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過去式 第20頁

「樂樂……」他懂了!一個乖女孩為他月兌軌,他卻連基本保護都給不起,鐘闃開始恨起自己。

「沒關系的,搬進來當阿嬌是我心甘情願,沒有半分勉強。」

她忙搖頭,不讓他難過。「事實上,這段日子里我很快樂,真的!」

「就算我讓你想了三千多個鐘頭,就算我讓你夢見過八十九次,你都不怨我?」

「怨過、氣過,可是想到你願意讓我當包袱,願意馱負著我,就不怨不氣了。我告訴自己,應該謝謝你願意讓我思念你、等你,我應該等得很幸福。」知足才能常樂,聖賢書上有寫。

「你真傻氣。」

「這個話你說過好多遍了,我擔心會不會有一朝,我的傻氣會讓你不耐煩、讓你懶得再搭理?會不會有一天,你發現和一個精明女子相處會比較容易。那時,我要怎麼辦?所以,我努力過,真的!我好努力讓自己跟上你的腳步,雖然很累,可是我不願喊停。

你希望我獨立,我就告訴自己要勇敢一些,你不在,我也要活得好好,等你回來給你一個燦爛笑顏。

你喜歡听我彈琴,每天,我就在固定時間打開琴蓋,告訴自己,你正在旁邊听著,我要為你盡最大心力。

你喜歡我活潑,我天天看笑話集,讓自己開心。

你喜歡听我唱歌,我就在鏡前練唱,你喜歡……」

天!她為他做過這麼多,他能為她做的,卻少之又少……緊抱住她柔軟的身子,他的感動無法言喻。

「不要再為我改變自己,我愛紀樂萱,會唱歌的、不會唱歌的,活潑的、內向的,會彈琴的、不會彈琴的,我統統都愛,我就是愛你,就是愛紀樂萱!」

他說愛她呢!他不是造假的人,他說了,就一定是真心,他愛她、真的愛她!

「我也一樣愛你,生氣的鐘闃、快樂的鐘闃、冷漠的鐘闃、愛我的鐘闃、要娶別人的鐘闃,我統統都愛。就算哪一天我不在你身邊了,我還是愛你,也知道你還愛著我。

我們來約定好不好?如果小魚風鈴響了,我就知道你正在心底呼喚我,如果你含了糖果,就要記得,我正在心里喊你的名字。」

「不會有那一天,我會改變你的固執,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心在嗆、冷汗在流,他從不曾這樣害怕過,父母去世時沒有、爺爺女乃女乃離開時沒有,可是她的「預言」,卻讓他莫名恐懼。

「分不分手,操之在你……」她輕喃。

為什麼要把這個難題交到他頭上?閉起眼,他無言,要放下責任和承諾,他辦不到。

他的痛苦映在她眼中,舍不得……

「算了、算了,不要想、不要煩,說不定我們不會走到那一步,說不定路走到盡頭,會柳暗花明,說不定……」她仰頭對他笑笑。

「說不定,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我們會像這樣抱著、擁著,變成兩個石雕像,和地球,一起毀滅。」

明天會是世界末日嗎?不會!但是他們的愛情,似乎真的走到窮途末路……

第八章

樂樂剛走進校園,紀易庭和林芳娟就在面前等著。

乍見父母,樂樂竟說不出話來,好半晌,她才撲向前去,緊緊抱住母親。

「爸、媽!我好想好想你們。怎麼回來了都不通知我?你們什麼時候下飛機的?」

「昨天傍晚就到家了。」

林芳娟回答。

「樂樂,這段日子你住到哪里去?」

紀易庭滿臉含憂。

「我住學校宿舍啊!」

調開視線,樂樂不讓心慌表現出來。

「樂樂,你真的變了,以前只要—說謊,你的臉色就會變得潮紅、說話結巴、連眼神也會飄忽不定;現在,你的謊話說得好篤定,篤定得讓我們要以為,說謊的人是你的同學、學校舍監。」林芳娟嘆氣。

「我們昨天就到學校來找你,他們說,你根本沒搬進宿舍。」紀易庭直接戳破她的謊話。

「我……我住在……」

「我們要听實話,如果是謊言,就不用了。」林芳娟阻下她欲編制的借口。

「我在外面租房子,騙你們是怕你們擔心。」說實話,她怎能說實話?

「一個人嗎?」

紀易庭問。

避開爸爸炯炯眼神,她心虛地一點頭。

「好,去請一天假,帶我和媽媽到你住的地方看看。」今天,他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爸!我長大了,你們不要事事都控制我好嗎?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她輕聲抗議。

「就是這句你長大了,我們才答應你搬出家里到宿舍去住,結果呢?你騙了我們,你要我們怎麼再去相信一個放羊的孩子?」

紀易庭反問。

「樂樂,這件事錯的是你,你還能這樣振振有辭?難道你認為問題出在我們身上?怎麼才幾個月不到,你就變得讓我們都不認識了?」

媽媽和爸爸連番上陣,讓樂樂窮于應付。

「你說負責任,告訴我,你要拿什麼負責任?你沒出社會、沒工作能力,你要拿什麼為你的行為負責?」他實在不懂,這年頭到底是怎麼了,年輕人都把責任隨便掛在口上,哪里知道,負責任沒有他們想的那麼輕易。

「你們就相信我一次,我不會做出罪大惡極的壞事,來污辱你們的名聲。」樂樂的聲調高昂起來。

「你以為我們在乎的是名聲?你簡直傷透我們的心,為人父母的當到這地步,還有什麼價值。」

案親的嘆息嘆進樂樂心底,終是她的錯啊!愁起眉,她手足無措。

「爸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對,請原諒我,我現在就帶你們到我住的地方。」

領身往前走。

每往前一步,她的心就更害怕,還瞞得住嗎?接下來她要面對的,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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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公寓大門,紀易庭和林芳娟的臉變得極難看。

樂樂不敢看向他們,垂眼望地板,心狂跳、冷汗直流,這時,鐘闃能在她身旁支持,該有多好?

「樂樂,我給你的生活費,你絕租不起這種高級房子。」又是一針見血的戳破。

「說實話!這種曖昧不明的情況,真的會讓爸媽非常非常擔心。」林芳娟加入勸說。

「對不起!」

樂樂雙腳跪地,深吸口氣。「爸爸、媽媽,我是和一個男人同居,但是,你們別擔心,他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他對我很好,也很愛我。」

「你居然背著我們,和一個男人亂搞……我們是不是白養你了?你的道德觀呢?你的貞操觀念呢!你實在讓我好失望。」

「我們是真心相愛。」樂樂眼中有哀求,愛就是愛上了,她更變不來。

「只要愛就夠了嗎?結婚是一輩子的事,要考慮的,絕不單單只是愛情,你們性情能互相配合?觀念、嗜好相近?他也學音樂?家世和我們能匹配?除了愛情,你有沒有想過這些?」紀易庭長嘆口氣。

「算了,事情走到這地步,再計較這些有什麼用,只要他能向我們保證,讓女兒快樂幸福,剩余的都不重要。樂樂,你們有沒有預定什麼時候結婚?」

林芳娟首先妥協。愛情對這個年紀的女孩很難免疫的,不是?

母親的話硬生生地扯開她心中傷口。她正在用去留阻止他結婚,而她沒有半分勝算。

心痛得她想彎腰蜷曲身子,可是她不能,痛只能痛她自己,怎能再拖累爸媽跟著她痛?

「我還年輕,至少等我畢業。」

尋出借口,所有難堪都讓她自己承受,路是她選的,她只能挺起胸,筆直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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