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過去式 第22頁

「反正再兩個星期,我們就要結婚,不如訂婚禮免了吧!」

「可是幾千張請帖都發出去了,想收回來真的很困難,鐘闃,你有困難告訴我,如果我真幫不上忙,也許爹地可以……」

「算了!」又截下她的話,鐘闃有一絲不耐。

「沒關系嗎?」

「沒關系!沒別的事,我收線了。」關起手機,他把門票放在胸口,貼在心上,輕輕地說聲——樂樂,抱歉……

風鈴聲又響了,鐘闃仰起頭問︰「你知道我是愛她的,對不對?」

夜更深沉,他和衣躺在床上,枕畔有樂樂的味道,抱住它,今夜他要帶樂樂一起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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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剛要走出門,就讓林芳娟喊住。

「媽,有事我們回家再談好嗎?我上課快遲到了。」樂樂笑說。

「不用去了,我已經讓張伯到學校幫你辦休學。」紀易庭冷聲說,這回他要硬起心腸,不能妥協,再妥協下去,女兒這一生就怕要毀掉了。

「辦休學?我課上得好好的,為何要休學?」

「我和你媽商量過,明天音樂會一結束,就帶你回美國,申請學校的事情,到那里我們再慢慢打算。」紀易庭說。

「為什麼呢?我們不是早談好了嗎?爸爸,鐘闃是個很好很好的男人,他不會虧待我,只會寵愛我,等演奏會結束後,我介紹你們認識,到時你一定也能認同我的看法。」

「樂樂,你太單純,很容易被騙。」對女兒的執迷,林芳娟憂心忡忡。

「媽,你說話的口吻和鐘闃好像,他也老怕我吃虧受騙,相信我,他和你們一樣疼我。」

「他已經騙了你!」紀易庭忍無可忍的吼出聲。

「不會、不會,他寧可不說話,也不會騙我,他是我見過最真誠的男人。」

「你知道他將在年底,和江華建設董事長岳群的女兒結婚嗎?」

「不會的,我告訴過他,如果他要結婚,我就馬上離開,從此,他再沒提過岳楚楚,若他真要結婚了,我會事先知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從頭到尾,都知道岳楚楚這個人,也知道他們之間有婚約?」紀易庭氣炸,女兒怎會笨到這程度,居然這麼輕易相信男人?

「我說過,他從不騙我。」她再次向父親證實他的正直。

「他連這個都跟你實招,你還要他?」

「我愛他,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爸爸,我不跟你們回美國,我要留下來。」

「你這是在自毀前途。」

「沒有他,我要前途做什麼?」愛他是她唯一堅持,若真要自毀前途,才能得到他,那麼她就拿前途來換。

「你被愛情沖昏頭,我沒辦法說服你,反正,明天演奏會一結束,我們就離開台灣。」隔離是最後辦法了,也許拉開時空,才能救下女兒這一回。

「我不會走的,明天他會來听演奏會,然後他會帶我離開。」

她說得篤定,因為她信他,他承諾過的事,一定會做到。

「他不會來!」紀易庭比樂樂更篤定。

「他一定會來!」

「我們打賭,若他沒到場,你就跟我們回美國,若他真來了,我們就放下偏見,相信他真心愛你,再給他—次機會。」紀易庭說。

他認識鐘闃這號人物,是在回台灣的飛機上。他在報紙中詳閱這場演奏會的報導,然後另一則比演奏會更大幅的新聞,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鐘闃和岳楚楚的訂婚預告,演奏會和訂婚禮在同一天、同一個晚上,所以,他確定鐘闃不可能出席這場演奏會。

他不否認,鐘闃是個卓爾不群的男子,樂樂會讓他的出色吸引,亦無可厚非,但是,再怎麼說,他都不允許樂樂,去當破壞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當情婦注定沒有未來。

「真的?爸爸,你說話算話?」

「他敢出面讓我評審,我會不敢當裁判?」鐘闃要真舍棄訂婚禮趕來,他對樂樂的真心,就沒什麼可質疑了。

「一言為定!」樂樂破涕為笑,起身上樓。

「你要去哪里?」林芳娟喊住她。

「我去把小弟挖起來練合奏,媽,你有空來幫我听听,我的吉普賽男爵,彈得可不可以。」

樂樂小小的身子在樓梯回旋處消失,留下芳娟和紀易庭面面相覷,說不憂心是不可能,女兒這麼乖巧,怎會讓她遇上這種男人?

「沒事的,樂樂還小,愈合能力很強,只要我們把她帶到美國,隔開一段時間,就會沒事。」紀易庭安慰妻子。

「但願!」

天很陰,明天會有好天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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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相當緊張,在後台,她交握雙手。

下一個節目就輪到她了,真希望身邊有一顆糖,那次她上台有他的糖果陪伴,而這次……他就坐在台下看她。不怕、不怕,樂樂加油、加油!

掌聲響起,爸爸、媽媽回到後台。

林芳娟拍拍樂樂的臉。「別害怕,你彩排的時候表現很好,照那樣子彈就行了。來!笑一個給媽媽看看。」

「嗯!我會盡全力,鐘闃在台下看我。」笑一笑,她鼓足勇氣,在一陣掌聲中走出場。

一個鞠躬,燈光全打在她身上,她看不到鐘闃,但她看到他的位置上有人,那人手上有花,所以,她知道他來了!

坐在鋼琴前,莫札特的降B大調第十五號鋼琴協奏曲開場。

她優雅如玉的潔白十指,在鋼琴上飛躍,微微側頸的陶醉表情,帶領了台下听眾進入音樂殿堂,樂曲中歡樂的豐富旋律,愉悅了听者的心情。

彈著彈著,忘記了這里是演奏廳,她想像自己在寬闊草原,她的琴聲只為鐘闃一人彈奏,風在耳邊吹過,雲在天空飄揚,春天正為他們的愛情禮贊。

愛他呵、她再不能停止愛他……

曲子終結,她站起身,走到舞台最前面,如雷掌聲響起.她一鞠躬,然後燈光散開,她看到位置上的男人是小新,而不是他……

怎麼走回後台的,她忘了,整個人渾渾噩噩,解不開腦中結。

「樂樂,你表現得真好,太棒了,這一曲打開你的音樂之路,我想明天一定會有唱片公司找上門,接下來要繼續加油。」林芳娟為女兒倒來溫水。

他沒來,爸說對了,他真的沒來。

為什麼呢?他從未對她失信,他一定是有很嚴重、很嚴重的事情給耽擱了,否則他不會讓小新替代他來,那……又是什麼嚴重事阻撓他來?莫非……他又住進醫院,那些黑道人物又拿槍射他?天!他嚴重嗎?有生命危險嗎?

她不能待在這里,她必須去找他,去哪里?是了,上次的醫院,听說他和那里的院長很熟……

「樂樂,你還很緊張?」紀易庭走過來,搭住女兒的肩膀。

一抬頭,她對上父親的關心,她想起和爸爸的約定。

糟糕!他沒來,明天她就要隨爸爸回美國,不行、不行,她不要這樣莫名其妙離開,鐘闃會很傷心,她答應過他,只要他不結婚,她就要一直留在他身邊,她不能言而無信。

「樂樂,你看小弟,他好穩!學學他,你是姐姐。」

紀易庭再說。

現在是小弟的小提琴獨奏,他的表現比起大人,有過之無不及。

「接下來,爸媽要出去和小弟合奏,你要穩住心情,馬上又輪到你上場。懂嗎?」林芳娟再叮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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