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戀公式 第6頁

「媽的,看什麼看,笨女人,去放水啦!我要洗澡。」他一吼,笑臉石化。

辛穗嚇得一跳,沖進浴室,撫著心髒急喘,口角薄濕。

糟糕!怎麼一對上他的眼楮,她就會輕微中風?

好苦惱,萬一這癥狀好不了,萬一她真得當上他好一陣子特護,萬一以後看到他的臉、他的手、他的腳都會不自覺呼吸急促……她要去掛哪一科?精神科陳醫師肯不肯治人愛情妄想癥?

「媽的,你進來這麼久都沒放水,想冷死我啊?」

他一吼,辛穗嚇得往後跌,跌進他寬寬闊闊的懷中。

暖暖的胸膛、硬硬的肌理,哦……這就是男人的懷抱,她了啦。

「你躺夠沒?我要洗澡!」

又是暴吼!辛穗掩起嗡嗡作響的耳朵,她確定,在掛精神科之前,要先往耳鼻喉科拿藥。

醒了,這回真的從想象中清醒。偏過身,打開水龍頭,垂首。悶聲不響從他身邊走過。

比紹鐘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她繼續往外。

「你要去哪里?」

「我去準備藥品,等你洗完澡,幫你換藥。」抬起頭,她發現他……居然全果,她、她、她……她剛剛被一個果男抱在懷里……要腦充血啦,腦科在七樓,她的情況還能模到七樓嗎?

不行!女兒當自強。果男?哈哈!早在手術台上看過無數具。活的、死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各種貨色應有盡有。

不用臉紅、不用害怕,他的……不過是其中比較好看的一具,對!沒啥好怕。

「換你的頭,過來幫我洗澡。」抓起她的手,扔過毛巾,他大刺刺地躺進按摩浴白中。

「我是特護,不是菲佣。」她悶聲道。

「洗!」

一字命令下達,她認分,蹲,幫他擦洗身體。扣除病人最大這一條,他還是院長大人,誰敢說他不對?

「你的手腳又沒受傷。」

「我是病人。」閉起眼楮,他的話不容置啄。

他的手臂很粗,她兩只加起來都沒他的大,難怪他用力一抓,她就會動彈不得,他的胸部硬邦邦的,好像里面裝滿石頭,滑滑的肌膚上紋理分明……掠過重點部位,視線落在他的雙腿,他的腿很長,大浴白里容不下,他把足踝抬到浴白之外。

男人的身體她並不陌生,但是,像他這麼具有脅迫力的,還是第一回看到,大約……他是活體吧!偷偷一笑,她在他身上潑水,拿毛巾用力搓洗。

「還滿意嗎?」他惡意地抬高,想再次看看她的隻果轉紅。

吸口氣,辛穗接受他的挑戰,她左瞧右看,認真的用研究態度觀察半晌,最後下四字評論。「嗯——很壯觀。」

失敗了,她的臉沒紅,仍舊保持著青隻果色澤。

「你不是處女?」他討厭意料之外。

這一問,隻果倏地轉紅。「關你什麼事?」

「媽的,你看過很多男人的那個?」不爽!

「哪個?『蘭佛』啊!我不只看多還吃得多,每次我阿爸『雞,幾十顆蘭佛用麻油姜片、九層塔炒一炒,吃起來口齒生香,回味無窮。」

「口齒生姜?吃姜會生姜?那是無性生殖嗎?」

他一問,辛穗低眉淺笑,外國番仔,難搞定。

「不準笑、不準在我面前說四個字的話。」

「惡霸!」低聲罵。她走出浴室拿來大毛巾。「你想多泡一下,還是要起來了?」

他慵懶地從浴池里起身,張開手,再度把「那個」攤在她面前。

從沒看過哪個男人對自己的身體那麼有自信,敢正大光明把全身暴露在別人眼前。

抓起大毛巾,手從他的腰部往後環過,短短的手圈不起他粗粗的腰,試了幾次,把臉貼上他的胸前,才勉強在他身後一個交叉,將大毛巾拉到面前,在他腰間塞妥。

這一接觸,他的體溫染上她的。紅紅的臉蛋觸上地滑滑的肌膚,這種曖昧……不知道是誰性騷擾誰?

「我的……嗯……那個蘭佛比起別人家的怎樣?」她的臉紅了?惡意「我怎麼知道,我只看過解剖台上的那個蘭佛,黑得發紫,像手榴彈……我跟你說這個干什麼,真無聊。」一跺腳,她不要受他牽制。

丙然,她還是處女!眉一挑,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在她頭頂現形。

轉過身,她領先走出浴室,拿出當白衣天使的「尊嚴」,對他大喊︰「你快出來,再不吹干頭發換藥,傷口發炎,你可不要賴在我頭上。」

比紹鐘大步一路,追到她身後,撈起辛穗,將她抱回浴室,手一拋,將她扔進浴白中——灌籃成功!

「你在做什麼?」望著自己的一身濕,辛穗脾氣再好,都不免生氣。

「該你自己洗干淨,我拒絕讓一個臭護士幫我換藥。」

「你!」他沒等她反應,徑自走出門。「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淑女,你家教差、品格爛、道德零、水準低……我不要當你的特護,我不做、不做了,全世界又不是只有品誠一家醫院……」

是啊!世界又不是只有一家品誠!

可是,只有這一家是老爸拜托五姑媽的小泵的女婿,幫她弄進來的,如果她不做,五姑媽那張嘴巴……要拿什麼填呢?最近又沒有流星雨,否則她還可以求求老天,讓一塊大隕石直接塞上五姑媽的嘴巴。

唉……一聲,認命,唉……唉……兩聲,除了認命還是認命……##############################把護士服掛在冷氣出風口,明天早上就會干了吧!他的T恤,穿在她身上變成及膝洋裝,寬寬松松的,像穿上孕婦裝。

吹干他的頭發、換好藥,谷紹鐘像太上皇般躺在床上。

賭著氣,辛穗不想理他,拿起過期雜志,縮在沙發中,對他也對自己發脾氣。

「上床。」又命令人,討厭!

「特護不能跟病人搶床。」至于下午那一次……是疏忽,她向來知錯能改。

沒有反對聲音?很好!他終于學會知難而退。

當她安下心把專注力放在書本上時,身子突然被人凌空抱起,在意識回歸半途,她像下鍋餃子被扔入床面。

「你一天到晚把我扔來扔去,當我是籃球嗎?」

「籃球都比你重。」躺下,他的一手一腳跨在她身上,壓得她沒轉身空間。

「你到底要做什麼?」火大,就算他長得好看、就算他一下子就綁票了她的心髒,他也沒有權利欺負她啊!

「陪我睡覺。」

「陪人睡覺不是特護的工作。」

「我到台灣一個星期,都沒睡好過,今天下午是我第一次真正睡著。」

他的話壓下辛穗的火氣。原來,他對這里不僅陌生,還沒有安全感。

也是,對失憶癥的病人來講,一睜開眼,周遭人全不相識,過去的一切皆成空白,怎能不壞脾氣?

像安撫她的小弟般,辛穗側過身,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怕,我會陪你。」

「我喜歡抱著你睡覺。」環住她的腰,慌亂的心髒被她的妥協擺平。

對他而言,她是個安全抱枕。笑笑,辛穗不以為意。「你睡得著嗎?」

「睡不著!」知道她不逃,他放開她,兩人並肩平躺。

「我也是,今天睡了一整個下午,精神還很好,你要不要看電視還是雜志?」

「這里的電視很難看,這里的書我看不懂,很悶也很煩。」

「看不懂書?你居然會听會說中文,卻不懂中文字?」

「嗯!」懶聲應過,當文盲的滋味真不好受。

「其實不能怪你,听說你是在國外長大的,你第一次來台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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