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女主播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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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告彭敏為的事情,他交托克仰和律師全權處里。听說案子進行得很順利,很快就會進入司法程序。而他和妤盼的婚姻,法院也已裁定離婚。

至于造謠的莊玥甄,她在之前已經進入另一家電視公司就職氣象播報員,上官阜運用一點影響力讓她失去工作,並且在短期內她想在電視圈找到工作,恐怕不可能。

坐在轎車內,上官阜抱著沉睡的妤盼。

這幾天,她睡得越來越甜,驚擾她的噩夢漸漸不再夜夜上門。她變得依賴、變得憨柔,她喜歡賴在他懷里,喜歡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個不停。听護士小姐說,她一整天都不肯闔眼,總是,在听到他的聲音,窩進他懷中時,才能安穩入眠。

于是,他堅持把妤盼帶回家,他要她一分一秒都不離開自己的視線。他決定自己幫她戒除毒癮,決定為她看一個新家,決定等她好起來,正式向她求婚。

這是妤盼一直想要的。

以前不懂得為什麼一個婚姻會對她那麼重要,現在知道了,幾次和好盼的母親聯系後,他漸漸了解她的生長過程,知道她自母親身上承受過多的壓力和觀念,知道她為什麼非要結婚。既然確定了愛她,他樂意把她想要的交到她手中。

哀過她的腿,他知道里面有一個可怖的井字傷疤,輕握她的手,深深淺淺的刀痕讓人心憐。

苞醫生談過,他們都認為等她健康起來後,再動美容手術會比較恰當,他同意了,不管怎樣,他會讓一個健健康康的謝妤盼重新坐上主播台。

只是……她不再認得他。

心理醫生說,那是她下意識逃避,她築了一個厚殼把自己密密實實藏在里面,在殼中她才會有安全感,才不怕再受傷害。

所以,他必須有點耐心,等待她自己願意走出來。

輕嘆息,他俯輕吻她的額頭。「妤盼,如果你覺得在里面會快樂一點,就待著吧!等你療好傷、等你有了足夠的勇氣面對這個社會,再走出來。但是,千萬不要讓我等太久,好不好?」

抱緊她,不想放、不舍放,原來,這就是愛情的滋味。這回,他抓牢了,再也不松手。

第八章

紅日西斜,霓光照映上妤盼粉紅的頰邊,她看起來恬靜而健康。

坐在樹枝上,遙望著歸巢倦鳥,她嘴邊帶著笑意,及肩長發被風吹起,兩條腿輕輕搖晃,悠然愜意,這里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所有所有世界,和她的安全。

兩句短暫的喇叭聲響起,笑容在她臉上擴大,她知道「他」回來了。果然,兩分鐘不到,他走到樹下,一抬眼,看見樹上的小精靈。

「看完風景了嗎?要不要下來?」說著,他張開雙臂迎接。

她沒考慮,甚至連猶豫都不曾有過,她憑籍的是對他的信任,她執著相信,他不會教她受傷。張開手,她從樹上飛身躍下。

他接住她了。

心理醫生說,這代表妤盼願意相信他。對她來講這是個好現象,因為當外界帶給她的安全越多,她就越不害怕回到這個世界。

「中午有沒有乖乖睡覺?」撫開她的長發,她額際的傷痕只剩下淡淡的粉紅色,想象不出,那里曾有過駭人傷口。

自從那件事情之後八個多月了,他陪她進進出出整型醫院許多趟,一點一點把她身上那些可怖痕跡消除。

他但願,她心理的傷能和身體的傷一樣恢復迅速。

趴在他懷中點點頭,算是給過答復。

她不說話,經常是用點頭、搖頭和他溝通,偶爾,沒人弄懂她的意思,她就會直掉淚,哭得好不傷心。

生場病,她的性格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從不掉淚的她變得易感,獨立的她成了依賴,強悍不屈的她變得嬌弱無助,她成功地變成大部分男人心目中的標準女性,乖巧、听話、柔順……可,這不是他要的,他要那個眼底透露著不服輸訊息的自信女孩。

上官阜不確定她到底認不認得自己,說認得,她沒叫喊過他的名字,就是旁人喚他的名字,她也不會抬頭張望;但說她不認得,她又總是黏他,白天她抱著他的照片吃飯睡覺,晚上非要有他的懷抱才能安眠,她對他和旁人確實不同;如果說,她對這個世界陌生,那麼他就是她在這個陌生世界里惟一的熟悉。

「你的手很冰,以後到庭院里要加件外套。」

她又點頭,抬起臉,一臉燦然。

他順勢在她額問、鼻子落下一連串細碎的吻,她跟起腳尖,主動把唇貼上他的。

他調皮地縮身躲開她的芳唇,她迫,他再躲,她再追,他又躲,一路迫迫躲躲,笑聲漾滿庭園。

「告訴我,今天有沒有想我?」一個甜蜜的擁吻之後,他點點她的唇間問。

她又點頭,環住他的腰不肯放。

他喜歡讓她這樣賴著、靠著,喜歡她就在他懷中,不用擔心她會離去。

突然,她想起什麼似地,拉起他的手,走到她的小花圃里,指著一串小小微弱的紫色花序給他看。

「這是什麼?雜草?」怯憐憐的一小株,好像營養不良的小草,他的記憶里沒有它。

她搖頭,笑彎腰。拉住他的手,去踫觸那個小小的花穗。

「不是雜草;是什麼?玫瑰、茉莉、紫羅蘭?薔薇、茶花……」

她搖頭再搖頭,搖得頭都快發昏。

「野姜花、天仁菊、金盞花、葵花……」

「薰衣草。」小小的、輕輕的三個字送出。

他停下動作,緩緩回身,瞪住她的眼里滿是不可書信,她說話了?

「剛剛,你告訴我,那是薰衣草。」

她點頭,牽住他的手又要去踫觸那株小草。

「我剛剛沒听清楚,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他央求。

她笑了,搖頭。

「噢……你知道我在騙你是不是?你太聰明了,我騙不過你。下次,你再種新植物時,再告訴我,那叫什麼好不好?」

她點頭,再度偎進他懷中,躺進她的幸福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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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乖乖睡,讓阿巧陪你,等會議一開完,我就馬上回家。好不好?」

電話那頭一片沉靜。

「好,現在閉起眼楮,我開始講故事。從前從前有一個小男生,他的名字叫巴布耶羅,他很笨很笨,有一天……」

為她講床邊故事的習慣,是從什麼時候養成?他記不得了。

但他對謝媽媽看見妤盼時,痛哭流涕、悔不當初那幕,卻忘不了。謝媽媽說,她會對妤盼嚴厲要求,是害怕女兒和她一樣走錯路,無法回頭。

那個下午,她對他說了很多陳年往事,其中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回,謝媽媽發現妤盼坐在他們房門口,耳朵貼著門板。她問她做什麼?妤盼回答︰「我想听听床邊故事是什麼樣子。」

小時候,她的弟弟和父母親一起睡,妤盼獨自睡在另一個房間,弟弟常告訴她,床邊故事是全世界最好听的故事,她也好想听听。

于是她要求,得到的答案是冷冷一眼,從此她再沒提過這回事。那個晚上她貼著門板想偷听,誰知剛和爸爸吵過架的母親,一回手就是巴掌,她罵︰「你沒那個命,弟弟有個疼他的爸爸,你爸爸只是個人渣。」

那天,他特意繞進書局買下一堆童話故事書。從那個夜晚起,他在每個寂靜夜里,希她一遍遍念起童話故事,念得久了,故事刻進腦海里,她的睡容也映人心版,抹滅不去。

「結果法官就破口大罵︰‘天空怎麼會下葡萄干雨!是誰把這個傻子帶來公堂上,來人啊!把他們全給我轟出去。’從此以後,巴布耶羅和媽媽就靠著撿來的那甕金子,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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