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 第25頁

「我不。」剛回答著,又是一掌打去。「這次是為社會打你,打你樹立不良典範,打你的偏激,打你做事情不用大腦,打你……」

「不要再打我了。」沙蓮娜尖聲吼。

「我不打醒你,對不起法蘭,對不起你父母、你老師……」

「可是……我不甘心啊……」她痛哭失聲。哭花了精致的妝扮。

「難道讓法蘭痛恨你、讓你自己到監牢度過余生,你才會甘心?」

「我……」

「你妨害我的家庭,我不和你計較;你挑釁我,拿我老公的床上功夫跟我炫耀,我不和你計較;你說謊騙我說你有寶寶,害我傷透心,我也不和你計較。你知道我贏你贏在哪里嗎?我贏在‘有容乃大’,要是有記錄法蘭一生愛情的書冊,你就是作家筆下的惡女、永遠的小配角。」

「我真是輸在狹隘?不對,我是輸在他不愛我。」正視他的感情,沙蓮娜突然覺得自己真悲哀。愛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浪費十年青春;恨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要賭上一生幸福。她到底在做什麼?

「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去找一個能讓你在感情上當主角的男人,為什麼硬要在別人的愛情里,當個人人憎惡的丑陋配角?」

「會有這樣一個男人嗎?」她喃喃自問。

「當然有,除非你不認真找,只想從別人身邊挑現成的。」

「認真……可是我還有機會嗎?」沒有了吧!剩余的日子,她將會在監獄中度過……

「經營愛情本來就要認真。」她夠認真了,從台灣到法國,走了幾千里路,從古代來到現在,經歷過幾萬個日子,可是……愛情又要離開她了嗎?

再奔回法蘭身邊,淚又滴滴答答滾下來。「以後我再不跟你爭、再不跟你辯,你說什麼我統統都听,只要你睜開眼楮告訴我,你還要健健康康活著愛我。」

昏迷中,法蘭強睜起眼楮,只因他舍不得她傷心。「讓我睡一覺……我才能健康……」他真的好困,不明原因地。

說完,他再度陷入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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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綠色書房里,他視線對著牆上畫作,畫里每一張都是巧笑倩兮的安安,安安……他心中唯一的愛。

有沒有一種思念,會日日夜夜折磨著人心,卻又帶來無限幸福?

有沒有一種思念,擺在心底是苦的,望進眼里是甜的?

有沒有一種思念,舍不去、放不下,只恨日子太漫長,讓他的相思成疾?

她也在思念他嗎——在另一個幽冥世界。她也相思成愁,萬般無奈,恨只恨日子太長,讓他們聚首之日遙遙無期?她也在一遍遍復習著他說過的故事,等到再見之時,背誦于他?

好多的問句,他只能問天、問星子、問偶爾流浪路經的微風。

風刮起,陣陣玫瑰花香傳送法蘭普瓦提那的鼻子。

皺起眉,搖鈴喚進下人。「我不是說過,把堡里面所有玫瑰花統統砍掉嗎,為什麼還有玫瑰花?」他的聲音冷峻嚴肅,含冰的眸子一閃,嚇得僕人顫栗不已。

「報告公爵大人,是夫人特別喜歡玫瑰,要園丁新種上去的。」

「除掉,統統給我砍去,要是讓我再看到玫瑰,就叫園丁提頭來見。」命令一下,僕人忙轉身往外跑去執行。

安安不喜歡玫瑰花,那麼他就為她除去;她不愛他的祖母,自他承襲了爵位城堡,就另置屋居送走她;安安討厭肥油姑丈,他無數次拒絕他的拜訪。他親手把所有她不愛的東西全隔絕了,安心等待,她下一次出現。

「你這是什麼意思!?」沙蓮娜怒氣沖沖推開房門,指著他的鼻子問。

嘆口氣,只剩沙蓮娜沒有遣走,他沒辦法這麼做,因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安安死後沒多久,沙蓮娜被找回來了,原來她和一個傳衛長私奔,安安並沒有欺騙他。

後來,為了兩家的共同利益,他還是娶沙蓮娜進門,婚後,他們各過各的生活,沒有交集。

日子一久,溫柔的按蓮娜性情大變,她變得跋扈任性,她變得暴躁易怒,她處處挑剔周遭的事物,她日日咆哮身邊的人。法蘭的無心讓她不好過,她也存了心不讓別人好過。

「你說話啊!為什麼把我新種的玫瑰花全除了,你故意要和我唱反調嗎?我喜歡的,你就故意把它除掉。」她忿忿不平地沖到他面前。

法蘭不搭理她,轉頭,凝視牆上的圖畫,他記得,畫這張畫時,他一面說故事一面安撫動個不停的安安。悄悄笑開,他在思念中獲得幸福……

「你這個無能男人,只有吸血鬼才能哄你開心嗎?我偏不讓你稱心如意!」一閃身,她從牆上扯下圖畫,啪地砸到地面上。

接下來,她又伸手去扯下另一張。

「該死!誰準你動她!?」拉住沙蓮娜的手,他青筋暴突。

「你不想娶我,為什麼要派人把我抓回來?」

「派人抓你回來的是你父親,不是我。」他冷冷回答,把搶救下來的畫擺回桌面上,拿起軟布,輕輕拭去上面的灰塵。

「你可以告訴他說你不想娶我,不應該娶了我,又冷落我。」

「城堡里那麼多男人還不夠你享用?」淡淡一句,揭穿了她的婬穢。

「你……可惡!錯的是你,這都是你害我的,雖然我被抓回來、被逼著當你的妻子,但是,我認命了,我想好好的當你的妻子,可是你不領情,你心里只有那個被火燒成灰燼的吸血鬼。」沙蓮娜用盡全力咆哮。

他沒說話,微微露出不屑笑意。轉頭,他把安安的圖像又掛回牆上,繼而,蹲,在一堆碎屑中小心翼翼地挑出圖畫。

「你說話,不要用這種愛理不理的態度對我。」她拽住他的袖子,不準他再去動那張畫。

「我沒變,從娶你那天開始,我就是這樣。」甩手,甩月兌她,兩個彈指,彈去上面灰塵,仿佛她全身都是骯髒。

「就是你這種冷冰冰的態度,讓所有人恥笑我,教他們忘不了我婚前犯下的陳舊污點。」

「我從沒阻止過你去制造新污點。」

他就是可恨在不阻止、不在乎,對他,她是空氣,不!比空氣更不值一曬。

氣凝上心頭,她抓握起桌面上的拆信刀。「法蘭‧普瓦提耶,你毀了我的幸福,我也要毀掉你的!」

轉頭,他想把畫拿去重新婊起,一把刀朝他刺來,快得讓他來不及躲避,刀從畫中穿過,刺上他的心髒……

血迅速噴出,點點血花染紅了沙蓮娜猙獰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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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醒了,這覺睡得好長,沒睡過這樣一場饜足,非常舒服。

轉頭看著趴伏在床邊的安安,輕輕拂過她的長發,他懂了她的心,懂了她幾百年來的尋找和等待。

幾乎在同時,安安清醒,看見他睜眼的雙瞳展開笑顏。「你醒來了,威廉醫生說你驚嚇過度要多休息,可是,你那麼勇敢,怎麼會驚嚇過度?我就說他弄錯,你是累了對不對?睡一覺就會全好的。」她的嘴吱吱喳喳說個沒完。

「你褐發黑發都一樣好看。」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不離了……從此再不離不棄。

「你……記起我了……」聲音帶著哽咽,他終于想起她愛他,在多年以前。

「我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里有你有我,有我們的畫、我們的故事。」

「你記起來你的巫婆祖母?」

「對,還有肥油姑丈。」想起她嫌惡的表情,法蘭忍不住笑出聲。

「到最後,你姑姑還是嫁給那團肥油?她差點兒把他壓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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