸于你的,就是請別再來打擾我。」

「你這話說得不對,你是我的員工,除非你辭職或我倒閉,否則我們之間是互相打擾定了。」

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妤盼拳頭松了又緊。

「你的意思是,我們之間存有上司下屬關系,那麼,我們的談話內容是不是應該繞著公事轉,而不是討論這些言不及義的無聊話題。」

「要談公事?也行!謝小姐,我打算把你從主播台上換下來。」

「換下我?為什麼?你看不到我這段時間的努力?我一天工作十六小時,目的就是把這段時間經營得豐富多姿,我要午間新聞媲美過夜間新聞。

「事實上我做到了,觀眾的電話、來函、網路留言,都是贊許,就算這些你都看不到,至少收視調查你會知道吧!它節節攀升了不是?它讓別的電視台刮目了不是?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促成你換下我。」

「這些在一位者全都是自我中心,只憑喜好作決定,看不見客觀嗎?」

「說完了?」睨著她。她是第一個在他面前大呼小叫的女人,不管是員工還是女人,沒有人敢像她一樣,挑戰他的情緒。

「是的,我在等待你的解釋。」

她真高傲呵,一點都不了解身為下屬該具備的謙遜。他板出一張公事臉,決定讓她難堪。

「這三個月,我很清楚地看見你在新聞節目里耍花槍,對觀眾而言,剛開始的確是新鮮有趣,但等過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明白這只是嘩眾取寵的招式,他們會轉台,選擇比較像播報新聞的新聞節目。」

「你說什麼?耍花槍、嘩眾取寵?」她聲音整整提高八度。

「是的,你沒听錯,不用一再重復。身為負責人的我,寧願在觀眾看清楚你的本質之前換下你,讓這段熱潮在他們心中成為美好回憶,也不願等到觀眾唾棄你的時候,再來向社會道歉,說我們將新聞節目做了錯誤導向。」

「請問你,我做過什麼錯誤導向?」憋住氣,他總有本事讓她的情緒燎原。

「你做了一些小人物報導。」淺淺一笑,他勾引出她的滿腔怒火。

「觀眾說它們溫馨,說在這種冷酷社會中,就是要多一些這種報導,少一些謾罵,才不會讓世間缺少溫情。」她說得很快,連珠文字帶出她的憤慨。

「不管是不是激情謾罵,觀眾真正想看的是那類新聞,不然為什麼八卦雜志會無限制暢銷?還有,你刪去政治新聞的長度,把時間拿去挖掘各行各業的工作,你不曉得政治已經是全民運動?」

「很多家長說,那些報導富有教育意義,它們教會孩子各行各業的辛勞、教會孩子惜福。媒體本該負起教育社會大眾的責任不是嗎?

至于那些政治新聞,它們還是存在,只不過我不認為把政治人物叫囂的表情,重復剪輯播出,有什麼意義可言。」她很火很火,直想抓起他面前的杯子往他臉上拋去。

「我想你大概想把新聞節目,當作綜藝節目來主持,也許我可以跟節目部經理商量,開一個周日的綜藝節目讓你主持,說不定你會一炮而紅。」

「你在挖苦我?」

妤盼看出他在挑釁。為什麼呢?就因為她撕毀他的名片,讓他覺得遭到奇恥大辱?這未免太小題大作。

「挖苦自己的‘員工’,有必要嗎?恐怕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忙碌,才會認定我會時間多到去做無聊事。」要辦「公事」、談「公事」,他行啊!

坐回辦公椅中,他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的憤慨。她的臉漲得通紅,粉紅的臉讓他忍不住想輕薄一口。

她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他發現,只要一招惹她生氣,她就會握拳頭,很有趣的動作,她想揍人、有本事揍人嗎?

「對不起,恐怕你想換下我,沒那麼容易,因為我還有八、九個月的合約。」她拉高姿態,誰說員工只能屈居下風。

「我會把違約金連同譴散費,一起開立即期支票給你。不過,我得先聲明,東聯不用你,別的電視台也不會用你,你的主播生涯就是這短短三個月,不過我相信,它足夠讓你回味上一輩子。」

她懂了,繞這一大圈都是廢話,他不想封殺她、不真正想換下她,他的目的是……再和她上床?對不起,這個念頭太齷齪,但是除開這個,她想不出自己全身上下,有哪一處值得他「費心」設計。

吐出滿腔怨氣,不氣、不生氣,氣了就輸掉這場,謝妤盼,你絕對不能生氣!這就是人在屋檐下的低頭苦。

她不斷對自己心理喊話,直到吞盡最後一口憤怒,她無奈地問︰「說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我就說你是個聰明的女性,看來我要準備好移民,免得你真當上中華民國總統,我會遭受白色迫害。」

她弄懂了?不錯!他喜歡有頭腦的女人。

「不用諷刺我的智商,要是我夠聰明,我們會異位而處,而不是站在這里任你用一份職務擺我。」

「說得這麼嚴重,我不過是教教你,別忙著過河拆橋,說不定往後這橋,還有使得上的機會。」她老是拒絕他,好像他從頭到尾,只有那張合約是她看得上眼。

「請你長話短說,你到底要什麼?」不耐煩,妤盼想遠遠走開,再不要看到他那張讓她一想起就感覺罪惡的臉。

「交往。」知道狗急會跳牆,眼前這只小母獅的能耐不會比條野狗差,他該松松握在手上的鏈圈,不要把她往死巷逼。

「交往?」他說交往而非上床,這代表什麼?他想拿她當「對象」交往,而不是各取所需的「炮友」?

「你很喜歡重復我的話?」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困惑地搖搖頭,剎那間,他仿佛又看到那一夜那個無助的女孩。說實在,她這模樣比較惹人憐惜。

「很難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當我的女朋友、我當你的男朋友,有空的時候我們到外面喝喝下午茶,吃吃飯,偶爾到野外踏踏青、談談心事。」

和他談心事?妤盼難以想象。「你確定你說的是交往,沒有其他?」

「如果你想再進一步,我也不反對。」走近她,俯頭,在她頸間偷得馨香。

「不用了,我想……我能不能考慮、一段時間。」想和他「交往」的女人何其多,他干什麼費心費情和她在這里兜圈?對他,交往是手段還是目的?

「不能,我向來缺乏耐心。」他湊近她,不論遠觀近賞,她都讓他心動。

在這種時候想要思考已是難事,他偏偏又靠得那麼近,幾次嗅聞,他的氣息沖進她腦門,紊亂她的思維。

「答案還沒出爐?我來幫幫你。」話說完,他的吻落下,柔柔潤潤的吻,不像他強勢的風格,輕輕的索探,撩動了醉人的心悸。

和愛情是同一回事嗎?她不清楚,但她舍不得讓這個吻就這樣結束。攀住他的頸項,她讓他加深了這個吻。

忽地,他推開她,卻又在下一秒鐘將她摟進胸懷,很用力、很用力,要將她嵌入自己身體般。

在他懷里,她听到和自己同樣失速的心跳聲,他和她有相仿的感受,他也喜歡這個吻、也喜歡和她體溫交融?臉是紅的、氣是喘的,心難安難定。

差點兒克制不住翻騰,他真想在這里把未完成的部分結束。搖搖頭,那些八卦雜志是不是該用︰「情場老手失陷小紅帽之手」這聳動標題當封面。

他真的栽了,栽在這個不識歡情的女子手里!明明她的吻稚拙得像個小孩,明明她的床上功夫比不上其他女人,明明她的脾氣硬得讓人想抓狂,他還是想要她。不管她是不是因利接近他,不管將來緋聞傳出是否會讓他和凱薩琳婚事生變,他都下定決心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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