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公式 第12頁

「誰告訴你的?」

「你媽說的,她那時想安排你和雨菱在一起,說要等你們完成學業就馬上結婚……比起我,她是漂亮、聰明得多,要是換成我,我也要選她,所以我才會先下手為強,把你搶過來當老公。」

「這就是你放棄上大學的原因?呆瓜,我喜歡的人是你,又不是她。要是每個人的結婚對象都要又美又聰明,我的小子柔不是一輩子都沒人要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又笨又丑嘍!」擦起腰,她佯裝生氣。

難得見她精神這麼好,皇甫虎的心情被烘托出快樂。「對啊!可是我就是對又笨又丑的小子柔情有獨鐘,你說怎麼辦?」

在子柔面前,他的冷漠盡褪,成了個滿口甜言的一百分情人。

她笑了,用兩手包住他的大拳頭。「我也是,雖然你又凶又愛管人,可是我就是喜歡被你管。」

「那就快快好起來,讓我一天罵三餐外加下午茶一頓。」又揉亂她好不容易弄齊的頭發,他最喜歡她這頭長發,細滑烏亮,每次看到都要玩上回。

「虎,偷偷告訴你一件事。」圈住他的耳朵,她愛嬌地對他說起悄悄話。

「你說。」

「雨菱到現在仍然很喜歡你,如果說……我好不起來了,你就跟她結婚好不好?」說完最後一個字,淚忍不住賓下。

雨菱是她最好的朋友,虎是她最深愛的丈夫,以後她不在了,知道他們在一起,知道他們很幸福,她就會安心,所以不行小心眼、不行自私、不行再壞下去,她已經搶了虎一次,這回她要把人還給雨菱。

「不好,我不答應這種事,因為你不會好不起來,我不會娶施雨菱,而且我怕胖,不把說出口的話吞回去,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絕對絕對不會和她結婚。」

「可是……」

「沒有可是,再說一聲可是,下星期三我不幫你辦出院、不帶你回家,讓你繼續留在這里忍受藥水味和醫生護土的嘮叨。」

「好!我投降,不說了,全都不說了。下星期三你一定要來接我好不好?」這次談不攏下次再說,她很怕虎生氣啊!

「好!」吞下氣,抱起她。「要不要到庭院里走走?」

「要!你再告訴我,你那些新女朋友的事,好不好?里面有沒有長得比較漂亮的?」說起那些女人,她的精神又好了起來。

「最近沒空。」他把時間全拿來整那個新秘書。

「我說過,不要你為我……你是男生,不做那種事很可憐的,阿翱說,男生一個星期不踫女生會憋出病來,不好、不好,你快去交一個新的女朋友,你這樣我會良心不安。」

「不是每個男人都和阿翱一樣,我憋幾個星期都不會有問題。」

「誰說,我就覺得你這次來脾氣變差了,一直對我大吼大叫。都是我不好,我這個爛身體害你不能……虎,你快去找個人發泄一下好不好,不然我會很過意不去。」

一翻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站在這里,和妻子討論發泄問題。俯,他吻住妻子喋喋不休的嘴巴。

病房里有了暫時的安靜,明亮的夏天飄進屋里,帶動攀升的體溫……

第五章

累……累……累……連聲累,出差讓她忙到連注意「小心黑手黨就在你身邊」的力氣都沒有,喘口氣,倒躺在床上,兩條腿掛在牆上。

早知道要走這麼多路,她應該準備一雙布鞋,足蹬三寸高跟鞋,和皇甫虎東跑西走,兩條腿已經從肉雞升級為道地土雞,價格要連連翻漲個兩倍。

兩手拿著干毛巾,擦掉滿頭濕,想起明天早上飛機,她心雀躍不已,可愛的台灣,我要回來了。啊……美麗的寶島,人間的天堂,四季如春啊,冬暖夏涼……她要回天堂去嘍,可是有皇甫虎的地方何處非地獄……眉頭垂落……衰衰衰連三衰……

門板上兩聲叩響,她不甘願地走到門邊,該弄好的資料她全打齊了,這會兒不會再有要緊事找上她吧!

赤腳走過長毛地毯,她一身慵懶。打開門,皇甫虎站在門外。

「總裁,有事?」站不直了,駝起背,她忘記要在他面前維持端莊。

「今天是在意大利的最後一個晚上,下去喝杯酒輕松一下,順便慶祝這次的豐收。」皇甫虎說。

哇塞!好長的三句話,看來他的心情好到無可復加。

「這是選擇題還是肯定句?」先弄清重點,免得預設了一堆答案全是多想。

「你想呢?」

他狡猾地不做正面回答。

「肯定句!我了!等我三分鐘。」再關上門,她隨手套上—件洋裝,用指頭撥弄好半干短發,再現身,她仍是一臉疲倦。

「走了!」

早死早投胎,早喝完早了事,皇甫太上皇是不接受拒絕的,這點她比誰都清楚,既然如此還浪費時間「仄馬改」。

苞在他的身後,看他那雙大腳一步一步在長廊上踩過,穩實沉重,他都不累的嗎?

對了!她忘記,他全身上下的主架構是鋁合金,那種東西最耐操耐磨。

童昕幾乎是小跑步跟著,要配合他很辛苦,他從不停下腳步等人,不知道他的妻子是怎樣做,才不會讓自己職業倦怠?

看著他寬寬闊闊的肩背,想像起一個大男人在前面走著,後頭一個小女人抱孩子、牽小狽、提包包,氣喘吁吁地跟隨,那畫面讓她噗嗤一聲笑出來。不過……能這樣一生一世跟在這種男人背後,是一種幸福吧!

幸福?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她一定是累昏頭了,一定是被他折磨得人格異常了,跟著他怎會幸福?只有永無止盡的痛苦吧。

搖去莫名其妙的思緒,童昕快步拉近他們的距離。

***

酒吧里人不多,倒是各色人種都齊備了。

很好,回去她要跟于優和辛穗說,她做了一次國民外交之旅,要是時間夠多,她還要搜集各色種男,回國開一家「國際牌猛男餐廳秀」,保證夜夜笙歌、高朋滿座。

「我可以做個朋友和你嗎?小姐。」一個身材修長的歐美男子端來一杯雞尾酒,用文法七零八落的國語在童昕耳邊說。

「哇答西哇日本咧司,歐嗨優扣哉一媽思……」

童昕胡亂說起半生不熟的日語,把對方搞出一頭露水,結束他的友善之訪。

要不是她太累了,加上那個制造她精神壓力的男人就在對座,或許她會跟他開講幾句,現在?毋力啦!揮揮手,男人識趣離開。

「你在說哪國語言?」搖搖杯中物,他噗嗤一聲笑出來。

「我告訴他我是日本人,听不懂他那種怪中文。」一口喝下手上那杯顏色漂亮得沒話說的酒,嗯……甜甜的,味道贊!「教你一招,出國踫到糗事,就謊報自己是日本人準沒錯。」

「嗯?」

他兩道濃眉揚起,眼中帶著懷疑。

「那是他們大和民族欠我們炎黃子孫的,想當年的南京大屠殺、台灣的殖民地之恨,替我們擔當幾件區區糗事也不為過。」酒下肚,臉酣耳熱,童昕的話變多了。

「你的經驗談?」

「有次我走在紐約的馬路上,腳一扭,手亂抓,想抓個支柱撐起自己,結果一把抓到走在我前面的男生,可能力量太大,他往後一仰也跟著倒栽蔥,噢……糗斃了!潛意識里我就喬裝起倭寇小姐,拼命說扣妹那賽。」

他又笑了,很自然的一個笑,嚴肅不見了、冷漠消失了,墨濃的兩道眉舒展開來,彎彎的兩道,有些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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